回到老鲁的卤肉店,老鲁早准备好了丰盛的宵夜。哥几个这下子更开心了,不仅一举搞定了飞鹰,而且回来还有好吃好喝的犒劳。于是兄弟们挤在地下室里,边胡吃海喝边侃着大山。
当然是老鲁先问战果了,自然是月松喝口酒,抽口烟,开始连吹带侃,绘声绘色啰。
说着说着,彪子还是忍不住又问月松:“月松啊,我还是想问问,借着这时间,接下来该怎么对付这个狡猾奸诈的王大牙呢?”
月松闷了一口酒,吸了一下鼻子,说:“明儿的呢,换雷航去继续监视那个飞鹰,雷航跟飞鹰打的照面少,又是晚上,估计飞鹰还认不出雷航来。”
“月松,飞鹰还需要跟吗?”彪子问。
“当然要跟的,若即若离知道不,雷航别盯那么紧,盯得太紧了怕飞鹰会沉不住气,在鬼子那边露破绽,但是不盯也不行,风筝放出去了,线不能断,不然就控制不住了,被飞鹰耍了我们还蒙在鼓里,那不是丢咱新四军的人吗。”月松歪着脑袋抽着烟。
“如果飞鹰说的是真的,王大牙那儿还不是那么好弄哦。”老鲁说。
“老鲁啊,你天天给我们这么多好吃好喝的,组织上的经费……”
月松话没说完,老鲁就说:“罗队长,这个您放心,我老鲁家清朝末年就从襄阳挪到了武昌,这店子,是祖上留下来的产业,我请你们吃的喝的,也是我老鲁自个儿的,组织上的经费,咱老鲁可不敢乱动。”
“啊,这样啊,那多不好意思啊,哥几个,咱们一起敬老鲁一杯,来,干!”月松端起碗,先干掉了。
老鲁笑呵呵地跟兄弟们一起干掉了。
“明天呢,彪子去回春茶楼喝茶,飞腾飞跃茶楼外保护彪子。彪子你主要的任务,就是勘察地形,把茶楼角角落落都给我摸清楚了,回来给我画个草图,再做打算。”月松说。
“可是,对面就是特高课的监视啊,一不小心,就会被识破的。”飞腾担心了。
“你们啦,只管找我说的去做,其他的,甭操心了,就这么定了,老鲁同志,我的好同志,收拾桌子碗筷,咱们得睡觉了。”月松说着,帮着老鲁收拾起来,其他兄弟也赶紧帮着老鲁收拾。
收拾完了,兄弟们上通铺睡觉了。
早上吃了早点,雷航就去保安司令部盯飞鹰去了。飞鹰上午八点多就走出了院子大门,不过只在门口买了包烟,还是那个卖烟的小伙子,还是买了一包大前门。然后就进去了,一上午就没再出来。
不过井上马上就得到了消息,正是那个卖烟的小伙子把纸条交给了井上。井上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老家来人,罗月松进城,老家正在甄别我。”
井上看完纸条,走到办公桌边,划燃一根火柴,烧掉了纸条,背着手踱步,不知道心里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一个小时过去了,井上似乎有了鬼主意了,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呜呜呜”地摇了一番:“给我接宪兵队。”
等了一会儿,是东条接了电话:“东条君,你马上到特高课来见我。”
“海。”东条答应了一声,立即动身去特高课见井上。
上午九点多钟的时候,彪子穿着一身长袍,戴着一顶礼帽,慢慢悠悠地出现在了回春茶楼门口。彪子抬头看了看茶楼的招牌,微微一笑,走了进去。在二楼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一壶龙井,要了点瓜子点心,坐下来慢慢品茶。
彪子朝窗下看了看,飞腾正低着头在对面的街角给人擦鞋子,飞跃一身车夫打扮,坐在一辆黄包车上等客。彪子缩回脑袋,继续悠闲地品茶。
对面的角楼上,窗户只开了一条缝儿,还拉着窗帘子,一个日本特务九龙真一正拿着望远镜在仔细地观察着街面儿上的行人。彪子的一举一动,都被日本特务看在眼里。观察了一会儿之后,那个特务对身后坐在沙发上喝茶的上司说:“三岛君,有新客。”然后把望远镜递给三岛。
三岛拿着望远镜,起身走到窗口,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说:“不止一个人啊,那擦鞋子的,那拉黄包车的,都是新客,看样子,是一伙儿的。”
“三岛君好眼力,怎么办,要不向井上中佐报告。”九龙真一问。
三岛摆了摆手,说:“不急,继续观察。”
“海。”九龙真一接过望远镜,继续观察,三岛回到沙发上,继续喝茶。
彪子在茶楼里喝了两个钟头的茶,也把茶楼的情况摸透了,这才慢悠悠地结了账,下了楼,慢慢朝回走去。
角楼上的九龙真一看见彪子要出茶楼,赶紧请示:“三岛君,新客要走了,要不要跟踪?”
“不必了,”三岛喝了口茶说,“还会回来了。”说完又对坐在一边看报纸的一个特务说,“你回特高课,向井上中佐汇报,请求这几天派人增援这里。”
“嗨。”那个特务答应一声,起身下楼了。
彪子离开后,飞腾飞跃也相继离开了。
直到那个下楼回特高课报信的特务出了门,走到大街上,月松这才露面,看着报信的特务走远了,月松也离开了。
彪子前脚回到卤肉店,月松后脚就跟着回来了。
“月松,你去哪儿了?”彪子问。
“茶楼。”
“你也去了茶楼,我怎么没看见你?”彪子惊讶地问。
“你在明,我当然就在暗啰。”
“我在明,你在暗?”彪子琢磨了一下,“哦,你小子把我当枪使啊,让鬼子特务盯着我,你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要不然,我在明,你在暗?”月松斜眼看着彪子。
“啥球意思,你是在说你精明,我愚笨?”彪子问。
“我可没这么说,呵呵。”月松笑了。
“好,先不跟你计较这个,我就不明白了,放着没鬼子监视的水风井你不去,那儿只有王大牙几个便衣,不是好弄多了吗,为啥子非要去回春茶楼动手?”彪子问。
月松点上一支烟,斜躺在通铺上,吸了几口,这才开口说:“打草搂兔子,王大牙我是吃定了,可知道了鬼子的观察据点,咱也得一锅烩了。”
“可是这鬼子已经观察到了我们的行动,肯定会有所防备,你就不怕阴沟里翻船?”彪子有点急了。
“翻不了,有咱罗月松在呢。”月松拽兮兮地说。
“好,好,你行,那咱们也不知道王大牙啥时候来喝茶啊,怎么办?”
“等呗,咱们搞了鬼子巡逻队,鬼子肯定得让王大牙忙乎一阵子,忙累了,王大牙自然要去水风井歇歇,自然也会到回春楼放松一下子,呵呵,八九不离十,跑不远,都在咱哥们儿算计之中呢。”月松胸有成竹地说。
彪子坐在板凳上,喝了口水,想了想,没再说什么。
这时候飞腾飞跃都回来了。
“队长,今儿在那儿擦了一上午的鞋子,这活儿真没啥意思,你给我换个活儿吧。”飞腾一回来,就找月松说。
“这几天,你们都是这活儿,彪子喝茶,飞跃拉车,你就擦鞋,只要王大牙一出现,飞跃立马回来报告。”月松说,“这是命令。”
“哦。”飞腾飞跃都不情愿地答应着,彪子端起桌上的茶碗,一口把水都喝掉了。
鸣鹤看着这阵势,乐了,凑近飞腾说:“哥几个,盯紧点,等那小子出现了,我就一刀剁下那货的脑袋瓜子,当夜壶使,哈哈哈。”
那边井上得到了报告,又围着桌子转了两圈儿,对来报信的特务说:“下午我就给你派人过去,去吧,跟三岛君说,给我盯死了,一有动静,管他是谁,拿下再说。”
“嗨。”那特务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井上君,我都闻到罗月松的味儿了,那咱们商量的计划还要不要实施?”东条激动地问。
“嗯,”井上走到办公桌后,拿起架子上的武士刀,抽刀出鞘,欣赏着寒光闪闪的刀刃,“不急,以静制动,你马上回去,让你的宪兵队提高警戒级别,随时准备出动,这一次,我要张开一张网,静候鱼儿钻进我的大网。”
“嗨!”东条答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地走了。
东条走后,井上把武士刀插进刀鞘里,眼睛盯着墙壁上天皇的画像,深深鞠躬,然后把武士刀慎重地放在了刀架上。
井上在屋子里踱步,心里在想着,这罗月松进城绝不会只是为了歼灭我一个巡逻小队,可他现在盯着回春茶楼,目标又会是谁呢?到是听说了王队长喜欢在回春茶楼喝茶,可一个罗月松就仅仅是为了一个王大牙吗?呵呵,即使丢掉一个王大牙,能够拿下罗月松,那可绝对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可是也不能大意啊,罗月松这家伙,狡猾狡猾的,鬼冢君败在了他手下,梅川君也败在了他手下,我可不能重蹈覆辙。哎呀,万事小心为上,先看准了,再下手。嗯,罗月松啊罗月松,你总算是出现了,而且就在城里,我让你插翅难逃,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