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张老太太从老家赶过来,来看自家儿子,问他昨天为什么没有回去。
“吃多躺在妹妹家睡觉啊!”张宣趴在床上,望着自家老娘,非常无赖地说。
张老太太在家担心他,过来见他这样,半个字不说,扭头回家,就当是她白生这个儿子。
其实张宣不是不起来,而是他此刻身上毫无力气,昨天晚上跑厕所让他产生怀疑,现在肚子痛,下面痛,除了一张嘴能说话,啥也不能干。
早上张敏娟叫他去田里面,他那时候刚刚才缓些,“去什么去,我是你哥哥,你给我下毒还想要我干活,你是不是要累死我?”
“我下毒害你干什么?”张敏娟感觉莫名奇妙,“我巴不得你多干活,给你下毒?”
张宣瘫在那儿,“我不管,反正我昨天在茅厕蹲了一整夜,不能去干活。”
张敏娟看他说话的时候脸上都在出汗,一直捂着肚子的样子,看来是真的,“那你今天看家吧!”
说着转身去一趟厨房,又将自己卧室门锁好,让阿暖在家守着。
张敏娟往田里走,看着在田岸上明显有些心思不在这里的宋福福,她怀疑是老二给下的巴豆。
“福福,过来,娘亲有事情问你。”
宋福福乖巧地走过来,“娘!”
“告诉娘,昨天是不是你给舅舅下的巴豆?”张敏娟直接开口问,有些时候对于孩子直接问效果会更好。
宋福福摇头,“娘,巴豆是什么?”
“哦,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两天准备给大家准备点解暑汤,我们家厨房的罐子里的豆子不够了。”张敏娟转过话题,叹口气,“无事,我这两天去问问村里的人,看有没有?”
“没有啊,我昨天看的还是……满满的。”宋福福连忙接话,后面三个字自己意识到说漏嘴了,声音放小。
张敏娟没有责罚地看着她,反而温柔地说,“舅舅昨天说你是他的不对,可巴豆这种东西,你知不知道是可以害死人的,我们可以选择大惩小戒,但不可以视人命为玩笑,知道吗?”
宋福福点头,他自从跟着李秀才学习,知道有些事情的对错,明白张敏娟说的道理。
“行,中午回家给舅舅道歉,可以吗?”
他默默地同意了。
中午回家,阿暖已经弄好饭菜,就等着他们回家吃饭。
宋福福踏进家门口,有些闷闷不乐,但往望着注视自己那双温柔的目光,他终究踏上张宣在的侧卧。
“舅舅,对不起,昨天是我在你吃的饭菜里加了巴豆。”
张宣原本因为早上不去干活心里有些快活,此刻躺在床上根本不能动,转身又不小心碰到脆弱的地方,痛得他龇牙,听着宋福福的道歉,立马就破口大骂,“你个小兔崽子,有娘生没爹养的小崽子,这种玩笑能够随便开的,你知道不知道我昨天差点掉到茅坑里面,我是你的舅舅,知道吗?”
宋福福不说话,实际上他已经被那句“有娘生没爹养”给弄生气了。
“小兔崽子,你给我过来,你舅舅教你些规矩,免得出去有人说你没爹养!”张宣原本还想要动手,可浑身上实在是没有劲儿。
“你不准说我爹!”宋福福扯着脸喊。
张宣气上来,“我就说,我说错了,宋家那孙子丢下你们娘三跑了,你就是有娘生没爹养的兔崽子,野杂种!”
外面张敏娟原本看这宋福福走进屋子,心里还算是满意,等待着他跟张宣和解。
结果做饭到一半,居然听到里面的吵闹声,立马赶过去,怕张宣会对孩子下狠手。
等到她到房间,闻到一股尿骚味。
原来是宋福福直接站在张宣的床边上,对于他床上撒尿。
“宋福福!”张宣恨不得拎起这小杂种打一顿,结果没有想到刚刚下地他又倒下去。
宋福福躲过他,看他狼狈样子,“不准你说我爹!”
“福福,出来!”张敏娟拉着他,让他跟自己出来。
张宣则趴在地上,让人过来给他洗洗,半天都没有人搭理。
很快,在田地里面的劳作完的贺家夫妻回来,准备高兴地告诉张敏娟麦子只要挑回来,下午就能够弄完,结果看到她在教育孩子。
知道宋福福的所作所为,贺家夫妻笑着安慰张敏娟,“小孩子,难免有些调皮,他本性儿又没有错。”
张敏娟感觉到头疼,不过宋福福做的也没错,他也不好知道说什么。
等到听到贺家夫妻告诉自己的好消息,她真的开心,望着家里的,“那晚上在我家吃饭,我晚上去村里猎物家弄点好吃的。 ”
贺家夫妻连忙推辞,张敏娟却不肯,“做完活儿大家庆祝庆祝啊!”
却没有想到,当天宋平一个人溜到后山上,等到晚上他才回家,正好在村口碰到回家的张敏娟他们。
后者看着他背着的镰刀和提着的兔子,嘴巴长得老大,急忙跑到他身边,“你这孩子,这……”
“娘,我没事。”宋平笑着说。
“把东西给我,快回家上药!”张敏娟在外人面前也不好埋怨儿子什么,满脸心疼。
贺家大嫂见着那肥硕的兔子,“你家老大出息了,会打猎,以后能够赚点钱贴补家里啊。”
“我才不要他能够赚钱。”张敏娟看着前面那个走得不慌不忙的身影,“贺大嫂我先回家,待会别忘记来我家吃饭。”
说完直接冲上去,对着宋平的屁股后面踢一脚,“赶紧回家!”
宋平不敢多说,加快自己的步伐,一路小跑回家。
张敏娟跟着他身后,也窜回家,进了家门之后,将兔子递给阿暖,“烧热水,待会我来做饭。”
房间内,宋平想要脱下衣服,可自己一个人根本不行。
张敏娟从外面走进来,看他笨拙的动作,满眼心疼走上前,帮他将衣服脱下来。
还好现在是夏日,穿的不多,露出一边的胳膊和胸口。
张敏娟从角落里面掏出一个罐子,冷着脸,“忍着啊!”
伤口此刻已经不流血,可十厘米的伤口看着就吓人,张敏娟拿着竹勺子舀出黄酒,直接淋上去。
“啊!”
宋平一时之间没有忍住叫出声,而后目光撇到在门口趴着的双胞胎,直接将自己的衣袖转起来咬着。
张敏娟重复动作,直到伤口出现红润的样色,她才停下动作,掏出小罐子,将药膏摸上去,又将早就买好的一卷白布撕下一条,动作快、狠、准。
“行了,差不多了。”她将小罐子药递给宋平,“收起来,下次让福福给你上药。”
宋平不想拿,这小药膏分明是他娘治疗手上的药,可没有等他开口,后者已经走出门。
当天晚上,晚餐十分丰盛,兔肉做的又嫩又香,可惜的是张宣不能吃。
“有闲钱买兔子,没钱给老娘,张敏娟你可真行。”他愤恨地说闲话。
张敏娟望着他面前的清粥小菜,特意熬的鱼骨汤,他和宋绵绵一人一份,“不吃就走,不留你。”
前者立马闭嘴,选择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