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迫当差

转身朝着楼梯走去，看见魏澜对着电话有气无力的说道“好吧，我知道了，现在就带他过去。”挂断电话她看了看我“上面说原因正在查，解决办法也正在讨论，让我先带你去总部休息一下。毕竟你现在连个地府身份都没有，瞎逛有可能会被当做黑户抓起来的。”我试探性的问道“既然户籍中心都说我没死，你们就不能将我送回去么？”魏澜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直接让你还阳的，因为你已经知道了地府的秘密。之前唐汉时期，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后来那人直接还了阳，并且将当时酆都的景象建在了阳间，你可能也听说过，现在在阳间还是个不错的景点。因为这件事，可牵连了不少人受罚。”出门后魏澜随手拦了一辆车，我乖乖的坐在了后排。上车后魏澜对着司机说道“青阳路，朔方市政府。”司机没有回答，启动了车子径直开去。我上下打量着车子的内部，和普通出租车没什么区别，开的也并不慢。但是丝毫没有颠簸的感觉。车窗还是老式手摇的，我摇下车窗将手试探着伸出了窗外，也没有感觉到一丝的风，真是奇怪。看着不断倒退着的风景我不禁惊呼，这地府根本就没有人们心里想的那样阴森恐怖，反而异常的繁华。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马路两边还有很多的店铺和商场，鬼来鬼往连绵不绝。虽然没有嘈杂的声音，可是看起来还是很热闹。唯一令我不舒服的就是这灰蒙蒙的天空，让人看了感觉无比的压抑。我疑惑的看了看我身旁的魏澜问道“这些鬼都是阳间死去人的灵魂？他们为什么不去投胎啊。”魏澜一边用手机发着讯息一边说道“有的人死后想等待阳间的亲人一起走。有的鬼则选择在阴间生活一段时间再投胎。不过想长时间停留在地府需要向政府申请，如果申请不通过还是要强制投胎。再或者像我这样，考个政府公务员什么的，不过考公务员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我可是考了将近两千多年才合格。要不是老娘我上头有鬼，早就被拉去强制投胎了！”我叹了口气“考了两千多年结果第一次出任务就勾错了魂?" 他咬牙切齿的瞪了我一眼，我识趣的闭上了嘴，过了一会我转移话题说道“你们在这里买东西花冥币么？就是我们每逢清明烧的那种纸钱？”魏澜不耐烦的回答道“她们在这里生活所花费的都是下辈子的气运与财运还有寿命。我们公务人员则花费神识。”“神识?那是什么玩意？”我不解的问道“想要考上鬼差就必须要修炼出神格，拥有神格方可随意穿梭在阴阳两界。每次渡人转世后我们都会得到数量不等的神识。神识可以增强我们的灵力以助我们修炼，普通鬼魂得到神识也可以增强自己的气运。至于你说的那些烧的纸钱啊，金元宝什么的那都是封建迷信！”你说你一个鬼差！你跟我讲那些都是封建迷信？你下一句是不是想说让我相信科学啊！。魏澜似乎嫌我烦了，便不再理我开始闭目养神。我看了看前方正在认真开车一言不发的司机问道“司机师傅，还有多长时间到啊？”司机没有回头，也没有搭话，我又问道“你来这里多久了，阴间的出租车生意怎么样啊？”司机依然没理我。我小声嘀咕道“哼，真没礼貌。”我话音刚落，只见坐在我前方的司机头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惨白的脸颊两旁还画着两抹腮红，两颗玻璃珠一样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并发出诡异的笑声。吓得我连忙捂住了双眼大喊“啊！！！鬼啊！！”坐在我身边的魏澜无奈的用手捂住了脸“废话，这里是地府。遍地都是鬼！”我缓过了神将手慢慢的从眼睛上挪开，发现司机的头已经转了回去，依旧在认真地开着车。居然是个纸人。轿车停在了一个宽阔的广场路边，广场的中心是一座根本看不到顶层的摩天大楼。魏澜示意我下车。我下车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不用付钱的么？”他摆了摆手神气的回道“我们这的出租车都是由政府提供的，作为政府的工作人员当然不用付钱，刚才吓你的不是司机而是车灵，出租车根本就没有司机。那个纸人只是个装饰品，原理大概就和你们那边的自动驾驶差不多。”我心想你可太谦虚了，我那边的自动驾驶不知道一天要出多少车祸。还是你们地府好啊。魏澜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知道我在想什么，坏笑的说道“要不你别回去了，留在这跟我做一名光荣的政府公务员，以我这两千多年学习到的丰富知识，我保证你很快就能考上的！”我头摇的跟个拨浪鼓是的“不要，我还没活够！我还没娶老婆！再说你考了两千多年才考上公务员我并不认为你能教出什么好徒弟。”“哎。”他叹了口气“放心吧，和你开玩笑的。既然户籍中心说你没死你应该还能还阳，至于怎么回去我就不知道了，一切都要看上面那帮老鬼怎么安排，走吧，带你去见我的上司。”说完便带着我朝大楼走去，我仰头想要看清这大楼有多少层，但是发现我根本就办不到。它实在太高了，插入了天空那灰蒙蒙的雾气之中。“别数了，一共是183层。比你们阳间最高的大厦还要高哦，但是在阴间，这种大厦多的是，因为平民生活区面积有限，所以只能靠高度来弥补。”一边走魏澜一边为我讲解，就好像是景区里面的导游。我想象着魏澜穿着一身白衣，手举写着地府一日游字样的小红旗，拿着喇叭喊着口号的情景摇了摇头。这次要是能回去可有牛逼吹了。走过南，闯过北。地府里面见过鬼。走到大厦门前最先看到的依旧是几个大字，写着朔方市人民政府。我左右看了看，居然没有对联，只有“为鬼民服务”五个小字。进入大厦以后，魏澜和前台女鬼说了些什么便带我走进了电梯，电梯中没有按键，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显示屏，魏澜在上面输入80以后按下了确定。我惊呼道“卧槽！高科技啊！”大概五分钟左右， 魏澜带着我走出了电梯，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办公区域。跟着她来到一间会议室，“你现在这休息一会，领导们为了你的事正在隔壁开会，我也需要参加，商讨出结果以后我会来找你，放心，不会太久的。”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百无聊赖的我在这诺大的会议室里来回走动，突然被挂在墙上的一排照片所吸引，为首照片的内容是十一个人坐在这间会议室开会的场景，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神情肃穆。照片下方居然还有文字标注，写着“阴帅部门业绩年度总结”阴帅？难道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他们？我又仔细地看了看照片，并没有发现符合他们特征形象的人，我自言自语道”这看起来也不像我印象中的地府十大阴帅啊。”话音刚落，我的背后传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现在阴帅们的形象早已不像从前那样，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我们地府当然也不能落后啊。”转过身去，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也可以说是两个鬼。一个是魏澜，另一个则是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鬼。此鬼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弯眉如刀，胸膛宽阔，一看就是领导。魏澜则向我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上司，五方鬼帝之中的北方鬼帝。也是这朔方城的城主。”中年鬼向我伸出了右手并说道“你好，我叫张衡。”我也礼貌的跟他握了握手“你好，我是梁子杰。你叫张衡？难道是发明了地动仪和浑天仪的那位天文学家？”听到我这么问，魏澜脸色一变，瞪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乱说话。我这个人一直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用二狗的话说就是嘴比脑子快，不是情商低，就是智商低。中年鬼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笑着说道“此张衡非彼张衡啊，我们只是名字一样罢了。”我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跟着张衡一起坐了下来。站在一旁的魏澜对着张衡恭敬的说道“你们聊，我先去忙了。临走前还向我做了个鬼脸，那意思好像再说“你要是再瞎说话小心还不了阳！”我看见魏澜走后心里有点发慌。虽说和她刚认识不久，但是不知怎的她给我的感觉却很是熟悉。如今整个会议室就剩我和这个鬼帝大人，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紧张。张衡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对劲，笑着说道“你不用那么害怕，放松点。”说完他手中凭空出现一个本子，看的我是一愣一愣的，心想什么活这是？他翻开本子看了看内容说道“经过我们调查，这次失误是因为地府网络系统刚刚搭建，还未完善。在维护的过程中出现了漏洞，导致勾魂系统错将你和他人的信息调换。该死去的人没死，不该死去的人却来到了地府。澜儿已经去处理此事后续。”我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提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不过想想自己也够倒霉的，世界上那么多人，出现漏洞偏偏出现在了我的身上，不管怎么说，我还没死就好。但是张衡接下来的话让我差点掀了桌子“虽然此事是我们的疏忽，可是你已经魂入地府。为了大局着想，还是不能让你正常还阳。为此我们身表歉意。”我是当场就卧了一个曹啊，身表歉意有个屁用啊！老子才26！正直风华正茂，年富力强！还在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奋斗，虽说每个月都完不成业绩拿着最底层的工资。你这二话不说派个美女就给我勾地府来了结果还抓错了人，然后深表歉意告诉我回不去了！我直接站起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恨不得上去揍他的熊脸，但想了想他北方鬼帝的称谓我还是怂了，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我气呼呼地说道“既然是你们的过失，总得给我个说法吧，你想想，你和你兄弟下了班，吃着火锅还唱着歌，突然就被麻匪给劫了！你什么心情？”我说话不过脑子的毛病此刻又犯了，直接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张衡一愣问道“麻匪是什么？”“就是头上套着麻将牌的土匪，哎，，，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个说法！”张衡笑了起来“小伙子先消消气，我说你不能正常还阳，又没说你不能还阳。”我一愣，瞬间燃起希望，不过也开始警惕起来，自古能称得上帝的都蛮腹黑的，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损失他人的性命都是家常便饭，要不怎么说伴君如伴虎。冷静了一下，我问道“这个不正常，是怎么个不正常法？”张衡又看了看本子说道“经过我们高层开会商讨后，得出了三个解决方案。第一方案是送你去黄泉孟婆那里喝孟婆特调的孟婆汤，能让你消失一段记忆。然后再送你回到阳间肉身完成还阳。”听他说完我立刻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同意他却说道“但是这个方案有个弊端，正常孟婆汤是喝完以后进入轮回井方可奏效，抹去今生全部记忆轮回转世。而你直接还阳将不会通过轮回井，所以只能用孟婆她老人家特质的孟婆汤，直接破坏你的灵魂强制摘除掉这段记忆，这样你回到阳间灵魂将不会完整。”我若有所思的问道“那灵魂不完整将会发生什么？”张衡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回答道“用你们阳间的话说，会变成弱智。”我砸了砸嘴“您还是说说第二套方案吧”张衡点了点头“第二套方案！你留下来，做一名光荣的政府公务员，以魏澜2000多年的......"他话还没说完我直接打断道“您还是直接说下一个吧”我都无语了我，这也算解决方案？这明明是我和魏澜的玩笑话！我现在严重怀疑这位鬼帝大人在消遣我，虽然我没有证据。谁知他却自己承认道“其实前两个都是我和魏澜的个人建议，最后这个方案才是开会商讨出来的决定。”看吧！我就说嘛，这老头在耍我！张衡收起笑容正色的说道“成为阳间承鬼使！”对于这个称谓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小时候听老人讲过不少关于地府职位的传说，却没听说过这么奇特的名词，不懂咱就问“这阳间承鬼使是个什么玩意？”张衡合上了手中的本子介绍到“阳间承鬼使全称阴阳两界和平大使，是个古老而特殊的职位。”我心说你可拉倒吧你，怎么听你这个全称都像是刚刚才想好的，但是看他这么严肃，我也不好意思拆穿他，真怕这位鬼帝大人一不开心就把我扔进油锅里炸炸，记得小时候看恐怖片这个下油锅炸鬼的片段至今还是我的童年阴影。我摊了摊手掌，示意他继续编下去。张衡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说道“这鬼使之位顾名思义，就是让你成为存在于阳世的阴间使者。虽说我们有庞大的鬼差部队，也有实力不俗的十大阴帅。但是他们再怎么厉害也全部都是鬼魅之体。在阳间行动诸多不便，需要一个活人作为我们地府的特使，解决一些特殊事件。以前还有许多道士以及阴阳先生帮助我们和阳间进行来往，可如今这时代道教没落，有这个能力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今日你魂入地府，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如不接下此职位，恐怕你会很难还阳。”我看着张衡挺拔的背影，皱眉思考了起来。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明明是他们的错，却威胁我帮他们做事，不答应就不放我回去，果然，不管是阳间还是阴间，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总是会受到高层不公平的对待。“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留在地府。第二成为鬼使，回到阳间。你考虑一下吧。”我也站起身，走到张衡旁边。和他一起俯瞰这诺大的城市回答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么。”张衡看了看我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成为鬼使对你的生活不会有太多的影响。而且我们地府也不会亏待你。”我叹了口气，但愿这是一个梦吧，希望明天一觉醒来一切都如往常一样，生活虽然平淡苦逼，但是我却一直很开心。想到这里，我看了看一旁的张衡，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张衡笑了笑“不急，现在才刚到丑时，等丑时末我就会送你回去。”你不急我急啊，谁没事愿意在地府待着，虽然这里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可是总感觉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张衡回过头来看了看我说“不是我现在不让你回去，作为阳间鬼使，你必须懂得制鬼之法，否则很难完成我们交给你的任务。”“制鬼之法？那不是道术么？我又不是道士，我哪里会？”我疑惑的问向张衡，可他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微笑着说道“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怎么说老夫好歹也是龙虎山正一教第二代天师始祖 ，只要你愿意皈依，我便可将毕生参悟倾囊相授，你将收益无穷。但是当我的弟子，你必须放弃某些东西。虽说经历时光变迁，如今有的道教子弟可以沾染世俗红尘，可是我张衡的徒弟必须把素持戒，一心向道。”把素持戒？你说的到轻巧，作为一个活在当下的有志屌丝，每天大鱼大肉美女相伴简直就是我的人生梦想，你想让我放弃我的梦想，不可能。人如果没有梦想那和一条咸鱼又有什么分别！我果断摇头拒绝，张衡看见我摇头，也没有生气。依旧保持着微笑说到“就知道你小子不肯答应，都说这世俗是苦海，可是每个人都不愿意去脱离，仍旧在这苦海之中痛苦的挣扎。我给过很多人这样的机会，可是他们都像你一样，放不下这红尘世俗。”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让您失望了。可是我还年轻，还要有很多美好的事情没有经历过，就算结局可能不那么完美，我也想去看看沿途的风景。”听我这么说，张衡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在这时，魏澜突然敲门走了进来。手中还拎着一个金属箱子。“根据您的吩咐，东西带过来了。”张衡嗯了一声接过了箱子。箱子通体为黄铜色，没有一丝缝隙，表面刻着密密麻麻不知名的文字，更像是一种符号。我好奇的看着张衡手中的箱子不禁发问“这是什么？是给我的么？”张衡点了点头，将箱子平放在了会议桌上，用手抚过箱子表面，箱子表面的符号发出耀眼的光芒并且不断变换着方位，就好像活过来了一样。随着他大喝一声“开！”箱子中心出现了一个正方形的缺口，突然金光大作，晃得我不得不微闭双眼。光芒散去后，缺口的上方漂浮着看起来像是由玉石打造的一方大印，大印的顶部栩栩如生的雕刻着一条人面龙身的怪兽，张开巨口仰天长啸，看起来甚是霸气！看我不解的研究者大印，张衡解释到“这是幽冥印，这印上雕刻的乃是创世神兽，烛九阴，也叫烛龙。我将用这幽冥印在你身上做上印记，以证明你鬼使的身份生效。至于这大印的作用，还需要你日后自行摸索。来伸出手来。”我点了点头，伸出了右手手掌，只见张衡控制着大印落在了我的手掌之上。发出了猩红色的光芒。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强烈的灼烧感。我下意识的缩回了右手，在空中甩来甩去。疼痛感减轻后我看向了右手手掌，出现了一个四方形的印记，印记中的文字我依旧看不懂。“这写的什么啊？”我问向张衡，张衡将幽冥印放回箱子的缺口中回答到“我说了，关于幽冥印的事情需要你自己慢慢摸索，因为你现在算不上是真正的鬼，所以修炼不出神格。只得靠这幽冥印穿梭于阴阳之间，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至于制鬼之法，我心里已经有数，等安排妥当，我自会通知于你。时间不早了，是时候该送你回去了。”我一听要送我回去，立马就来了精神，看向魏澜我说道“来是你带我来的，回去也是你送我么？”魏澜看了看我“我只接过鬼来，可没送过鬼走，这个呀，还得鬼帝大人亲自来。”虽然是这个女鬼错勾我来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却恨不起来他，反而觉得她很熟悉，很亲近，可能我对美女都有这种感觉吧，微笑着对着魏澜说到“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我感觉你我之间像是认识了好久的朋友一样。来这以后你对我也挺不错的，希望以后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吧，我会记住你的。”魏澜听我说完这些话却笑了起来，弄得我一头雾水，我难道说错了什么话让她觉得很好笑么？没有理会她我看向张衡“怎么送我回去啊？还要去之前那个乌漆嘛黑的地方么？”张衡摇了摇头对着我大手一挥，我便瞬间消失了意识。只有蔚蓝的笑声还回荡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