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好像也不恰当。安尚可总是在这几天捧着那本看起来就十分高级的书,然后坐在一张椅子上,出神又出神。
倒并不是说她有什么不舍,毕竟家里的爸爸妈妈还在等她,所谓的后来者居上,只成立在对前者的感情虚伪而已。
徐鑫还是一如既往地站在她的身侧然后为她准备好所有。
“徐鑫,你觉得自己的生活怎么样?”
“陛下,我觉得很好”
有那么一次,安尚可这样问起了徐鑫
“从生下来就被迫承受一些本不该落在你身上的东西,你不会不开心吗?”
“陛下说的那些不该承受的东西是什么?”
安尚可形容不出来
徐鑫轻轻的笑了一声:“陛下,请不用担心,我所做的一切皆为自愿,事实上,如果不是真心实意,我一次也不会靠近你。”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指针越临近十二点,安尚可反而越平静。房门被人推开,徐鑫端着餐盘走了进来“陛下,请吃东西吧。”
“唔……徐鑫,我吃完饭可以去外面走走吗?今天我不想午睡。”
徐鑫没有太大的反应,像是对安尚可百依百顺。
“当然可以,陛下。”
安安分分的吃完饭,她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开始逛起这个房子,佣人还是在打扫,葛荣混迹在里面,让安尚可不自觉的想要注意,但她也知道如果被徐鑫察觉到不对,整个计划就有可能失败。
西屋靠近种着玫瑰花的花圃,安尚可站在明明入秋还绽放的异常鲜艳的花海前,像是在想些什么:“徐鑫,你可以给我去拿些果汁吗?”
徐鑫没有很快的答应,他踌躇了许久,让安尚可紧张的直冒冷汗。最后他还是去了,穿着轻纱的高大身影远去,这是她头一次看人的背影,像是民族配饰的耳坠因为动作摇晃,行走时露出的若隐若现的小腿,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好像在这一刻变得极为陌生。
“徐鑫……”
“怎么了,陛下?”
男孩转过头,神色在暖橙色的灯光下显得晦暗不明,像蒙上了一层黑纱,只让人看见他微翘得嘴角。
“徐鑫,有机会我们一起看书吧。”
“哼……乐意至极,我的陛下……”
终于身边再没有了人,安尚可坚定的朝西屋里面跑去,西屋其实一直没有多少人进去,刚推开门时,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仔细观察了整个房间,一块被布遮着的大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虽然很好奇,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块通往外面的地板。
她在地板上来回走动,终于,有一块地板的声音比其他的显得空洞一点,安尚可蹲下身子开始干活。外面突然纷扰了起来,葛荣他们冲进了这里,一片混乱之中,好像没人注意到她这个“神使”不见了。
耳边所响起的一切好像渐渐摧毁着人的所有思绪,地板终于开了,黑黝黝的洞口像是沼泽一般,正当安尚可打算一鼓作气往下跳的时候,有人在开西屋的锁。
犹豫了一下,安尚可躲到了那块被红布遮着的巨大东西后。进来的人在看到地板上的洞口后,满满走到了那处地方:“陛下,您还要躲吗?”
是徐鑫,被发现了!安尚可瞳孔猛的缩小,她不确定那人是真的发现还是在诈她。
“还不出来吗?您的裙子有一点露在外面了,陛下。”
这是真的被发现了,安尚可心一狠走了出来:“徐鑫,你……”
“陛下,您想要的果汁我给您端来了。”
安尚可这才看到了男孩手上捧着的玻璃杯子,里面还倒着未到满杯的橙汁。
安尚可突然不知该作何反应:“我要走了……”
“您不会走的,陛下”
“你们已经被控制了。”
“谁知道呢,也许没有呢。”
外面到处都是喧嚣,分不清谁是谁,现在又怎么样:“其实你刚才没有看到我的衣角吧”
“哦,为什么这样说呢?”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没有走?”
安尚可没回答徐鑫的问题,她的语气很坚定,跟男孩的眼睛对视着 认真又执拗。
“我早已经把这条路给堵死了,您又怎么能逃出去呢。”
徐鑫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这句回答便是最好的证明
“你是怎么知道的?”
“陛下,请别用那种眼光注视我。其实,我可以猜到您内心现在的想法。但我并不知道你们的计划。”
“那你为什么将这条通道给堵死?”
“其实,在您被我带到这里以后,我就自己一个人来到西屋将这条通道给堵了起来,可我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还真的可以用到。”
歪打正着……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有人将门给踹开,声音震耳欲聋。
“安安,我来接你了。”
时妄出现在门口,她穿着武警的衣服,英姿勃发,引人遐想
“看来,你们的人输了”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将枪对准了徐鑫,而时妄也早就冲过来将安尚可拉到了安全地带。
“真是可惜,赌输了……”有个声音这样说着
然后他举起了双手,说:“我接收逮捕”
被人披上毯子,走出房间的那一刻,有人在身后问红色幕布下的是什么东西,一道声音传来,然后是阵阵的吸气
安尚可回头看了一眼,巨大的雕塑摆放在人影错乱的房间里,朱唇柳眉,正正是与画像别无二般的模样。
接触到阳光的那一刻,安尚可简直不敢相信,听时妄说,她消失了十五天,而这十五天,爸爸妈妈一直在寻找着她。
所有记忆好像黄粱一梦,在一个还未成年的女孩脑里真真切切,晃花了她的视线,最后骤然成了黑色。
病床旁的吊针与女孩的手背相连,安尚可醒来后发现病房只有她一个人。空旷的感觉再次席卷脑海,让她禁不住的抿住嘴唇。
“安安,你醒了!”
袁妈提着打包盒走了进来,看见醒着的安尚可喜笑颜开“医生说你是疲劳过度,过一会儿就能醒,果然没错,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儿吗,给妈说。别哭啊,哭什么,妈在呢,妈在呢 别怕啊,我的女儿受苦了。”
安尚可眼泪控制不住的啪啪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