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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你是被迫的?

惊鸿在自己的院子里,倒也没有睡得着,只飞上了庭院正中间的那棵粗壮的梧桐树,倚在树枝,望着墨色夜空中的那一抹银光,有些出神。

这样的安宁,是以前从没有的。

不只是环境,更是心境。

正想着,突然一阵窸窸窣窣声,他眼神一凛,面无表情地望过去。

只见一抹灯光闪烁,一个小太监提着灯笼走进他的庭院,径直朝着他的房门走去。

他眸光一暗,静观其变。

小太监没有注意到身后梧桐树上的人影,只小心翼翼地敲着房门:“惊鸿大人?”

没有听见屋里回应,小太监只得硬着头皮再敲:“惊鸿大……”

话音未落,便听见后面一道清越的声音:“这里。”

这一声可谓突兀,下得小太监一个哆嗦摔坐在了地上,头上的帽子都摔歪了,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着惊鸿,一声尖细的惊叫要叫不叫地出口:“啊……啊……”

像极了鸡叫到一半被人掐住了嗓子但依旧顽强地叫下去。

惊鸿面色如常地看着小太监的怂样,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轻轻蹙眉:“何事?”

小太监这才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认出来这是惊鸿,才站了起来,哆哆嗦嗦道:

“大……大人……公主唤您过去呢……”

惊鸿眉心忽然一跳,但也没有多问,只是低低应了句好,便跟在小太监身后过去了。

这厢盛无忧已经等得着急了,终于见心心念念的少年进来,开心道:“惊鸿!”

惊鸿抬眸望去,就见小姑娘乌发披散,身上是雪白的中衣,眉心再次跳了跳。

虽然是公主召他来的,但是公主才十三岁,或许没有男女之防,可他身为护卫,却不得不避嫌。

他转过身去,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

盛无忧见他转过身去,急忙叫到:“诶诶,你怎么背过去了?本宫还要你给本宫讲故事呢!”

惊鸿万年“莫挨老子”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破裂,似是闻所未闻十三岁了还要听睡前故事,怔怔道:“什……什么?”

盛无忧已经光着小脚丫下地,踩着地摊走到惊鸿身边,轻轻扯着他的衣袖:“怎么了?”

惊鸿已经镇定了下来:“殿下如果想听故事,可以让侍女们来。”

一旁的青萍连忙附和:“是啊公主,还是让奴婢来吧……”

盛无忧却执拗地拽着惊鸿不松手:“不要嘛,我就要惊鸿来……”

青萍:“……”

青萍的老母心再次碎了一地,委委屈屈地缩回角落,狠狠地咬着手帕子,恨恨地盯着惊鸿,眼慕着别人的幸福。

而这个别人还不知好歹地无情拒绝:“不妥。”

盛无忧气呼呼道:“不妥不妥,你今日一直说不妥,不愿意抱我回宫,现在连睡前故事也不愿给我讲!”

说着,小公主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豆大的泪珠悬挂在长长的睫毛上,要掉不掉,岌岌可危。

盛无忧不觉得有什么,对于她而言,贴身护卫和贴身宫女都是照顾她生活起居的,有什么不妥的?

何况平日里都是太监侍女们伺候她更衣,直到中衣。所以为什么不妥呢?

小公主吸吸鼻子:“惊鸿也是怕外人说什么?”

惊鸿揉揉眉心,耐着性子哄着小公主:“不是。男女有别,惊鸿应当自觉回避。”

小公主道:“可是惊鸿对于我来说不是男人呀……”

惊鸿:“???”

小公主缓缓道:“你是我的护卫,要保护我一生一世,这样的关系,正如我和我太子哥哥一般,纯洁无瑕,怎么可以用男女之防这一说来玷污呢?”

惊鸿:“。。。”

虽然词不达意,但是惊鸿还是懂了。小公主不是没有男女之防,只不过惊鸿对她来说是自己人,并不是在那个需要防的“男人”行列里。

小公主见他不说话,带着哭声道:“你是不是也和京城里那些人一样,觉得我无理取闹、烦人得很?你是不是今日并不想做我的护卫,只是被我逼的?”

惊鸿彻底没辙了,轻声哄道:“殿下别哭了,臣是自愿的。”

小公主抬起红通通的眼睛,带着哭腔道:“真的吗?”

看到少年肯定地点头,她又吸了吸鼻子,张开小手,奶声道:“要抱抱。”

惊鸿愣了愣,还是认命蹲下身来,把娇娇软软的小公主抱起。少年第一次哄小姑娘,别扭而僵硬地轻拍小姑娘后背。

盛无忧闷闷道:“那我想听故事,好不好?”

惊鸿还有什么办法?

但他也确实不会讲故事。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小公主道:“殿下,披厚些衣裙。”

盛无忧不解地看向他,问道:“干什么呀?”

惊鸿眉目竟是绕着一丝温柔,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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