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苍星最近的一个大城市是日耀,听名字就知道,是深受帝都福泽才发起的地方。这次帝都打乱,日耀当然也是第一个收到牵连的。王藏对外宣布说煜铭重病,朝内大小事务都由他掌管。其实百姓心里都知道煜铭已经被软禁起来。
自从王藏掌权之后,大肆整顿皇宫,把原本皇帝训练的亲信全部调走或格杀,朝廷里凡逆他的第二天便会发现暴毙家中。对百姓的言论严加控制,进出控制严格。一时间人心惶惶恐有失言,便惹来杀身之祸。
原本日耀城最热闹的一条街,近段时间来是冷冷清清,人烟稀少。忽然一声马叫划破了宁静,骑马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男子,一身藏青色长衫,上面布满了灰尘,一些地方甚至还有勾破的痕迹,一看就是风餐露宿赶着回来。
“让开!让开!”他大声地喊着,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道路两边的商贩,赶紧拖着东西躲到一边。
“什么人啊!真是的!”
“你快看!那是谁叫的孩子!”
顺着那人的目光,果然看到在路中间坐着一个三岁大的小男孩,天真的小孩根本不知道危险的临近,拿着手上的玩具在马路上玩得开心。
吁~~男子一个急拉马,马受惊前蹄扬的老高,周围有人尖叫出来,小男孩命悬一线。就在大家屏气凝神的时候,从右边面店里冲出一个行动矫捷的男子,一个前空翻,抱住孩子滚到了一边,这才躲过了成为肉泥的命运。
“滚开,你们这些没长眼睛的狗,别挡着本大爷的路,大爷这是要赶着去见王丞相,迟了,你们担当不起!”
男子把吓哭的小男孩放到一边,走到中间,仰起头对着马上男人,竖起了大拇指,男人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哪知道向上的大拇指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还重重向下。
怒火一点既着,马背上的男人被气的怒目圆瞪,忽然间,他注意到男子身上穿的衣服,而后又看了看右边的的面店。
“陈记担担面,哼,原来是你啊。”
男子意识到自己穿的是一身工作衣服,还满手的面粉,身份自然是一目了然。
“没错,我就是陈记的陈三福。”
马背上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听闻,先帝出游时曾经来到日耀,吃过陈记的一碗担担面,赞不绝口,还赐了一副‘天下一绝’的牌匾给他,不知道这个陈记,是不是就是你呢?”男子用手撑着身子伏在马背上,一脸得意的笑容。
陈三幅略微有些紧张地抓着衣角,怎么办?现在这种情况,凡是跟皇帝沾上一点关系的,隔天就会以各种理由逮捕,然后就……
“这位大爷,开什么玩笑呢,我们怎么会有跟先皇扯上关系呢,我们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担担面店,这位爷要是不嫌弃,就请下马吃一碗吧?”
忽然从面店走出了一个五十左右的妇女,嬉皮笑脸地端着碗面,对着马上的人点头哈腰。
“娘,你怎么出来了。”
妇女狠狠地瞪了陈三福一眼,随后笑呵呵跟马上人道歉。
'“行了,臭小子,算你今天走运,本大爷还有要事要办,就暂且饶你一命,还不赶紧滚开。”
“是是是”妇女赶紧拉着自己儿子躲到一边,把路让开。
“娘!你怎么对他……”
“还说呢!赶紧跟我进来!”
周围围观的人看好戏没了,也就散了。
店面小小的,并不是特别大,但是即使在这种非常时期,店里的客人也较其他地方的要多一些。
“你说你!没事干嘛冲出去惹那些人!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么?”女人拿起擀面棍指着自己的儿子教训。
“娘,你也不看看那些人都猖狂成啥样了。”
“住嘴!好在娘早些时候就把牌匾收起来了,不然明天咱娘俩就等着被抓吧!”
陈三福嘟着嘴,放在以前,他娘是万分宝贵那块牌匾,连碰也不敢碰,连他的名字也改成了三福,意思就是爷爷、爹爹、还有他,都是深受皇恩福泽。可是现在,倒成了万人嫌了,放在隐蔽的角落生怕让人看见。
“行了行了,赶紧做事吧,那桌的三位客官一人要一碗担担面。”
陈三福抿着嘴答应了一声,赶紧擦干手,下面去了。
“来,三位客官,你们的面到了。”
米果赶紧拿起筷子囫囵吞枣地吃起来。
“这面果然名不虚传,不愧连皇帝赞不绝口。”
刚要走的陈三福赶紧折了回来,脸上难掩惊慌失措。
“客官别开玩笑了,小店哪里是皇帝赞过的地方,绝对不是绝对不是。”
“怎么?出事之后,连你们这面馆也要急着跟皇室撇清关系么?”冷冷的一声,刺得陈三福冷不禁一个得瑟。这样的气场,好像……似曾相识。
幽鸣缓缓地抬起头,瞟了他一眼。记忆就像是逆流的洪水,一下子冲进了陈三福的脑海里。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