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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泥土中的新芽

叶往溪用他瘦弱的胳膊推开沉重的木板,从地宫中带着洗好的衣服来到地表一处假山之中,沿着狭窄的通道,他来到一个与假山直接相连的晾衣房之中,这座洗衣房没有窗户却有着大大的水晶穹顶,叶往溪将洗好的衣服一件件的抖平搭好,每一件衣服都是拍了又拍,展了又展,用尽他小小身躯的全部力气,生怕有轻微的褶皱,稍加不注意,今晚的饭就有没有着落了。

他最喜欢每天的这个时候,因为可以看到水晶穹顶上洒下的阳光,如果运气好可能看到凤鸟白鹤从头顶飞过,但是等他整理好衣服就得马上下去了,晚回去一会儿可能又要被工头一顿斥责。很不幸今天是阴天,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回到地宫之中。就在此时,一位侍女打开了房门,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些许门外的景色,无边的琼楼玉宇映入他的眼帘,一瞬间就将他震惊得不知所措,朵朵盛开的莲花被荷叶紧密地簇拥着,玉石板铺就到的弯曲小路通向这边的房间,他好像听到了白鹤振翅飞远的声音,大概是被侍女的开门声惊扰了吧,看到这些已经足够让生活在地宫中的叶往溪开心好几天。

“你在看什么,还不赶紧回去你的地宫!”美丽脱俗的侍女带着一脸怒色冲着这位穿着破破烂烂的少年喊到,一脸鄙夷之色的她转过头去收拾已经搭好的衣服,仿佛多看一眼就脏了自己的眼睛。可就在一瞬间,她内心也惊了一下,眼前的这位少年生得好生俊逸,而且衣服虽破却似不着一尘,眼神清澈如水,十分不同于别的衣衫破烂眼神无光的奴役。短短的犹豫一两刻后,她又忍不住看了这位少年一眼。只见这位少年低头小声道歉后转身瞬间消失在小径的一头。这位侍女其实也不一般,她是柳烟阁头牌捻红尘身边的丫头,虽也是下人,但是地位还不是叶往溪这种小小的奴役可以比的。

回到地宫的叶往溪赶紧得到洗衣房打扫,他的心脏跳动不已,有点担心今天那个丫头告状,这样他又要被训斥甚至是受一顿皮肉之苦,另外一个原因是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外面的风景了,内心对于自由和外面世界的憧憬让他情难自持。片刻之后,他平了心境,对于他来说,可能在这地方多活几年就是极其幸运之事了,毕竟他看到过太多奴役在这阴冷潮湿的地宫中痛苦的病死或者被打死。

今晚他麻利地干完自己的活,顺便将自己的衣服也浆洗了一遍,这里的奴役很少人有两套衣服,而他却受不了自己的一身脏臭,他用自己半年微薄的赏钱换了一身可穿的麻布衣服,不像别的奴役一般用这些钱去吃几顿饱餐换几两酒糟。

他们每天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浆洗衣服,偌大的洗衣房有十六个奴役,还有一个稍有些年老的工头。奴役他们的年龄各异,但是最年长的也不过三十五六岁,年纪最小的就算叶往溪了,他只有十四岁。他十二岁的时候就来到了这里,同他一起的还有个叫郑恒的孩子,他们曾经相互鼓励,相互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中分享着过去各自美好的事物。

而这枚铜板再也没有离开叶往溪的身边,时刻提醒着他不要自暴自弃,坚强地活下去。为了活下去,他甚至每天早上帮其他年岁大的杂役们倾倒夜壶收拾床铺,中午帮其他奴役打好饭菜,晚上又铺好所有人的床铺。这样才避免了被年长奴役他们欺压,使他不被早早地累死。

他们小小的洗衣房可不是这庞大地宫的全部,不仅相连着柳烟阁的厨房仓库以及各种杂役奴役他们的住所,更是与别的地下院落相连四通八达,甚至可以直接出城,叶往溪清晰地记着他拖着铁链从广袤的城墙下的一个小门走入这地宫,他甚至没看到过一眼这座圣城里风景,当然地宫也有自己的街道,也有卖些杂货的商店和气味难闻的小酒肆。所有的奴役他们就和生活在地下的老鼠一般,只不过他们却好像蚂蚁一般无休止干着活计。

他们工头的外号叫棋老,听他的声音显得他年龄并不大,但是外貌却如同六十出头的老朽,而且此人极度的痴迷无极棋,故有棋老之称。每一个工头都是略通武道之人,要不怎么能在这暗无光景的地宫之中管理众多的奴役,出现一些闹事的奴役或者杂役之时都是这些工头来处理这些纠纷。必要时他们甚至可以亲手杀死那些犯事的下人,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他们不会做,因为每次去黑市再购买奴役的钱有一部分都要从他们这里出。

难得的叶往溪是奴役中唯一识字的一个,后来帮工头写一些书信和文书,这样才让工头对他有了稍微得照顾,免得他饿死或者被别的奴役欺凌而死。

一日,叶往溪干完活后按照棋老的吩咐将一个有着几百字篇幅的文书抄好,之后棋老喊郑恒去别的院落去送文书,可是没过一会郑恒便回来了,只见他小脸煞白,手上却没有了文书的影子,他战战巍巍的来到棋老的面前,用颤抖到结巴的声音说:“班头,你交给我的文书被一个无赖抢走了,然......然后文书被他给烧了。”

“刚刚我已经把文书送还回去了,今日再也取不出来了,你这耽误了送文书,可知会让我受到责罚?”棋老平静但是带着怒气说道。言罢他从腰间取出漆黑色的长鞭,淡淡地对郑恒说:“趴到洗衣台上,脱下你的衣服。”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生怕受到牵连。郑恒弱小的身躯躺在冰冷的洗衣台上,挨着棋老一鞭又一鞭,登时洗衣房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叶往溪实在不忍心自己的伙伴就这样被打死,他决定冒一次险。

只见他跪在地上,慢慢地靠近了棋老,低声说道:“棋老,别打了,我试着默写一遍文书,如果有什么纰漏你明日可以责罚我。如若没有纰漏,就放过郑恒和我吧。”

听到这么一番话,棋老收起了皮鞭,轻笑道:“你可知道方才的文书有几百字,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出现什么纰漏,你是要我冒如此大的风险吗?”

“方才的文书班头你也看过了,如若我写的有什么错误想必棋老能够发现,何不让我先写一份再做定夺。”叶往溪低声下气地说道。

“罢了,就算打死他今日的事情也不能改变,但是如果你一会复写的有什么纰漏,你可知你死罪难逃?”棋老清哼一声说道。

“小的知道,但是愿意冒一次险。”叶往溪的语气是如此的坚定。

“好,就让我看看你是个天才还是个不知死活的无知小儿。”言罢,棋老便带着叶往溪走进了房间重新誊写了一份文书。

写完后棋老看了又看,发现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就让叶往溪照着又写了第二份,一份让另外一个小厮去送,一份留着待明日重新取出文书对比看有无纰漏。

“如若错一字,我便打你十鞭,你滚吧。”棋老对叶往溪下了逐客令。

第二日,当棋老重新拿回文书对比后,竟然发现叶往溪昨夜誊写的文书一字未错,此事也就此接过了。

今年的冬日来的比往年更早一些,郑恒的伤口整日泡在洗衣水中一直没有愈合,他的身体也一日比一日虚弱。某日。叶往溪听到了郑恒在吃力地呼唤他,他赶忙走到郑恒的旁边,却看到已经长时间生病的郑恒艰难地伸出一双因为长时间洗衣服而惨白的手握住叶往溪,将手中所剩的最后一个铜板偷偷递给了叶往溪,看到满脸泪水的叶往溪,郑恒漏出了一点点笑容安慰叶往溪说:“我可能就要不行了,这一枚铜板是我攒了好久的,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出去,用他来买一串糖葫芦,就当是替我吃过了。”两人的手紧紧地握了好久,只是两人手掌之间的那点温暖,并没有将那个孩子救活。

叶往溪这日在地宫中做着浆洗的活计,突然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外号棋老的工头一脚踹开洗衣房的门,一口浓浓的痰从他的口中喷出,可以看得出他十分的不高兴。就在这时,可能是看到工头回来一个奴役有点慌张,不小心把洗衣的盆子摔在了地上,只见这位奴役赶紧把衣服都捡起,然后跪倒了工头地旁边,急忙说道:“工头饶命,小人下次一定不再犯这种小错误了。”

所有人此时都屏住了呼吸,不敢想象将要发生什么。只见工头抽出皮鞭,正准备朝着那名奴役狠狠地砸去。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皮鞭居然在即将接触到奴役头上时却又被工头一拉收了回去。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皆吓得满头大汗,以为今天又要被工头责罚了。没想到的是工头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走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大家都轻呼了一口气,都为刚刚工头没有动怒而暗自庆幸,他们看得出工头今天十分的不高兴,马上就回去极小心地去做自己的活计了。叶往溪也是心里一松,他知道如果一个人犯错可能导致的结果就是他们所有人一天没有饭吃,再加上高强度的体力活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得消的。虽然生活过得很苦,但是叶往溪还是有一点庆幸能待在棋老这边的,如果是被别的雇主买去,可能他现在就没命了。他们所在的柳烟阁可以算圣城中排名靠前的妓院了,所以他们的待遇还相对好些,棋老虽然性格有些古怪,但是还在他有个下棋的爱好,不会随便冲着别人发火。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之中,很多人因为常年见不到太阳而心理变得极度扭曲,他听说有的工头甚至会每天鞭打奴役,更有甚者会对奴役进行断袖之事,被行事之人大多都活不到第二天,因为没有人想让这些事情传出去。

就在大家稍微放松了一点的时候,只见工头推开房门,冲着洗衣房大喊了一声,叶往溪你进来一下,然后很快地又走进了房间之中。

叶往溪速度抹干了手上的水渍,快步无声地走向了工头的房间。他轻轻地推开门,只见房间里工头并没有点着晶石灯,而是一个人面向着一面镜子坐在那里,因为从窗外传进来的灯光极其的有限,他也看不清工头是不是在看着这边,他不经心中一紧,万般的思绪瞬间涌向心头。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也不敢发声,而坐在镜子前的棋老也没有说一句话,两人就这样在这昏暗的房间相对着,叶往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自己就是黑夜之中一只待宰的羔羊,而有一匹饿狼正在自己周围踱步,环伺地欣赏着自己的食物。而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在他感觉自己心脏快要爆炸之时,突然间房间的晶石灯居然自己点亮了起来,他突然看到棋老那沧桑并且有些悲伤的脸庞从镜子中反射出来,他赶忙将自己的头低下,这一切都发生在灯亮的一瞬间,他不禁心中一凉,想棋老肯定是已经发现自己直视着他。

正在等待棋老发火的一瞬间,他突然听到了棋老稍微有些沧桑的声音。

“叶往溪,刚刚我对你施展了破心术没想到你居然可以依旧站在那边,可见你内心的定力是很强的了。要是我没看错的话你是拥有源灵的,只是你的源灵不是一般的弱导致当时送你到黑市的人并没有发现吧”棋老漫不经心却带着自傲的说。

这句话说出来后简直就像晴天霹雳一般地击中了叶往溪的内心,往事的一幕幕决堤般地涌向心头,在他父亲被杀之后,当他们三兄妹在大漠中逃难时被一队商船发现,商队的人中有修行之人,看到他的哥哥和妹妹身怀不错的源灵而决定将他们带到宗门进行修炼或者出售给别的宗门,而他因为没有源灵被商队中的人贩子看中而卖到了圣城的黑市,使得他们三兄妹天各一方。假如当时那些人也发现自己有源灵的话也许他就不用被卖到这暗无天日的洗衣房,也许就可以和哥哥妹妹一起踏上修行的道路不用分开了。因为圣城有着极为严格的保密协定,就算他的哥哥妹妹以后成为一方大派的核心人物以后也很难再找到他,而他也几乎没有机会再走出这地宫一步,可以说天人永隔了,他们可能是天,而自己可能连人都算不上了。内心的酸楚与不甘不禁涌上心头,尽管他极力地控制自己,但是眼泪还是涌出了眼眶。一滴泪流出后,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低着头看着自己那双被泪水打湿的布满老茧的脚。他想他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要痛痛快快地哭一场,这可能是他最后的自由了。

被这一幕也有点惊到的棋老并没有如叶往溪想象的一般发起雷霆之怒,而是静静地等待着叶往溪在那边疯狂地抽泣,直到他的哽咽声有点减弱的时候才缓缓地说:“哭够了没有,我不知道你发生过什么事,但是你要是感到绝望的话,大可不必,你拥有着让人羡慕的源灵,确实不该是这一滩污池中之物。好好地活着,说不定有一丝机会拨云见日也未可知。”

叶往溪难得听到棋老会说这样的话,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那种陷于绝望的自暴自弃之情瞬间被他克服了一大半,他回想起自己的父亲从小对他们的教诲就是成为拯救别人的人。如果就这样放弃自己的话,有何颜面见泉下的父亲,有何颜面对在外面世界的哥哥妹妹,有何颜面那个曾经给了他唯一一个铜板的郑恒,又谈何为自己的父亲复仇。

“小的知道了,是我失态了,望大人原谅我。”叶往溪轻轻地说,恢复了平日的神态并且隐隐带了一丝坚定之意,一次又一次地打击不仅没有击倒叶往溪,反倒让他越来越坚强,越来越不能放弃任何一丝的机会。

“今天咱也是遇到一件操蛋的事情,好生不痛快。那个经常和我下棋的王班头被叫去和一位不知道哪里来的大人物下棋,因为在下棋的过程中故意行错让这位大人物可以反败为胜,可谁知当时有一位不知道哪里来的高人看过了后嘲笑这位大人物是在小小班头地让棋之下才赢的,搞得这位大人物颜面尽失,一怒之下杀了这位王班头。我这个唯一的棋友就这么没了,我是看你平时识些字,看能不能培养你学会下棋来陪我解解乏。”棋老用这样语气说话叶往溪是没有听过的,他赶忙答应了下来。

“如果你是个普通人,那么这棋就算你学会了和我下的也没意思,如果你拥有源灵那么你的魂力就应该远胜于常人,那么你就可以将魂力注入这无极珠中和我斗法,而不是只是用普通的棋盘与我进行对弈了。我刚刚对着镜子自己和自己玩了下普通的无极棋实在是乏味至极,这才想起来我早就观察你可能有源灵,说不定也可以培养下你和我下棋。但是这件事我也不确定,从今天起每晚你比别人早下工一个时辰,来我这里我教你一些功法来润养你的源灵。你出去吧,赶紧把你今天的活干完晚上过来。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棋老不耐烦地摆摆手让叶往溪走出了房间。

棋老归无乡此刻心中也是矛盾的厉害,如果这个叶往溪可以修炼那么他还可以让他陪自己解闷,如果不能修炼的话那么他这样做违规的事情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还要冒着被上面责罚的危险。而且一旦被发现的话,叶往溪可能直接被抓到的心中然后被祭炼蚀骨销魂。

叶往溪匆忙地走出了房间,悄悄地掩起房门。大家看到哭红了眼眶的叶往溪,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谁也不敢多问,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如果一不小心多嘴的话被实力高深的棋老听到闲言碎语那么人头不保的可能就是自己了,他们在这洗衣房中说的一句一话都可以被棋老的神识探查到。

叶往溪早早地干完自己的活,走到棋老的门口敲门,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径直走进了棋老的房间,至于他们在里面做什么也没人敢问也没人敢讨论。

当叶往溪走进房门后,他愕然发现在棋老的桌前居然还有一个椅子,而棋老也招呼他上前坐下。这样他收容若惊一时竟然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坐上去。

棋老只是盯着棋盘,并没有抬眼看他一眼。看他在那边犹豫就低沉地说了一声:“让你坐你就坐,傻傻地站在那边是在干什么。”

叶往溪赶紧坐下只占了一个凳子边缘。

“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具体的规则,你要听好。我先从简单地教你,一般的无极棋有金木水火土五种棋子,每一种棋子有五颗,棋盘一般是两个二十六宫格,我们每人各一半,你先将自己的棋子正面朝下在自己二十六宫格的之中,空出除第一排的随便一个空格之中,记住自己每个棋子的位置,然后便可以开始下棋了,先揭开第一排的随意一个棋子,然后轮到我可以揭开第一排的一个棋子,如果我们的棋子在棋盘上的位置是相对的,那么就根据五行相克的法则,如果你的棋子是金我的棋子是火,那么我就算我先赢一颗火棋子,被吃掉棋子的一方可以根据自己空格的位置移动自己整排的棋子两次来调整自己的站位,这时候就可以翻第二张牌了,然后根据第一排的对位再决定谁赢得了哪些棋子,而第二次的输家可以调整自己棋子的位置三次,依次再翻开第一排的一颗棋子,如此反复知道翻第四次棋子的时候每次就只可以调整五次自己整排的棋子。谁先赢得五种不同棋子或者谁先赢得十次棋子的较量就算赢了。”棋老不徐不疾地说道。忽又严肃地问道“你可懂了?”

叶往溪赶紧点点头,表示已经知道大体的规则了。棋老满意的点点头,因为虽然他平时观察叶往溪还是算聪明的一个孩子,但是也怕万一叶往溪不通此道白白地废了自己的心血。

“这普通无极棋子玩法,虽说也是千变万化,但是与高阶无极棋比起来还是少了些韵味。对于拥有源灵的修行之人来说,他们每个人的棋子都是固定孕养的,而且下棋也不是在棋盘上进行了,而是在无极珠中进行。每种属性的棋子都经过了自己的温养,与自身的实力挂钩。如果一名法力低微的人和高于自己水平的人下棋可能自己的水并不能完全克掉对方的火,而只能得稍微削弱对方棋子的实力,再下一次相遇只是才能完全消灭的对方的棋子,当然一般在两人实力悬殊太大的时候当两个无极珠相遇时实力强的人可以自行调整自己棋子的威力使得对弈不至于失去悬念。而同水准的两个人也是有很大不同的,比如某些人修行的水系功法很强大,那么他的水系棋子就比别人更加的有威力。”

棋老顿了顿等叶往溪消化下继续说道:“当然这也是比较初级的修士或者练武之人之间的比试。当到达一定的层次后,有些大能之人更是可以将自己的棋子衍生出一种副属性,在遇到对方的两种棋子时都会具有优势,当然这是后话了。”

“这大概就是基本的无极棋规则了,无极棋的水平强弱并不仅仅与自身的实力挂钩,也与自己下棋时的手段,读人心的能力有关。我也曾见过修为相差很大的两个人,弱者通过巧妙的布置陷阱和精准的算法来赢得大能之人的。比如王班头就是其中一个,但是他也因此而送掉性命,他一开始有点贪图胜利而没有开局就走败着,这也导致了他的殒命。当然无极棋还有很多的盘外之招,比如窥探对方棋子,擅自改变棋子位置,只要不被对方看穿皆算你的本事。”

叶往溪听着棋老的话不停地点头,接下来他和棋老下了几盘棋毫无疑问都是大败,让棋老比较欣慰的是,相比一般新人,叶往溪下得颇有章法。

狭小的房间里住着十六个人,每个人只是睡在一张狭小的木板上,有的人因为长得很高,只能蜷缩地躺在上面。虽然其中的气味有点难闻,但是长年累月的生活已经让他们习惯了这种味道。

平日里叶往溪一沾床便立刻入睡了,虽然今天他的身体仍是很疲惫,但脑海中却不停地回想着今天的对局,想着他不禁就睡着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梦中他又发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的身影非常的模糊,但是给他的感觉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他们对坐在一个棋盘之前,两个人开始下棋。他几乎能感应到对方的牌是什么,而每一着根据对方的牌型来改变自己牌的位置,而他也能感应到对方是如何化解他的攻势并对他发起进攻,更为神奇的是他们之间是互有胜负。

早上要不是有个奴役在出去的时候碰了不小心碰了下他的脚,他都差点错过起床的时间,要知道以前每天几乎都是他第一个起床的。他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去水池边用冰水洗了把脸才清醒了许多。

一天的忙碌之后他又如约得去棋老房间和棋老下了一个时辰的棋,棋老和他说等他普通的无极棋下的差不多了以后就会传授他一门源灵的修炼法决,让他慢慢也进入修士的世界,这样他就可以和棋老下高阶版无极棋了。这样叶往溪也算是正式踏入了修士的行列,只是棋老告诫叶往溪千万不能把自己修炼的秘密透漏出去,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叶往溪时不时地会在梦中继续和那个不会说话的人下棋,他的棋艺也进步飞速,大大地超过了棋老的预期。有时候棋老不禁啧啧称奇,感叹可能让他遇到一个下棋的天才。

因为这地下见不到太阳,天地间的能量可吸收得太少,让叶往溪在功法上的进展比较缓慢,而且他每天要干很多的重活,这样不仅使得身体相当的疲乏也耽误了修炼的时间。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也只能偷偷地修行,这样让他修行举步维艰,后来棋老更是减少了很多下棋的时间专门让叶往溪进行修炼,这样才让他的修为得到了一点点的进步,尽管如此,他的修行速度还是比一般人慢了不少。棋老后来仔细思量后觉得可能是叶往溪的源灵太小,而且他也帮叶往溪弄不到辅助修炼的灵石,导致他的修行速度很慢。

一转眼一年过去了,通过一年的修炼,叶往溪已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了,眉目俊秀的他看上去精神十足,这与他这一年的修炼是分不开的。他还是经常的半夜梦到和神秘人下棋,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会白天会感到很疲惫了。

叶往溪本就与一般奴役的气质不同,他的眼神总是那般的清澈,身影也比别的人凌厉,再加上他和棋老的修炼,让他更是脱俗。使得棋老担心他修炼的事情败露,在经过几番慎重的思量后,他还是决定将本门的一种大乘心法传授给他,毕竟只要他迈出这圣城一步,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之前他教叶往溪的只是一种大多人都知道的最普通修行方法,这种方法不限源灵属性,不限修为人天赋的高低,而这次教习他的却是一个无上的神通。

弈棋亦是弈心,练棋也是炼心。

这天一如平常,叶往溪推开了棋老的房门,却感觉到今天的灯火摇曳得比往常给活跃,他感受到一丝丝沉重的气息。今天棋老没有摆出棋盘也没有拿出他的无极珠,只是坐在那里品着他那苦茶又是一言不发。

叶往溪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叫了声棋老。这时的他站在那里,哪还有一个奴役的感觉,眼神是那般的清澈,身影是那般的凌厉,气质是那般的谦恭,脱俗如此。棋老看着他轻叹了一声,心中满是踟躇。

“你和我学棋修习已是一整年了啊!”棋老感叹。

“多谢棋老的栽培,小的受宠若惊。”叶往溪深深地又鞠了一躬。

“每次下棋你都是全力和我下的吗?”起来逼问道。

叶往溪心头一惊,他也遇到了和当时王班头类似的场景。但是纠结片刻,他还是决定不再向眼前的老头隐藏自己的棋力。“小的其实每次和棋老下棋都可以赢十之六七,只是怕棋老以后不再教习于我。才可以悄悄隐藏一点棋力。”

“放心,我归无乡还不至于同那些毛头小辈一般见识。若不是我被灭门追杀,还不至于只能困守于此小小的地宫之中。”棋老忽然散发出一阵强大的魂力波动,让叶往溪都快无法呼吸,整个房间都快被扭曲一般,然而洗衣房外的水池却没有起一丝的涟漪。这是叶往溪第一次听到棋老说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你以后就忘掉吧,如果你有幸出去,千万不要提起我的名字,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棋老归无乡极其严肃地说:“如果你今天没有和我说实话,我转念之间可能就会将你灭杀,但是我果然没看错你这个人,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世,但是我能感觉到你身上那让我也琢磨不清的一股气。你的修为已经见长,如果遇到一些先天高人的话一瞬间就会被察觉出异样,这样太不安全了。你修炼的只是世间最普通的功法之一,而且你现在也只知道如何以魂力孕养棋子而不知以其御敌防身。”

棋老说完这句话以后稍微停顿片刻,仿佛下了最后的决心般说道:“你和我修习已然一年,对你我也颇有了解,通过郑恒的事情,我能看出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儿,但是不管修为多高,看不透的始终是人心,就算是十年百年又如何能彻底看破一人内心,但我修炼的心法讲究随心而为,既然如此,我去赌上一赌又何妨。”

棋老说完这几句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一个心结总算解开,笑声未落但是传音又来:“叶往溪,你可愿做我道门的徒弟?”

叶往溪不带丝毫犹豫的马上跪倒在地:“我愿意,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回答得这么干脆,道门子弟现在受尽天下的追杀,像我这样的玉清高手可能只有我一个了,你真的愿意吗?”棋老一字一威严,严肃地说道。

“弟子愿意。”叶往溪想也没想好的脱口而出,仿佛这就是一条他通往圣城外的绳索,他不管上面的是什么,只要有机会他都会爬上去。

“确实啊,你也没什么再好失去的了。”棋老潇洒地笑笑稍微的自嘲到。“快起来吧,我们道门没有像儒门那样入门的繁复礼仪,也没有释门那般浩浩大大的阵仗,亦师亦友才是我们的法则,愿有日你能与我共证玉清大道而以兄弟相称啊。”

“弟子遵命。”叶往溪站起身但是仍不失谦恭之意。

“道门讲究的是道法自然,我们不像儒门那般的严以修性踏上世间安排好的成圣路线严守一方,也不像圣城那般渴望成仙万古长存俯视大地,亦不如释门的清静寡欲另世成佛,我们讲究的是与天地合一在此世间随心所欲。吾门分为太清上清玉清三境,初始要学道门心经让自己功法窥得太清之境,即为上清玉清二境。普通心经功法是让自己的源灵修成透明如水般清澈来踏上太清之境,而我教于你的是我道门无上功法散心决可以散去你体内源灵蕴育五脏六腑之中,让你将魂力更容易融合进四肢百骸,所以修炼散心决可以让你很好地隐藏道门的神通让人无法看出你修习的功法。初始让你与时间一般习武者无异外人亦无法察觉,得上太清之后你可随时凝出源灵聚敛平日修行之魂力一击毙敌,但是太清之前相较于其他门派功法甚弱,基本也没有与之相配的杀敌御剑之法,所以修炼此功法的人一般都是藏身于人间与凡人无异,所以一定要小心在小心。你可以铭记于心上?”棋老认真地问道。

“弟子谨记。”叶往溪点点头。

“随着我们道门被灭现在宗门之间杀伐之事于外面甚少,很多争端以无极棋为准,你还是不要因为修行而怠慢无极珠的孕养和棋艺的增进。下面我将道经和散心决传于你。”说完棋老将手掌放在叶往溪胸口,将功法烙于叶往溪的胸前便接着说“你仔细用心感性这片如胎记般的青印,就能感觉到其中的初阶功法,随着你的功法精进你将看到更多的口诀,可助你直至玉清大道,看你自身造化了。从今天开始你要勤加修炼,有任何问题可来问我,而自己也要多加揣摩寻出破解之法。我是也不可能陪你游历人间,以后的凡事还是要靠你自己啊。今天你就开始修行吧,明日在弈棋不迟。”

叶往溪点点头用心感受从心头传来的法决:“乾坤转转,碾落微尘而孕吾己身。年岁茫茫,道法自然而清吾己心。化心于天地,散灵于六腑,自在逍遥……”

往后的一年岁月里又让棋老不禁感叹,这个叶往溪的资质是真的差,虽然他修行刻苦,但是源灵还没化开五中其一,棋艺反倒是精进到让人瞠目结舌的进阶,如果自己和叶往溪在同一级别,段没有意思取胜的概率。经过他长时间的卜算仍是亏不到一丝丝叶往溪未来的丝丝皮毛,这也让他极为的困惑,让他心底反倒是怀疑他这位徒弟是不是将来将窥得无上大道而让自己也无法窥探出他未来的点点。虽然这种情况找目前看来不是很大,但是那一点可能也让他一想起这件事情就心潮澎湃而总不是惋惜后悔自己传功给他。

这一天,叶往溪照常去晾衣房晒衣服,感受阳光带给他的能量。当晾好衣服后,他趁着没人,打坐在晾衣房偏僻的一角运转着自身地散心决,让人微不可查的一层淡淡的光笼罩在他的周围,他在感受将自己融入大自然将源灵融入自身的五脏六腑,心境和力量的增强让他沉醉竟然一时间忘了时间。

就在这时晾衣房的门被推开了,来人正是两年前见过叶往溪的那个侍女云儿,作为捻红尘身边最疼爱的侍女她也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习惯了轻手轻脚的侍女在晾衣房中也是没有发出声音,虽然这里没有什么贵人,但是就在从杆子上取衣服的时候她不小心把整个杆子碰倒了,洗好的衣服瞬间就掉在了地上。她本来想赶紧把衣服在挂好希望没有人发现,可是就在掉落衣服的后面,她却看到了叶往溪,见惯了王公贵胄,各大门派高阶子弟的她尽也被他俊美的容颜为之一振。不过片许之后,豆大的泪珠就从她的眼眶泛出,她知道这次她闯祸了,把很多贵人的衣服弄脏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没人的话她可以把衣服重新搭上去,衣服不净的罪责可以推给洗衣房。但是这里偏偏站着一个洗衣房的人,让她难以脱身。

“没事的,我们把干净的衣服重新搭上去就好了,如果实在不干净的我拿回去重新洗。”叶往溪好似看到了这位小姑娘内心的恐惧,有心帮她开脱下,这个云儿和他的妹妹年纪相仿,不禁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两个人匆忙地将衣服搭起,叶往溪把有点脏的衣服赶紧放回盆内,朝着地宫赶紧得走去。云儿看着俊美少年离去的身影,忽然想起他就是那个两年前见过的那个干净少年,不禁脸一红地朝着柳烟阁的高楼中跑去。

叶往溪回去后把衣服赶紧又洗了一遍,用自己的魂力将衣服的水分脱去后重新拿回了晾衣房,此时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叶往溪如过往一般的去晾衣房晾衣服的时候,忽闻到一股让人心跳加快的清香,抬眼之间看到了一个侍女来取衣服,而这个侍女宛如出水芙蓉般让人迷醉,当他们四目相对是,少女那摄人心魄的眼神仿佛将叶往溪的心底看穿让他心跳不已,他赶紧地低下了头说了句打扰了匆匆跑回了地宫。

半个月后,棋老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说想调用叶往溪前往后花院做后花院的杂役,因为后院的杂役不知道为何失足掉入池中淹死了,这件事情也让经常在后花园的捻红尘受了一惊。棋老有些担心地找到叶往溪,和他说不知为何上面居然指定叶往溪去后花园当杂役,这件事情棋老有点想不通。

好在后花园就与洗衣房直接相连,通过棋老的协调,叶往溪依然可以住在洗衣房。只是他的伙计已经变成了每天午夜到凌晨的时候去打扫后花园,修剪后花园的花花草草喂喂花园中的鱼儿和仙鹤,这样可以避开前来光临的贵客。

每日晚上叶往溪照旧和棋老下棋并且请教一些修行的要法,白天的话别的奴役都去出工后他则一人在房间中修炼,这对叶往溪也是一桩美差事。至少他方便了他的修行,也可以让他欣赏下这圣城的无限风光。

棋老也告诫叶往溪以后如果遇到一般的贵人一定要远离,他知道叶往溪俊美的容颜可能带给他一些祸端,他猜想叶往溪可能去送衣服的时候被某位贵人盯上了,否则不可能直接点名让他去后花园当差。他告诉叶往溪千万不要随便与贵人接触,否则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叶往溪每次打扫后院的时候都认真的留心着是否有人来后花园,如果有人来的话他会立刻躲起来,直到别人离开他才继续出来工作。不知道是不是修行道法的缘故,花园里的鹤与鱼儿都很喜欢围在叶往溪的周围,而叶往溪也精心地照顾着他们的生活,对于后花园的打理也一丝不苟,一些花草修剪得也是别出心裁,而且他总是避免与旁人接触,这些都让后院的管事十分的满意。

这天午夜,凄厉的小雨不停的下着,叶往溪并没有因此而休息,他照旧借着这座不夜之城的灯光沿着曲折的小路清扫着被雨打落的花瓣和落叶。他悄悄地运行着散心决边走边扫着,在一个路的转角,他突然停下了他的扫把,眼前是一双镶满玛瑙的粉红色绣鞋,而洁白如玉的小腿即使在着没有月光的夜晚也如凝脂般的好似绽放着柔和的光,他本想赶紧请个罪然后转身就逃。但是还是没有忍住就抬眼看那么一眼,只见一把垂着珍珠纱帘的伞下,是一个拥有着绝色容颜的女子,她穿着一身好似淡红色的薄纱,一条条金色的纹饰随着衣服自然的摆动在这夜风之中,虽然打着伞,但是她衣服上还是沾湿了点点,水珠尽被她白皙的皮肤照出动人的光泽,伴随着忽而来得一阵微风吹来了女子淡淡的体香,让他感觉有一丝的熟悉,有一丝的沉醉。

突儿的一下失神过后,他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心中一明,突然想到此人不正是他之前看到的那个侍女吗?

“小人惊扰到贵人了,望贵人赎罪。”叶往溪虽然疑惑还是语气低微故意切切诺诺的说道。

“你这小厮怎么和云儿说得这般不一样,除了皮囊还算出众,那股气质去哪里了?看我捻红尘回去不打断她的腿。”捻红尘故作生气地说道。

“小人不敢打扰贵人,这就告退了。”叶往溪心中一惊,原来这就是柳烟阁的头牌捻红尘啊,赶紧想离开这个大人物,他感觉到自己身处捻红尘周围的时候非常得不舒服。

“等等,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啊,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你知道不知道很多人为了能看我一眼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捻红尘嗔怒地说道。“干脆你把自己的眼珠挖下来交给我,这样才能让我消气。”

叶往溪心头一惊,赶紧抬头想看下捻红尘的表情是不是真的想挖他的眼珠,本来有点失望和愤怒的捻红尘是真有点想挖下叶往溪的眼珠,但是在看到叶往溪抬头后的眼神以后,她知道云儿说得没错,眼前这个少年不一般,他的眼神清澈如水,她好像被吸引进他的眼睛之中,虽为雨夜,她却能感受到少年眼神反射出中的繁星点点清浅银河,让她难以自拔。

叶往溪惊讶地看着捻红尘冰冷的表情一瞬间融化又万般地温柔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何。捻红尘也察觉到这一点,俏脸一红,恼怒地说道:“你今天这般叨扰到我,如果你不想自挖双目,那么下周的这个时间你就来后花园等我,后续的处罚我要回去细想下再来定罪于你。”

“嗯”叶往溪轻应一声便悄悄离开了。

回去以后棋老听完叶往溪的描述有点担心地说:“这个捻红尘可不一般,她本身修行很高,背景很复杂,虽然他的父亲死了,但是因为很多不为人知的原因她还是活了下来,很多人都说她身上藏着很大的秘密。来照顾她的客人身份都极其的尊贵,她却不卖艺也不卖身,只是同别人聊聊天。可以说她是柳烟阁的摇钱树,听说想要见她要花费一大笔金钱灵石或者用天材地宝才能与她一见。更有传言说她在这边只是等待有缘人能识得她的机缘顺便带走她,柳烟阁的老板苏沛烟恐怕经常睡不好觉生怕哪一天捻红尘被人带走了。而你沾染上这样的一个人是非常危险的,但是可能这就是你的命数吧,我庆幸的是你不是她的有缘人,但是你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说明你也非凡人,这证明我的眼光还是没问题的。”说到这里棋老哈哈大笑,他在不停地说服自己叶往溪就是他找的注定之人,虽然嘴上说得不管叶往溪以后修为高低都没有关系,但他的心底还是希望叶往溪有一天能有机会证道让道家翻身。

一周的午夜之后,在弯折小径的角落,夜的月光很明亮,四周竹影横斜,微风轻拂。叶往溪不敢运功修炼,生怕再让捻红尘看出些端倪。忽然间暗香浮来,轻微的点缀在空气中,让叶往溪很是舒服,这个香味他记得,是捻红尘散发的阵阵体香,他坚信这个味道他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忽而香味逐渐地浓郁起来,让叶往溪的脸不禁也有些微微泛红。

“呆子,你在那边干什么呢?”捻红尘略带着笑意突然就出现在叶往溪的身边,吓了叶往溪一跳,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捻红尘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

“恭候贵人的大驾。”说完叶往溪恭敬地对捻红尘行了一礼。

“我还是没有想好怎么处罚你,今天我又看到了一个让我很不舒服的人。现在很不爽,你要是不能做出让我感觉稍微舒服点的事情我就挖掉你的一只眼,等我再感觉不爽的时候就再找你,再挖你的一只眼睛。如果你一直都这么呆,我下次就割掉你的一只耳朵,直到你没命为止。”捻红尘妖艳的笑着。

叶往溪也分不清捻红尘是说的真话还是假话,但是自从十二岁来到这个地方,他没日没夜地干活,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取悦一个女子。他心里暗暗地担心着,焦急地想着应对的方法。他开始回忆自己感觉开心的时间,和棋老下棋这件事情是一定不能透露出来的,而他在圣城的生活可以说除了悲伤就是孤独,慢慢他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和自己的父亲还有兄妹生活的时光,顿时脸上泛出了温暖的光。

捻红尘盯着少年的脸庞,稍微有点沉醉,她见过很多优秀并且长相极其俊秀的人,但是眼前这位在努力思考得有点傻傻的普通少年让她感觉很温暖很有趣。她没有打断这位少年的思考或者急不可耐地催促他,而是靠在假山边上看着眼前的少年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一会叶往溪终于从回忆中拾起些什么慢慢地说:“我小时候生活在一片绿洲之中,在那个小小的绿洲中我和我的父亲哥哥妹妹生活在一起,那段时光是我最喜欢的。每晚睡前,我的父亲经常会给我们讲一些故事,我还记得其中一些,让我讲给你吧。”

叶往溪整理了下回忆将故事娓娓道来,“在远古之时,那时仙人还有普通人甚至是鬼怪都生活在一个世界里,仙人可以偷偷地从仙宫跑到下界去凡人的世界生活一段时间,而凡人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位列仙宫,妖鬼可以轮回凡人也可以化身鬼怪为祸人间,那时仙人经常帮下界的人斩妖除魔。月宫的公主嫦娥正好下界除恶。她从一个厉鬼手下救出一个凡人,两人在相处之下居然生了感情,在人间结为伴侣,人间一年仙宫一日,月宫之主一天后才发现自己的女儿竟然没有从人间回来。下界寻找才发现自己的女儿居然和一个凡人结婚,雷霆之怒下将女儿带回天庭下令永不得再下凡间,因为仙宫规定仙人不能处置凡人,所以仙宫主人也不能对这个凡人做出什么处罚就回到了仙界。而这个凡人日夜思念自己的妻子,后来凭借自己的努力终于寻得仙法,他刻苦修炼望有一日能飞升仙宫与自己妻子相遇。经过百年的修炼他终于成功了,当他来到天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妻子已经因为过度思念修为大大退化而为了天池中的一朵荷花,这名修仙的凡人知道后心痛不已舍弃自己百年多的修行跳入天池化为片片荷叶永远陪伴着自己的爱人。为爱殉情。”

捻红尘听到最后眼角不经意流出了一滴眼泪,在她父亲死后,这是她第一次掉下眼泪。故事讲完她还愣在那边回味着。看到叶往溪呆呆地看着自己,才意识到他的故事已经讲完了,发现自己的丑态被叶往溪尽收眼底。

“你今天没有让本仙子开心,反倒更是伤心了,死一万次都不足惜。看在嫦娥的面子上我今天就放过你了,下次你不能让我开心我真的挖了你的双眼,剪了你的舌头,让你不能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额,对了还有你的双手双脚也砍了,免得写字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我说的话你懂了吧!”

叶往溪听出了捻红尘这是在威胁自己不能把今天的事情说与外人听,他很认真地嗯了一声。

“你知道吗?之前那个在这边干活的杂役是被我淹死在那个池塘的,就为了能时常见到你。”捻红尘故意用吓唬人的语气对叶往溪说。

叶往溪顿时感觉通体一冷,仿佛看着一个女妖怪。

说完捻红尘便突然消失在原地。

叶往溪今天并没有着急地离开而是向着柳烟阁捻红尘的房间望了望,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让他有点失落。但是他惊人地发现自己的源灵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不少。距离完全消散大约只差一半了。

之后的大半年中,叶往溪还是每天与棋老下棋,每周与捻红尘在后院相遇。后来他完全感觉到了捻红尘就是在单纯恐吓他,而不会真正的对他做什么,他自作主张的破例每周与捻红尘下起了无极棋,因为他的故事讲完了实在不知道该再用什么手段取悦捻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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