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心的声音如同带着凛然的寒意,穿过叶贝贝的耳膜,她竟然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她无力的承认,江慧心的几句话最大程度地击中了她内心的隐忧。
叶贝贝捏紧了电话,下午时分,秋老虎发挥它强大的威力,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很镇定的回答:“好,我去见你,我们在哪里见面?”
她之所以答应见江慧心,只是因为黎明朗最近对她表现的太过温柔体贴,以她从小大到对黎明朗的了解,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他是高傲的,狂妄的,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要拜倒在他脚下,即使如他所说,他再爱她,也不至于如此。
叶贝贝来到和江慧心约好的咖啡屋,咖啡屋很小,但很别致,里面有种难得的幽静,如同要把人的一切思绪都融入到那一份厚重的味道里,江慧心从来都是个会生活的人,她选的地方,也绝对不会错。
她看见江慧心已经坐在卡座里,以往光彩照人的脸上黯淡无光,美丽的大眼睛有些红肿,明显是哭过了。她微微一愣,什么事情可以让这个目空一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天之骄女落泪。
叶贝贝慢慢走了过去,江慧心只是对着她点点头,示意她坐下。
江慧心也真算是个妙人了,这种情况下,还记得叶贝贝喜欢喝产自牙买加的蓝山咖啡,在叶贝贝坐定后,服务生马上送上来一杯蓝山。
叶贝贝轻抿了口咖啡,一种荡涤灵魂的曼妙,浓郁的香味霸道的涌入鼻尖,席卷心肺。她放下咖啡杯,见向来从容大气的江慧心一副新潮起伏的模样,看来是真的有话要对她说。
“贝贝,谢谢你,还肯来见我。”江慧心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疲惫。
“有话就说吧,我们之间,好像没必须要再遮遮掩掩了。”叶贝贝现在最怕的就是跟江慧心打太极,她没有她段数高。
“贝贝,在你十六岁的那年夏天,曾经答应过黎明朗,要等他出国来了,是吗?”
江慧心果然是八面玲珑,深谛人心,即使在如此失魂落魄的情况下,还是漫不经心的一语道破天机。
饶是叶贝贝在一路上已经做了无数心里准备,此刻还是惊诧了一下,江慧心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难道是黎明朗告诉她的?黎明朗纵然跟她谈过恋爱,也不至于把这么私密又让他没面子的事情说出去,他那个人,一向在乎面子大过一切的!
仿佛是电光石火,叶贝贝想到黎明朗和江慧心最初在一起时的情形,觉得哪里好像不对,某个可怕的念头突如其来地浮现在她的脑海,就像太阳从重重的乌云中露出一缕耀眼的光芒,刺破迷雾。
她被这种可怕的猜测击中了,以前,她想过事情的种种巧合,想过黎明朗表现的种种不对劲,可是从没往这方面想过,可是在此刻,她在江慧心的提醒下,突然就想到了。
叶贝贝双手不由的握成了拳头,竭力抑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你,你是什么意思?”
“贝贝,我和黎明朗从最初的相识,一直到你和越舟离婚后的各种行为,都是在演戏,都是场阴谋,都是在联手拆散你们。”江慧心嘴角上扬,微微笑着,却充满苦涩。
叶贝贝迷惘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浑然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真相,太过丑陋!
“我想我爱越舟,这件事情就不用再跟你重复了,我从国外回来后,想尽办法接近越舟,但他都四两拨千斤的拒绝了,我想办法接近你,终于打开了你这扇门,结果越舟又找上我,让我离你远点。贝贝,有段日子我真是绝望了,原来男人绝情起来,比最锋利的刀还快,还狠!
正在我以为再没有机会时,遇见了黎明朗,他是个多聪明的人我想你知道,他找到我,拿出你从小到大无数张照片,如数家珍般背诵着你的生平简历,兴趣爱好,身高血型,娓娓道来你和他从小到大的无数趣事,他可以让任何人毫无疑义的相信他爱你,很爱你。”
“后来呢?”叶贝贝被江慧心低婉动听的声音,渐渐带入意境。
“后来他告诉我,他爱你,你在十六时那样,也就是他出国之前,答应过等着他回来。而现在,你嫁人了,他知道你过的不好,他要弥补这么多年错过的时光,他要重新让你回到他身边,他要你幸福。而他所想的这些,正是我所想的,所以我们就卑鄙的沆瀣一气,假装情侣,骗过你和越舟,然后又狼狈为奸,制造了你和越舟之间的种种误会……”江慧心说的很流畅,其实她已经非常非常的难堪,只是一向骄傲的她,有股子孤勇在撑着她说下去。
叶贝贝看着这样的江慧心,反而有些不忍,一时间心浮气躁:“难道,难道你和越舟之间的事情都是假的?”
“差不多,很无耻是不是!”江慧心用勉强的笑容来掩饰对做过的事情的羞愧,“在你们女同学的那次婚礼上,我是故意让你听见我给越舟打电话的,其实电话那边根本没有人,只是我在自言自语,然后黎明朗再恰巧出现,说话刺激你,而后我真的去了越舟的公司,趁他不注意,把他的手机给关了;再后来越舟出差的几天,我让老太太帮忙,安排我跟着他,在你给他打电话是时,我故意在一边大声说话;你生病去医院打针那天,我和黎明朗事先商量好,他这边带着你去吃饭,那边我强拉着越舟陪我去见留学回来的同学,让你看见我和越舟一起去了酒店;甚至,腊八的那个晚上,也是我串通了奶奶,在越舟的酒里做了手脚,要不然他酒量好,我们是喝不醉他的……”
叶贝贝听着江慧心叙述着这一切,就像个久病的梦游症患者,“那,那天晚上,你......你是故意把越舟灌醉了,不是他主动跟你上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