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妹。”
汉子正是张静的哥哥张震,那嗓门非同一般,都带震音的。
“啊哥!你怎么才来啊?”
张震是张静打电话叫来的,是让他来拉鱼网回去补的,当然,不是他补,他可没学过这种技术活,会补网的是他们的老母亲。
张静给陈小尘和张震做了介绍,让他们谈补网的价格。
当张震知道自己妹妹居然在给这个小年轻打工的时候也是非常不理解,当然也没有当场问。
“张叔,抽烟。”
陈小尘拿出烟递了一根给张震,至于张静拿网给自家补,这个他倒不在乎,给谁补都一样。
张震接过烟,眼睛在陈小尘身扫了一遍,这小伙子给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就是瘦了点,弱不禁风的,不像跟渔民。
沉默的将一根烟抽完,张震上船看了看网,然后道:“一百二一张吧!你要是急着用的话,我们可以给你尽快赶出来。”
“行!不急着用,慢慢补就行了,我等会去买新的。”
陈小尘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一百二一张,这个价格着实不高,虽然费用成本不高,但是人工才是重点,补一张这么长的网可不是个小工程,穿针引线累的很。
于是两人将鱼网都弄到三轮车上,付了两百块定金,交换了手机和微信号,合作就定下了。
“张姨,明天还是四点半。”
“行。”
整理好渔船,两人正式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各回各家。
陈小尘却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渔具店,跟老板定了三张两百米的粘网,还有五个70mm的大号捕蟹笼,一杆路亚竿。
想了想,干脆到隔壁店海水冰和饵料也定下,交代渔具店老板明早四点半前给他一起送到码头,两千四百块又没了,还真是花钱如流水。
本来这渔具店是没有送货上门服务的,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像陈小尘这种花近两千块的大客户他还是难以拒绝的,反正码头也就三四百米,渔具店可不止他这一家。
晚上七点半,洗了澡的陈小尘接了个电话就出了门。
电话是严妍打来的,说她到村口了,进不来,让他出去。
陈小尘走到村口,就见一台红色别摸我亮只灯停在路边。
“小尘,这边。”
正在陈小尘不敢确定的时候,严妍的脑袋从别摸我的车窗探了出来,正他招手。
陈小尘走到车傍,正要去拉后门把手的时候,就听严妍道:“坐前面。”
“哦哦。”陈小尘只能小心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关门都没敢用力。
“滴滴滴~~”
“门没关好,用点力。”
“哦哦!”
“系上安全带。”
“好…好的。”
“…”
第一次坐小车的陈小尘显得有点局促不安,一脸严肃,双腿并拢,双手放在大腿上,坐姿十分端正。
”噗嗤,不用这么紧张,放松点,靠座椅上,随意点,像平日里一样就行了。”
陈小尘的坐姿与严肃的样子成功逗笑了严妍。
“哦哦!”
陈小尘慢慢的靠下,感觉比原来舒服了,不过还是不敢乱动,就好坐座摩托车似,害怕乱动会让车子打摆。
十分钟后,车子在澳贝海鲜酒楼门口的停车场停了下来,一路上陈小尘都没敢动一下,这让难受的不得了。
下了车,陈小尘抬头看了看四层就的澳贝海鲜酒楼,又于他来说就两个字——豪华。
“进去吧!我们一边吃一边谈。”
说完,严妍领着陈小尘往酒楼大厅走去。
一进大厅,给陈小尘的感觉就六个字———凉爽 富丽堂皇。
今晚大厅里二十一桌客人,上座率达两个月以来的新高,二三楼的包厢也定出去了五间。
严妍领着陈小尘来到了三楼的一个包厢内,入门是一道屏风,里面是复古式装修,让人瞬间以为回到了古代。
将菜单递给陈小尘,道:“看看想吃点什么?尽管点,别客气。”
“谢谢!”陈小尘接过菜单对给他倒茶的服务员小姐姐道谢。
翻开菜单的第一页,陈小尘就被震惊了,大黄鱼588/尾,棘刺龙虾888/斤,锦绣龙虾688/斤,大青蟹588/斤,自己卖的锦绣龙虾才85,到这里翻了七八倍,这让他心里浮现两个字——黑店,太狠了,你TM是拿金子来煮吗?
海鲈鱼128/斤,一品海鲜杂鱼汤泡饭28/位,龙胆石斑鱼588/斤…………。
整本菜单看下来,陈小尘的五观都碎一地了,在傍边小姐姐望眼欲穿的等待下,他终于开口了:“肉碎蒸水蛋,酸辣土豆丝,清炒菜心,就这样吧!”
没错,就三个家常菜,也是整本菜单最便宜的二个,蒸水蛋68,土豆丝88,菜心也要58,对他来说就是天价了。
“就这?再来西只清蒸大青蟹,一条松子鲈鱼,一道生蚝汤。”听见陈小尘所点的菜,严妍就忍不住加了两道大菜和一个汤。
“等一下。”
就在服务员要去下单的时候,陈小尘又喊住了她,道:“那么水蛋不要了,太多了吃不完,不要浪费。”
“呃!好的!”
小姐姐愣了一下,不过随后就微笑着点了点头。
见小姐姐出了门,陈小尘回头看见严妍错愕的眼神,笑了笑道:“让你见笑了,家是穷,不敢浪费食物。”
“没事,我也不喜欢浪费食物,吃不完可以打包。”
严妍盯着陈小尘看,她总感觉这个少年真不般,跟她认识的所有年轻人都不一样,是个特别的存在,这才见第三面就有点喜欢他了,当然,这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而是姐姐对弟弟那种喜欢。
“咳嗯。”
陈小尘被她看的有点发毛,咳嗽了一声道:“那个,严总,你还是说一下怎么合作吧?”
严总这个称呼是进了酒楼后听那些服务员喊的。
“叫什么严总,要叫妍姐。”
“哦!妍姐,说一下怎么合作?”
“这才乖嘛!好吧!谈合作。”听见陈小尘的称呼,严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说到正事,严妍从旁边椅子上拿起一个文件夹,递给陈小尘,道:“这是我们合作的标准的价格,一共有三种类型让你选择,你自己看一下。”
“价格?价格不是市场价吗?”陈小尘一听到价格就以为她要压价,立马就不干了。
“不是,你别急啊,市场价是最低的,这让我保证,这还有更高的,你先看看再说吧。”严妍见陈小尘急眼,连忙解释了起来。
“哦!”
陈小尘这才放心翻开文件夹,万事都好说,只要不压价就行了,压价就说什么都没用。
第一份的大至意思是,他所有渔获由澳贝海鲜酒楼收购,他不得私自转卖给他人,每用供应海鲜价值不得低干十五万,非经济海鲜(小杂鱼)不得高于总数量的百分之十,每个月最少供应二十天,收购价格为市场价。
第二份的开头意思是第一份着不多,但要求有点过分,在非禁渔期内必须每天向澳贝供应价值一万以上的海鲜(非经济海鲜不得高于百分之十),收购价格高于市场价百分之五。
第三份的开头也一样,要求更过分了,在非禁渔期内必须每天向澳贝供应价值一万以上的海鲜(非经济海鲜不得高于百分之十),必须有:棘刺龙虾三只(个体一斤以上),锦绣龙虾七只(个体一斤以上),石斑八尾(种类不限,个体两斤以上),大青蟹十只“个体0.7斤以上,………………,收购价格高于市场价百分之十。”
后面两个看起来虽然得诱人,但陈小尘自动把它们屏蔽了,并不是他整不上要求的数量,而是(每天)这两个字他接受不了,虽然他爱财,但他更爱命,连续七八个月出海,这赚的钱能有命花吗?
陈小尘合上文件夹,递回给严妍,苦笑道:“妍姐,我看这签合同就算了吧,反正我捕上来的海鲜都卖你就是了,我不喜欢被这些条条框框约束,君子协议,重若如山。”
这一刻,陈小尘放弃了签合同的想法,反正自己的渔获也不怕卖不出去,何必要用这一纸合约来约束自己呢。
合同签下达不到标准可是要赔钱的,捕鱼的不确定因素有往多,比如台风,比如雷雨天,比如生疯,这些都不不确定因素,台风带来的大雨持续十天八天再正常不过了,感冒发烧十天半个月也是正常的。
“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说出来,我们慢慢谈啊!价格也可以商量。”
严妍以为陈小尘生气了,顿时急了,她这酒楼生意才有点死灰复燃的迹象,这要是又断货了可就等着关门了。
“不是不是,我没有不满意,我只是不想被约束,我保证,只要你不压价,我捕上来的所有海鲜都以市场价卖给你。”陈小尘摇了摇头,解释道。
接着又道:“妍姐,你不了解打渔,这台风和暴雨都是影响出海的存在,你说这台风暴雨持续十多二十天,我总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出海吧?如果签十天八天的还不如不签,对不对?”
“好吧!是姐想的不够全面,君子协议就君子协议吧!但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严妍承认,她的确考虑的不够周全,见陈小尘这么坚持也不好再强求,有些事只能适可而止,太过了只会弄巧成拙。
刚好,这时服务员也端着菜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