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蠢丫头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鲁氏带着疑惑看向自己的女儿,妄图想从女儿这获得答案。蓝优妙也顿了顿
"娘,那丫头好像落水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上回我上她那院子去的时候就感觉她与之前不太一样了,变得巧言令色,专会哄爹爹和祖父欢心。"
蓝优妙一脸的不甘,恨不得将蓝娴芋撕碎了才好。而鲁氏心中却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惶恐不安地看向女儿
"你瞧着,那丫头平日里的呆傻该不会是她装出来的吧?"
"她为何要装傻充愣?"
蓝优妙很是不解,谁会没事儿cosplay傻子玩,还cos好些年,图啥。鲁氏也是想不明白这点才发问的,既想不通,便转过头来郑重其事地对着女儿说
"横竖她现在是清醒了的,你以后更是要处处胜她一筹,不可掉以轻心,最好是能将她甩的远远的"
"娘你在说什么胡话,那丫头什么都不会,那什么能跟我相提并论,我可是这府里的嫡女,府里最尊贵的女儿。"
蓝优妙见母亲竟拿一个呆子来与她比较,满脸不屑地回击。鲁氏见女儿这不屑一顾的样子,饶有兴趣地点醒女儿
"你莫不是忘了,她也是嫡女,是前大夫人所生的。"
"哼,不过是挂了个名头罢了,她可有半分嫡女的样子,哪里比得上我。娘今天是怎么回事?怎频频提起那呆子。"
蓝优妙撇了撇嘴,微微不甘地质问母亲,然后负气上床歇息去了。
"这孩子!"
鲁氏看着女儿半分沉不住气的样子,轻声叨咕了一句。转头看向自己陪嫁就跟过来的王姑姑,满心疑惑地说
"真的不足为虑吗?可别挡了我儿的道才是。"
"我知道夫人在担忧什么,可那位已经去了那么久,就留下她一个,无人依靠无人帮衬着,翻不出什么风浪出来。"
"如此最好"
蓝娴芋经过几日吃吃睡睡的调养,这小脸看上去终于没有那么病态了,好歹有些气色。自从上次从老公爷那回来后,蓝娴芋就让嬷嬷教自己习字,再一个一个地练字,说来,蓝娴芋还不是很认识这里的字呢,只简单一些的与现代汉字相似的能知道罢了。
说来嬷嬷也不简单,林嬷嬷是跟着她亲生母亲陪嫁过来的,自小服侍她母亲,是以多多少少学会些什么,如女儿们的必修课,像女红,仪态,琴棋书画之类的都略通一二,蓝娴芋均可向她讨教,好歹打点基础是没有问题的,但若全部依靠嬷嬷还是不够,她可是嫡女,嫡女要学的可不止这些。
蓝娴芋照常吃完饭准备出去溜达溜达消消食儿,顺便晒晒太阳,呼吸呼吸外面的空气,总不能一直待在屋子里,没得把人闷坏了。
蓝娴芋走着走着就到了池塘边,这个季节荷花还没开,若不是原主在这落过水,她还是很喜欢这里的,到现在多多少少有些抵触。看到前面有个休息的亭子,蓝娴芋寻思正好去那乘乘凉,蓝珠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看着蓝珠欲言又止的样子,蓝娴芋直问
"怎么了?在这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的姑娘,只是前日云兮姑姑派人过来传话,说姑娘您的底子太差,需得勤加练习才是,否则怕是跟不上姑姑教学的进程………"
蓝娴芋一脸郁闷地看着蓝珠,可怜巴巴的
"凡事都要有个过程不是?总不能一步到位罢,循序渐进才好,我回去会练的,再歇息一会儿嘛"
蓝珠不禁发笑,如今的姑娘也学会撒娇了。林嬷嬷和她看着姑娘像正常姑娘一样都不知道有多高兴,可是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样,总是会抱有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想法,是以总想催着她进步。
蓝娴芋咧着个大嘴讨好蓝珠,直把蓝珠乐的不行,这时蓝珠突然收住,向前行了个礼
"大公子好!"
蓝娴芋转过头去,看见两名男子俱看向自己,自己好像都没见过,眼生得很,听蓝珠说是大公子,该不会有一个是自己的嫡亲哥哥吧。蓝娴芋立马朝他们服了服身子
"哥哥好!"
反正他们俩是站在一块儿的,虽然也不知道是哪个,但是就行礼就对了。真不能怪她,家宴的时候确实没见过呀,后来听说那日大公子在校场练习呢,他已经在外谋了个差事,所以当日没赶回来。
蓝贤诚顿了顿,对于自己的这位嫡亲妹妹最近的传闻他也不是没听到,只不过亲身看见时还是微微有些惊讶。只稍片刻,蓝贤诚就相互介绍起来
"这是舍妹,这位是礼部侍郎的袁大公子。"
"袁大公子好!"
蓝娴芋赶紧行礼,那袁公子也礼貌地向她作揖。蓝贤诚继续道
"袁公子不日要来府中听先生的课,以后兴许会长碰面"
"听祖父说过,袁大公子如今已经中了举人,那妹妹就先讨个喜,预祝袁大公子科考时蟾宫折桂,金榜题名!"
"借妹妹吉言。"
蓝娴芋笑盈盈地把好听的话先说了,主要吧她确实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对他的了解又少,唯一记得的就是老太公说他已中举,在预备科考。蓝娴芋此时只想让他们快点走,省得自己还得在这搜肠刮肚地想词应付。
袁文康长着一张白面书生的脸,书生气十足,面上没什么表情,说是和你打招呼就是打招呼,半分让你误会臆想的感觉都没有,这人冷淡得很,估计在官场上混不开,但怎么说他官场上还有人呢,应该也差不到哪去。可是他混不混得开跟她有什么关系呢?蓝娴芋觉得她跑题了,而且跑得非常远。
袁文康走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瞅了她一眼,看得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赶紧带着蓝珠回去,省得再生出别的事端。
"蓝珠!你说哥哥一个武痴怎么会和那白面书生的袁公子有交情啊?"
"听林嬷嬷说公子与林公子是打小的情谊,广交好友对仕途有利。"
蓝娴芋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母亲去世之后嫡亲妹妹变得呆呆的,他又是府中的长子,府中都是通过科考进士的文官,世代簪缨,只他一个偏偏不往这条道发展,立志做个武官,想来也不受父亲和祖父的重视,这些年,他应该也过得不易。蓝娴芋忽然问蓝珠
"大哥哥…这些年过得很不易吗?"
"不甚清楚,只听府里传过一阵,当初先大夫人去了以后,老爷紧盯大公子的功课,有意让他走科考之路,可大公子不愿,本就不爱吊书袋子,闹过一阵子。"
"后来呢?"
"让嬷嬷给姑娘讲吧,奴婢也不太清楚里面的内情"
蓝娴芋好奇得很,蓝珠却撂下不讲了,真是不负责任,看着蓝娴芋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林嬷嬷笑着拿着水盆给她洗手,一边洗一边继续讲
"老爷当时也是怒其不争,觉得只有科考才是最好的出路,偏大公子就是不肯,听说大哥还放狠话说要离家,一人出去独闯出一片天地,绝不依靠家里。那时大公子来过咱们院子,只一味盯着姑娘你瞧,什么也不说,老奴招呼他进来他也不理会,只坐在院子里那石墩上望着你出神,坐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走,后来就再也不提离家的事儿了,大概公子是放心不下姑娘你罢。"
林嬷嬷说起往事,眼中尚有动容之情,蓝娴芋听了也很不是滋味,好在如今他好歹也算是有了份差事,她也在学习这个时代的规矩,这日子也算是步入正轨了,兄妹俩还是有盼头的。
"林嬷嬷,咱们府上老爷老公爷都是文官,大哥哥怎么会接触到刀剑之类的东西?又怎么会偏爱这……"
"前大夫人是武将世家出身,想来公子是受外祖父一家的熏陶"
还有个武将世家的外祖,这份背景也不算差了吧,怎么一副好好的牌打成这个样子,蓝娴芋很是无奈。她觉得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访拜访这位外祖。
蓝娴芋才了解到外祖家那么一点点,外祖就给她和她哥哥下了帖子,原是外祖过六十大寿,想见见外孙子外孙女,因有她母亲这档子事儿,也不好再叫府中的任何人同去,关系尴尬。
蓝娴芋这下犯难了,她都没见过这个传说中的外祖父,不知准备什么贺礼才好,蓝娴芋突然想起个人物,便急匆匆往蓝贤诚所居住的武魄阁。
蓝贤诚的院子里大多数都是些类似刀枪剑之类的兵器,还有负重的沙袋和一些类似于健身房用于强身健体的东西,蓝娴芋还不太能弄得明白。
只见院中并无什么人,只见一个穿着类似于军营中练习所穿的衣裳,被汗沁得衣裳都湿透了,想来他应该是刚刚练习过。
常听林嬷嬷说大哥哥院里处罚下人有一套,就是让他们打军拳,想来这位小哥刚被罚过。只见那小哥背对着她坐在这石墩上,坐姿十分豪放,看背影就觉得很man。蓝娴芋差点都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虽然是亲哥哥,但是毕竟性别不同,还是不好直接进去的,万一有啥不方便的,只好找个人通报一声,左看右看,这院子也只有这一人,蓝娴芋只好上前叨扰。
"麻烦小哥儿帮忙跟你们家大公子通传一声,妹妹有事儿找他商谈。"
蓝娴芋说完也不见那人有任何反应,有些疑惑,又重复了一遍,还是没反应,蓝娴芋心想,她就算混的再不好,她哥哥院里的下人总不至于欺负她吧。满脸不可置信的转头和蓝珠咬耳朵。
"这怕不是个聋的???"
"没听说大公子院里的小厮有哪个是聋的呀!"
蓝珠也一脸疑问,那人听见她俩竟当着他的面就说他是聋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沉了沉脸,不悦地回应了一句
"本………我不是你们家小厮"
那人头都没转过来,只不断地抚摸,擦拭着手中的剑。这回轮到蓝娴芋尴尬了,不是小厮就是朋友了?她不会无意之间中伤到哥哥的朋友了吧,阿这…………
蓝娴芋正想开口询问那男子如何称呼,蓝贤诚就回来了,一眼就看到蓝娴芋站在那
"妹妹怎么来了?"
"妹妹可知明早要去给祖父贺寿?只我们兄妹俩去,可自在一些,不用拘束。"
"想来外祖父也许久没见妹妹你了。"
蓝贤诚一句接着一句,蓝娴芋都接不上话,蓝贤诚好像忽略了蓝娴芋会对话的功能,只一个人不停地说,蓝娴芋好不容易才有个气口询问
"哥哥可知外祖父喜欢什么?许久不见外祖父,不甚清楚他老人家的喜好,这贺礼还不知该怎么准备呢?"
"不用准备,你能去就是对外祖父最好的贺礼,那些凡俗的事便交给我罢,不用操心。"
"好了蓝珠,快带姑娘回去歇息,凡事不用操心,且有我给你顶着。"
蓝贤诚一听蓝娴芋喊哥哥,由内而外的开心,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她喊哥哥了,看着她这张营养不良的小脸,赶紧催促她回去休息,生怕给她累着了。
蓝娴芋从头到尾一脸懵地就被"赶"回去了,她哥说了跟没说一样,得!白来一趟。蓝娴芋突然又想起那个很man的背影,说来也亏,都没见到他正脸长啥样子。
"贤诚唤本王来就是来听你拉家常的??"
某人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很不爽,需要哄才能好。蓝贤诚见他意有所指,不过还是一脸抑制不住地激动
"你不了解情况,那是我嫡亲妹妹。"
"你不是说她…………"
"如今已经好了,会叫哥哥了。"
……………
某王爷表情从无语–惊讶–怀疑–无语。他今天就不该来,从来只有人家求到他家去,他今日好不容易屈尊降贵来到他家感受一下他的练习的器械,结果还被他妹内涵是聋子,还让他看到了他弱智的一面。无语啊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