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房门被剧烈的敲响,吓得陈潜一激灵,毕竟也是刚完事儿的人,可经受不起这个刺激。
“快点,要出发了。”河婆刺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一下把陈潜拉回了现实,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或许他将要成为最惨的穿越者之一了。
河婆恐怖的面孔突然从门外探出头来,诡异地笑着看着他:“小子,你也一起去吧,要离开了。”然后就缩回了脑袋。
一时间,整个房间又平静了下来。
春平眼神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水一般,要把他融化,然后默然地走出门去,一滴滴眼泪悄悄地掉落着。
陈潜窝在床上竟然有些怂了,此刻他就想好好躺在床上,回忆着春平走之前最后留给他的眼神,他觉得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那个眼神他能记住一辈子。
其实,陈潜早就在春平对他动手的时候,他就已经想明白了,硬要形容的话就类似“死刑犯临走前吃的最后一碗饭”,也就单单是那个意思。
许久,陈潜没有看见吴妈进来,陈潜觉得吴妈应该是已经回家了,也许现在就在某个队伍里。
这种无计可施的处境,不禁让陈潜自暴自弃的想到,穿越了又能怎么样,很多事自己还是无力改变,自己除了遇到了两个疑似的妖怪,还被他们满口胡诌糊弄了一下,告诉自己村子和周围有危险外,又送给了自己一本书。
功法不错,可是陈潜知道自己仍旧抬不起千斤青铜鼎,来异世也做不成霸王,起码现在他就只能看着自己的女人投河自尽,只有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村民他们都是血淋淋的乐在其中的刽子手!
望着土墙的屋顶,陈潜又回想起了地球上那个一事无成的自己,就是这样在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他就是这样默默地看着房顶,只是看着。
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年轻有为呢?有谁会不对他人卑躬屈膝?又有谁不是把日子混给了自己呢?
天还朦朦亮,周围的一切都是昏暗的,村子的大道上聚集了很多人,零零散散地站着,一顶鲜红的轿子毫不突兀的点缀了出来,吴妈站在一小堆人里,神色有些担忧地看着远处某个方向。
渐渐地吴妈脸上漏出了笑容,因为她看见那道人影朝这里走过来,似乎是有些忧虑,吴妈又赶了过来。
那道人影见到吴妈上前嘴角牵动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然后主动伸出手臂让吴妈抓住。
其实他多想告诉吴妈,自己不叫潮生,自己是陈潜,自己并不傻,可以好好的为他们养老送终,可是现在他不能了,因为就在刚刚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真真正正地活一回,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借用潮生的身份真正的活一回。
“待会你跟着我就好,千万不要乱跑。”吴妈看着眼前的身影,尽管比她高出了半头,可在她眼里看着怎么都像小孩。
吴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此时仿若“迎亲”的队伍缓缓移动了起来,吴妈只好抓住陈潜的手臂,跟了上去。
晃晃悠悠的,一行人就这样在村子的土路上缓慢地行驶着,至于那个红色轿子,倒是很稳当,李二牛,小虎哥等一众强壮青年,那是把轿子架的四平八稳,没有丝毫的晃荡,河婆在一旁领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早就换上了她众多面具中的一张。
陈潜默默跟在妇孺的队伍之中,高挑的身材就显得他尤为醒目,吴妈依旧紧紧抓着他的手,也在四下观望着什么。
陈潜现在满脑子里幻想着半路劫轿,可是村民的孔武有力似乎超出了他的想象,就连吴妈抓着的手都好像都十分的有力,陈潜觉得也许是长期操劳农活所致,于是陈潜直接否决了这个计划,虽然他热血上头,但是还不至于冲昏头脑。
而其他人看见潮生四处张望的样子也没有露出什么异色,除了李二牛和小蝶的母亲脸色有些不对外,别人都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似乎对这次的“祭典”十分重视,在他们的思想里河神如果开心是能够保证来年一年的风调雨顺的,庄稼种好了才不会有人挨饿。
东张西望正在寻找别的突破口的陈潜,突然发现前方抬轿的李二牛朝他看了过来,不禁让陈潜想起了记忆里李二牛抓走春平的片段,他现在怀疑二牛是不是和河婆有着什么亲密的关系。
然而李二牛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撇开了,陈潜感觉他的眼神里似乎夹杂了不屑,看傻子一样,等等的复杂情绪。
当然这一切,陈潜当然都不在乎,他是一个看重最终结果的人,换句说就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也许平时他装出的人设很随意,很傻,可是真当触碰到他的底线的时候,就要准备接受他无情的报复。
很快队伍就停了下来,处在人群中的陈潜一看,果然已经到了河岸,一群人抬着那鲜红的轿子往地上一放,盖着红盖头的身影就从中走了出来,带着面具的河婆一阵瞎蹦乱跳,牵着新娘的手来到了桥头。
河婆吩咐:“最强壮的两个小伙留下。”
于是新娘站在桥头的中央,桥头的两边住了两个身强体壮的小伙,二牛竟然不在此列,而是默默退到了一旁的人群之中。河婆双手挥停,一旁还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身影,看身形好像是一个男人。
陈潜对此并不意外,只是他好奇这个男人是从哪里来的,只是自己的记忆中又找不到河婆相关的记忆,甚至可以说,村子里大部分人的脸他都是陌生的,毕竟以原来的潮生的智商,也不会浪费时间去记忆与自己无关的人。
戴着面具的男人面前又多了两个鼓吗,男人一手落下拍住鼓面,带起一道惊雷,砸向水面,又是一手拍下,另一道惊雷从天上炸起,吓得陈潜一机灵,可是周围的村民们却恍若没有看见一般,仍旧是默默地站在那里观看。
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陈潜,刚才天空中还有一点鱼肚白转眼间就乌云密布,雷声像鼓点一样密布,密密麻麻集中在了河水之上,就好像人为把雷电集中到了一起。
然后陈潜隐隐约约地看见雷云之中,隐匿着一个门!
河婆此时戴上面具,肆无忌惮地开始跳大神,魔性的舞蹈,配上雷电藏门的背景,还有那狂野的鼓声,一副恢弘的气势从其中传染出来。
村民们没有惊讶,脸上有的只是肃穆,还有一丝神性的庄严。
这也是陈潜第一次从河婆身上感受到了神秘。同时内心隐隐出现的一丝畏惧。
随着舞蹈的进行,雷电后的门开始变得越加凝实,陈潜同时也感觉到河水的底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地呼唤他的名字,而声音的来源就在水底!
突然,背后被轻轻一拍,陈潜还以为是村民,赶忙露出戒备姿势,可是陈潜扭过头去看才发现,是又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子,背后还一摇一摇的露出了尾巴。
“小楠?”陈潜试探的问道。
“哎呀,这么快就被你发现啦。”面具之下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开心,但是陈潜能够听出来,那就是小楠的声音。
陈潜转过身来面对着带着面具的小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