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屠宰场,我想也不过如此吧,这接连两日的密室杀人,我的鼻孔里,塞满了血腥气,没有别的味道了。”身处第二间密室的逍遥帮主道。
脚步敲响地面的声音,在房中响起,便是因为逍遥帮主在房中踱步。
每踱过一圈,他的目光也从上到下的瞥视一遍。
当脚步声断了,逍遥帮主已经俯下身子,将目光投向脚前那个物体。
只见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倒在地下。
伸手拾起,好重!重得就像是拔起地下的一根铁柱。
翻转过来看时,啊!原来是一把铜铸的锁头嵌在这个木壳里面。
逍遥帮主一拍脑门道:“原来第二间密室是这么回事!因为木壳与门扇的漆色一致,所以从外面根本不会特别注意,况且那个时候急急忙忙破门而入,谁会注意门扇上的这个东西?也就是说看似在里面插上的门闩,其实是在外面锁上的,凶手真是太高明了!”
这时候,门外忽地传来脚步声响。
脚步声蔓延进门里,当脚步声断了,便是那人在伸手敲门。
逍遥帮主拉开大门,投去目光,原来敲门之人是莫测天。
他抬着光头道:“逍遥帮主,许巍然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许久不出,已经好久了!我便联系了很多人,就剩下你了。所以我来找你一起去他房中看看。有必要的话,要再来一次破门而入的事。”
逍遥帮主道:“光头兄弟,不妨事的,我跟你去看看,咱们都是经历恐怖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砰地一声,这声音来自逍遥帮主撇掉的那个物体,响声未终,两个人已出了门。
两个人的脚步声蔓延开去,当脚步声断了。
两个人的脚步已落到许巍然的房门外。
所剩的几个人,在门外凑齐:李永宜、包山海、罗庞、高坚、萧正风。
众人道:“逍遥帮主你可来了,这许巍然把自己困在房中已久,叫门不应,八成又是出事了!”
逍遥帮主挨到窗旁,划破窗棂间的窗纸,探入目光。
啊!只见房中许巍然背向着窗子,他面前有一个身披高领斗篷的人。
那个身披高领斗篷的人,伸出双手,搭在许巍然的肩头。
眼见一个作吸血鬼打扮的人束缚着另一个人,岂非是做着下口嗜血的准备?
逍遥帮主急忙去推门,当推不动门后,他便似一枚炮弹一般,撞向了大门,门已裂开。
只见许巍然倒在地下,像一个包袱一般被人甩在地下。
一旁的窗子敞开着,窗扇摇曳,似一对扑闪的翅膀。
室中却不见吸血鬼的身影!
岂非是吸血鬼在享受猎物前,被闯门之人惊到,钻出窗外而去?
风从窗子透入室中,沙沙地长鸣,就像是吸血鬼用锉刀打磨獠牙的声音。
这种声音,充满整间房子,蔓延出去时,将门外众人也都拉进房中。
众人扶起许巍然,纷纷安慰道:
“没事吧你,用不用我给你检查一下脖子上有没有牙印啊,我乐意效劳的。”调整着眼罩的位置道。
“小伙子,你没事吧?命真大,吸血鬼也要不了你的命,以后必有大福啊。”柱着拐杖道。
“吸血鬼,怎么专挑你来下手,是瞧你长得俊俏看上你了吧,才不舍得用牙齿刺透你的皮肤饮血。”挠着下巴道
“说话注意点,哪有什么吸血鬼啊?你应该说一下,没被凶手伤到吧之类的,人家都负伤了,你们还开玩笑呢。”拍着肚皮道
“胖兄弟,身胖心不宽。还挺信细的,说的是啊。这种事,哪能那么快联系上什么吸血鬼呢,凶手一定是让我们看到吸血鬼袭击别人,因为剩下的人都在这里了,所以凶手不可能分身在房中假扮吸血鬼袭击别人,便可以赖在真正的吸血鬼身上,我想实事便是如此了。”凝住眉头道
“你们把我台词都给抢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弹着胡子道。
良久,许巍然吐出一口气来,道:“那时候,我独自一个人在房中,忽地门扇敲响,我拉开一看,天呀,一个打扮作吸血鬼的人立在门外!我要逃,可他堵住了门!我只能在屋里乱跑,被他抓住,正要吸取我的血,幸好被逍遥帮主救了,吸血鬼把我像一个包袱似的甩在地下,钻出窗子去了。”
众人的声音,在房中交叉环绕,忽高忽低。
这时候,逍遥帮主挨到窗旁,伸出头去,向下俯视。
只见下面是无边无底的深渊。
“如果吸血鬼是人扮的,他纵身跳下去,岂不是要葬身崖底了?那就划不来了,我都有点相信是吸血鬼了。”缩回身子。
逍遥帮主刚要转身,忽被窗框上一条细细地勒痕夺去了目光。
勒痕宛然,显是才在窗框上勒出不久。
“吸血鬼要用到细绳,或者线来偷偷拉开窗子么?当然不会,那么只能是被袭击的人,用到这种东西拉开窗子,放出吸血鬼去。之所以这样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个人假装自己被袭击!至于为什么要假装自己被袭击呢?也许这个人跟凶手有关。”把斟酌藏在心中,不当众说出。
其时,已过午时,因为眼见这一场事件,众人都没选择吃饭,各回房中。
逍遥帮主倒在床上,舒服的床,温柔的捧着他的身躯,使得他暂忘掉连日的惊恐。
隔了半晌。
门外突地钻进脚步声来,嗒嗒地声音,由轻到重。
这声音,在房中拉长,蔓延到逍遥帮主耳旁。
逍遥帮主翻身下床,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沿着脚步声,投去目光,只见脚步声的源头是一个身披高领斗篷的人脚底下传出来的。
逍遥帮主放慢脚步,悄悄地尾随着他。
不知跟着前面的那个身披斗篷的人走了多久。
身披斗篷的人,脚步声终了,便是他在背着身子解下斗篷。
慢慢转过身来。
逍遥帮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面的那个人,将斗篷向逍遥帮主掷去。
那斗篷似一只老鹰,飞扑过来,罩在逍遥帮主头顶。
只感觉昏天黑地的,眼前都是黑色。
这时候,对面的人脚底下的脚步声,陡然响起,砰砰的响到逍遥帮主跟前。
脚步声终了,便是那个人伸手推向逍遥帮主,这一股大力推在他的身上,本来不辩方向的逍遥帮主,被一掌推得仰天倒下。
那个人飞步而去,很快便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
逍遥帮主摘取下来头顶的斗篷,狼狈的站起身来,吐出口气道:“倒霉,大大的倒霉。这一定是凶手,为避免别人发现他的行踪,所以打扮作这副模样。我看这方向,他不是去杜翻天死的那间密室,就是午间许巍然被袭击的房间。看来他要去看看自己遗漏了什么,遇到了我,就把我击倒了。”拂褪掉那层灰尘,转身回房。
戌时。
夜幕落下,犹如被蝙蝠的半边翅膀遮住了光线。
众人从各间房中出来,齐聚厅中。
那形似吸血鬼的烛台上,烛光摇曳,蜡油滴答,烛台染上蜡油,仿佛一只只浴血而出的吸血鬼。
众人在桌子旁放下身子坐了,坐在椅上的人,岂非在这个氛围下,像是跟吸血鬼同席共宴一般。
菜盘罗列,酒坛垒起。
一只空碗摆在逍遥帮主眼前,酒从碗的底层爬到碗沿,因为斟酒的人将酒壶的嘴对准了他的碗。
逍遥帮主伸手取来,举到唇边,一口饮下。
只感觉胸中荡起酒气翻腾。
碗已落下,空的碗,几个酒滴在碗的底层互相吸取的同伴,以壮大自己的身躯。
酒壶的壶嘴再次对准了碗沿,哗哗的声音终了,酒已超过碗沿,溢了出来。
逍遥帮主伸手取来,凑到唇边,一口饮下。
酒气像似在体内穿梭一般,上到喉咙,下到脚底。
碗又落下,空的碗,轻轻碰到桌面,将碗中的酒滴弹了起来。
壶嘴对准了他的碗,顺流而下的酒,填满了他的碗。
逍遥帮主伸手取来,凑到唇边,一口饮下。
酒气像是在他的体内要爆炸一般,他放下碗,再也不能喝了。
倒酒的声音终了,因为喝酒的人已经不省人事。
翌日,天明。
日光透过窗子,照在逍遥帮主的脸上。
逍遥帮主已经醒了,掀起被子,翻身下床,从衣架上取回衣衫,整齐地披在身上。
拉开大门,跨过门槛,走了出去。
红日爬上天空,依旧如吸血鬼的瞳孔一般,洒满吸血山庄。
走了一会儿,不见一个人影,难道又有人死了?
突地远处一个声音响起:“逍遥帮主么?快跟我来,又出事了,又出事了。”
这个人拉上逍遥帮主的手,七绕八转,当两个人的脚步声终了,只见众人站作一排,围住一间房外。
众人道:“今天又轮到高坚那人头上了,同样是,叫门不开,一定又是出事了。你不来,我们还要去找你来呢。”
逍遥帮主挨到窗旁,划破窗棂间的窗纸,探入目光。
啊!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只见一个人倒在血泊当中,由于视线角度,不清楚是不是高坚。
逍遥帮主又来伸手推门,推几次都推不动。
仿佛门对面有一个巨人,正伸出大手,抵住了门。
“我看就像撞门,也未必管用了,我且从窗子进去吧。”钻出这个念头来,逍遥帮主破窗而入。
啊!原来倒在血泊当中的人就是高坚,他的头颅、胸腔、腹部、四肢。全身覆盖着皮肤的地方,几乎都被插着一根桃木钉。
桃木钉插满了他的身躯,使得他的身躯扭曲变形,像极了一副抽象的画!
逍遥帮主挪开他身躯,只见他的手底下赫然用血画了一个小太阳!
这时候,众人甫入,都跳过窗框,钻了进来。
众人脸上都挂上了惊诧之色道:“闹鬼啊。”
这声音,回荡在房中,蔓延出去,直到悬崖底下。
“好惨啊!高坚兄弟,一向不错,杀他干嘛?可以去杀某些人啊。”调整着眼罩的角度道。
“这小伙子,几日相处,我对他印象都不错的,死的真是可惜了!人都死了,还被插的像是刺猬似的,凶手是有多大的仇啊?”将握在左手的拐杖,换在右手。
“高坚这个人,言多语失。或者凶手听到了他说过的对自己不利的话,就暗下毒手杀了他吧。我想是这样。”将手里冒出的汗,抹在衣衫上。
“等一下。你们没注意到那个小太阳么?这可是高兄弟,临死前,拼尽最后一口气,留下的讯息。可这小太阳,指的是什么呢?或者小太阳暗示的什么?”用手支着半张脸。
“小太阳,跟阳光有关!暗示这个凶手,与太阳,阳光之间有什么联系吧。又或者这是让我们在这里找到什么灯之类的吧。”甩着刚刚激出的冷汗。
“小太阳还不容易理解?我已经知道了,只是这是秘密,不能跟你们说的。”弹着唇边的胡子。
逍遥帮主向大门瞥来目光,原来门对面立着一个大柜子,这柜子跟门框大小相似,把它立在门对面,岂非就像一个抵住门扇的巨人一般。
逍遥帮主叫来几个从惊恐中缓解出来的人,将柜子抬开一段距离。
柜子隔开这段距离后,只见一根绳子两端在去掉门闩的插孔里绕上两圈,中间还在柜子的脚上绕了一圈,其余部分顺出门缝外。
逍遥帮主一拍脑门道:“用一根绳子,两端绕过门闩的插孔,中间在要挡住门扇的障碍物的脚上饶了一圈,把其余的两头顺出门缝。这样出了门之后,用力拉动,绕在门闩插孔的绳子,便像转动的轴承一般,拉起那个障碍物,当障碍物靠在门扇后,把突出门缝的绳子截断,这样就天衣无缝了。好高明的凶手。三间密室,竟然用了三种各不相同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