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老夫教你的偷龙转凤十六式你学会了吗?”一位衣衫褴褛,满面泥垢,身子不高,看起来痴痴傻傻但目光尖锐的老头说道。
“习得八成,还有些不足,师父。”一名身长七尺,披头散发,脸上也涂满了污泥,一身乞丐服饰的青年男子又说道。
“好!既然如此,你就帮师父去‘借’个一两只烧鸡板鸭来吧!”老头险笑道。
“是,师父!”一阵风过,吹起地上的点点尘埃,少年随即消散于人海之间,人海一望无边,老者四处张望,也没寻得少年的去向。
“顽皮老翁的徒弟葛承天又来了,大家可要保管好自己的贴身财物啊!”市井中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叫道。
葛承天犹如一阵疾风,“嗖”的一下来到了一家酒馆,酒馆外部正上方提着四个大字“兴荣酒肆”,酒肆的正对面是一家叫作红椿院的妓院,门口挂着大红灯笼,门前两侧各站两名浓妆艳抹,肢体部分裸露的女子。
“就是这里了!”葛承天一脚踏进兴荣酒肆。
“客官,你要上点什么,我们这里的瓦缸烧鸡最为出名,等等……葛……葛……葛承天?你怎么脸弄成这副样子了?”
店小二本是一脸微笑眯着双眼迎接客人,结果看到是葛承天后瞪大双眼,大叫道:“你……你来干什么?再……再不……走,我……我就叫人了啊!”
“唉,小李子,咱们都是老相识了对吧,你就通通情面,让我再好好吃上一顿不是?”葛承天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店小二双腿止不住地颤抖,身体丝毫不敢乱动。
店小二心想:“上次这家伙来我们兴隆酒肆时不但没付钱,还把我胖揍了一顿,这次我定要好好折磨折磨他,只有这样才能消了我心中的气。”随即把手往一间厢房一托,微笑道:“葛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嘿嘿,谢啦!小二。”葛承天大踏步走进厢房,见厢房到处坐满了客人,只有一张桌子边坐了一名体型硕大,面目憨直的大胖子,桌上还有一整盘的瓦缸烧鸡。
葛承天毫无顾忌,他一屁股坐到了胖子的身边,双目时而盯着桌上那盘热气腾腾的烧鸡,时而朝着胖子瞅瞅。
“客官,你的红烧排骨。”店小二端来一盘排骨,置于葛承天桌前,见着葛承天坐在胖子的身边,当场张目结舌,一脸鄙夷地对葛承天说道:“吃吧,可没下次了。”
葛承天端起手上的排骨,贴近鼻子微微一嗅,用筷子沾起点汤汁细细一品,随即说道:“真香!小二,你先下去吧!”
“是,客官。”店小二转身离开厢房,时不时扭头往身后瞅一瞅。
“去吧!去吧!小二,我是不会赊账的!”葛承天朗声笑道。
店小二这才放心离了去。
“喂,小哥,俺看你那盘肉很香啊!”葛承天耳边突然响起个憨厚响亮的声音。
葛承天扭过头直愣愣地看着身旁这位胖子,胖子也目视着承天,两人对视良久,然后葛承天端起排骨向胖子鼻前那么一挥,又放在自己鼻前微微一嗅,微笑着对胖子说道:“兄弟,想吃么?”
“想!想!”胖子连声喊道。
“既然你想吃,那我这盘都给你吃吧!”
“还没人喊过俺兄弟,但今天你既然这么喊了,那俺作为兄弟自会帮你分担咯!”胖子热呵呵地笑着说道。
“不过有个前提条件。”
“啊?还有条件啊?”
葛承天端起桌上的烧鸡,嘴角上扬,对胖子说:“就是拿这盘烧鸡来换。”
“不行,不行,这烧鸡俺也想吃。”
“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嘛!既然这盘烧鸡在我手上了,那便是我的了。”葛承天将烧鸡迅速倒入一个布兜,朝门外跑去,“多谢兄台的烧鸡!”
“俺的烧鸡,可恶!”胖子拍案而起,踏出几步想追葛承天,怎料葛承天速度太快,一刹那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胖子坐回到位子上,口头念叨着:“算啦算啦,就将就一下俺的肚子,吃这盘排骨吧!”
葛承天一溜烟的时间便逃到了金陵城花尾巷中,他坐靠在一堵石墙上,心想:“要不是师父教我的偷龙转凤十六式那么管用,我和师父也吃不了那么多次的霸王餐,诶!对了,师父让我来偷烧鸡,但他没说汇合的地点啊,这……这怎么办才好呢?是我独自去找师父么,还是继续坐在这里等师父来找我?如果我独自去找师父的话,城内人这么多,被我坑蒙拐骗的人更是不计其数,那太冒险了,但是我光坐在这里,不但师父找不着我,就算是找着了,这烧鸡也凉了,那岂不是又要挨打了?不行不行,这怎么办才好呢?”
“叔叔,给我来一串糖葫芦!”葛承天本是倦怠,隐约听到一段稚嫩童声后又兴奋了起来。
“来,给你!”
“谢谢叔叔。”
葛承天向巷口张望,他见着一个小男孩手上拿着一串红红的糖葫芦,于是他来到小男孩面前,双腿蹲了下来,拿出布兜,微笑着对孩子说:“小朋友你多大了?”
“十岁,怎么了哥哥?”
“小弟弟你好,哥哥今年十八,最喜欢你们这些天真可爱的小朋友了,你看哥哥手上有一袋烧鸡,你想吃吗?”
“想吃!哥哥你不吃烧鸡么?”小男孩点了点头,笑着说。
葛承天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我更想尝尝糖葫芦,可惜身上的盘缠刚才买烧鸡用完了,所以才打算拿烧鸡跟你换糖葫芦的。来,把糖葫芦给哥哥吧!哥哥把烧鸡给你吃噢!”
“好!谢谢哥哥。”小男孩兴高采烈地递过手中的糖葫芦,葛承天顺手结果,一招走为上计“嗖”的一下又消失了。
孩童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迟疑了一小会儿,发现刚才那个说拿烧鸡跟他换糖葫芦的大哥哥消失不见,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随即“哇”的一下便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