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清川肯定这一世大事件的发展是与上一世的轨迹重合的,毕竟北部作乱的时间是一致的,而祖父与父亲确实是自己两岁时出征北地抵御流寇的,想到这里,沈清川不由得一愣,上一世祖父便是葬身于此次战乱,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管家老福匆匆上前:“太夫人,不好了,宫里传了信儿,昨夜北边快马急报,逆王江詹伙同北部流寇联合苗蛮部发起战乱,潜兵袭营,攻占了硕安城,老太爷率军守城,全军覆没,老爷前去营救生死不明。”
老福话音刚落,整个朝晖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老太太手里的佛珠突地散落一地,每一颗佛珠落地的声音都仿佛一记重锤敲打在众人的心底。
“来人,把小姐带回拢翠轩。”秦时强装着镇定,却攥紧了手中的方巾,直到指节发白都没回过神。茜草听见夫人吩咐紧忙进来领着沈清川出了堂屋,不过刚出了堂屋,沈清川小小的身子就不动了,任凭茜草怎么拉。“好姑娘,我们先回院里,夫人一会就来陪您。”茜草只当她是小孩子舍不得母亲耐声哄道。“茜草,莫要出声。”沈清川一脸严肃。紧接着堂屋里就传来阵阵轻啜。
“信儿准吗,过谁耳朵里传过来的?”老太太的声音微颤。
“今日一早,裕国公差人来报的,说是上了早朝皇上留了所有武将。”
“这如今可怎么办才好呀母亲,这裕国公与父亲私交甚好,消息定是不错的。”说话的是沈清川的二伯母李菁华。
“二嫂嫂莫不是急糊涂了吧,若消息是真的宫中怎会如此平静?”这次说话的的是上一世一生未嫁的小姑母沈岚瑛。
“对,岚媖言之有理,弟妹可不要见风是雨,无端惹人惶恐。母亲莫要太过担忧,宫中既然没有消息,那便是好消息,若真有事,断不会这般安静。”秦时赶紧宽慰着老夫人。
“既有了消息,便不是空穴来风,总得事先做足了准备。”老夫人坐在主位,没了佛珠的手不自觉的摩擦这手腕上的玉镯,有条不紊的吩咐道:“老福,去找几个牢靠的家生子打听杠铺,莫要透了身份。”秦时闻言面色微微一白。
老福领了吩咐行了礼便退出堂屋,到门口时看见龟缩在门缝边的沈清川正要开口就被沈清川制止“福管家莫要出声,只管去忙你的便是。”
又听屋里老夫人继续道:“琬贞,看紧了下人谁要是敢碎嘴,只管打了板子,发卖了去。”秦时听见老太太唤自己,微微一俯身。
老太太说着有意无意的往李菁华身上睨了一眼,敲打到“至于老二媳妇管住自己的嘴,不该说的就别说。你自在乐潇轩照看自家栀姐儿煜哥儿,旁的事不要打听。我也乏了,你且回去吧。”李菁华勒紧了袖口,片刻松开行了礼也退出堂屋,看都没看一眼旁人径直回了自己院儿。
“母亲,您莫急,说不准父亲与大哥都没事呢。”堂屋里沈岚瑛一边宽慰着老夫人,一边蹲下去捡散落一地的佛珠。
沈清川在门口老太太一早就晓得,现下看到小家伙探头探脑紧,绷着的面色稍稍放松缓对小家伙道:“念念,进来。”
沈清川进了堂屋给老太太行了礼,又给秦时行礼,见着小姑母手里的佛珠,急忙跑过去踮着脚拿了一个在手里把玩“祖母,祖母,佛珠绳子不结实,赶明儿我让茜草去寻上好的再给祖母串上。”
老太太看着小丫头皎洁的眸子里带着讨好,不等老太太说话沈岚媖便调侃道“大嫂,瞧瞧,你家这丫头鬼精着呢!”
“哼”沈清川冲着小姑母直哼哼小样子别提多得意了。秦时宠溺的摸了摸沈清川的头。
“哎呀,这小鬼灵精的,惯会说话哄着祖母”老太太一时间心里轻快不少,“行了时辰也不早了,各自都回吧,我有些乏了。”众人告退之后,老太太嘴里喃喃“愿我佛慈悲摄受,悯我等众生,护佑我沈家父子消灾避祸,平安吉祥,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