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了山越人的士卒,带着大量的首级,在傍晚时分回到了陵阳之中,虽然一个个的满脸血污,衣甲也不甚整洁,但是全部人都昂首挺胸,接受着全城百姓对他们的欢呼,这是他们应得的。
高综笑得很开心,此战过后,又能保得陵阳县数年平安,而且族中在郡中运作一下,高升也指日可待。
江宏也笑得很开心,不但可以拜高综为师,而且还收获了大量的物资和俘虏。江宏令薛任连夜将所获物资和人员连夜运了回去,只留下数人和自己回到陵阳城中。
高综下令县衙中的人将府库打开,大肆赏赐着得胜归来的将士们,平日里舍不得酒水,敞开了喝,难得见到的荤腥,敞开了吃。
就连一项吝啬的大户们,也送来大量的酒肉,与民同乐,整个陵阳县城,彻夜不歇。
高综大口大口的喝着美酒,但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浑浊,时不时的瞟过那些城中的大户们,有的是时间来收拾他们。
一场狂欢过后,摇摇晃晃的高综把江宏叫到了后堂之中。
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江宏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弟子拜见师傅。”
“呵呵。”高综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小子,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嘿嘿,这不是老师之前就答应过的吗”
“也罢,为师今日就先认下你这个弟子,过几日再行拜师之礼。”
Nice!!江宏心中高呼道,自己现在也算是有后台的人,自己不光可以扬名,就连之前的一些不敢做的预想,也可以逐步开展了。
几日后,在陵阳县所有官员的见证下,江宏整式拜高综为师,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小家伙,在登上高氏这艘大船后,以后怕是要一飞冲天了。
而郡中也传来了好消息,山越人撤退后,宛陵中的守军逐步收复失地,并派出援军支援各县。
从宛陵出发的援军,顺着青戈江南下,不日便抵达陵阳,在知道这里的山越已经被击退后,就马不停蹄的继续南下,解救更南边的黟县和歙县。
待局势稳定后,高综就安排好县中的一干事务后,带上几位亲随,乘船北上前往宛陵,向郡守汇报情况。
江南就是这点好,水系发达,有时候坐船比做马还快。
...........
几个月后。
江宏除了时不时的回到家中,把控领地的发展方向,其余时间都跟随在高综身边学习。
作为背过毛概、马原,记下数千单词的当代有为青年,虽然考研没考过,但是背下竹简上的经文,还是没有问题的。
死记硬背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困难就在于,这时候的文章是没有标点符号的,所以刚开始读一本书的时候,会比较艰难。
好在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虽然后世中国用的是简体字与白话文,但是却没有丢掉中华古文中的东西,包括现在江宏运用的,所谓语感。
语感这东西很玄妙,说不出来是什么,但又是确切纯在的。譬如初读一本书时,会觉得晦涩难懂,但是当你熟读,烂熟于心后,其间的含义便不知不觉间涌现了出来。
而高综时不时的抽问,询问江宏书中所言何意时,江宏依靠前世的所见所闻,往往能给出角度较钻、令高综惊讶不已的答案。
有时候江宏就在想,要是自己把太祖的屠龙术传给高综会怎样?
可惜江宏已经毕业好几年了,曾经背下的内容,也在每日的工作和柴米油盐中,忘得一干二净。
高综时常感叹,自己收了一个天才。
短短几个月,江宏就已经将陵阳县中高综的书籍读完了,不过高综表示,高氏一族之中,有大量的书籍可供江宏翻阅,而他已经派人前往族中,让人将书籍运至陵阳。
这段空窗期,高综也没打算让江宏闲着,时常问询江宏对县中政务的意见。
或许之前重建江家堡时有过一些经验,亦或是是在这方面江宏天赋真的还不错,高综便试着让江宏处理县中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事务。
最开始江宏处理完后,高综还要仔细的一一过目,免得江宏出什么纰漏,在指出江宏的几处不合理的地方后,江宏觉得自己悟了。
自己不能带着后世的眼光在处理当下的事务,因为民智未开,甚至可以说是愚昧,所以后世的一些方法,放到这里,明显会出现水土不服。
还得以这里的老办法为框架,然后在想办法塞一些新的东西进去,步子迈太大,容易扯着蛋。
收起了几分属于现代人的傲气,江宏开始沉下心跟高综学习政务。
而高综见状,心中对江宏越发满意了。原本高综就发觉,在江宏平易近人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份特别的傲气,还以为需要几番打压、提点,没想到江宏自己就调整了过来。
年轻人,最难得的就是一个静字,静下心来学习、做事,说起来很简单,但是确实是无数人、包括后世的许多学生,都难以跨过的一道鸿沟。
但是江宏却是个意外,不是因为江宏有多么妖孽,而是因为身体内装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灵魂。
大道理大家都懂,甚至还能背下来,但是真的只有经历过社会的打磨,吃过苦之后,才会发现,学习原来是自己整个人生之中,做的性价比最高的一件事,也是自己跨越阶级的最好手段。
可惜当自己醒悟过来时,已经太晚了,现在有了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焉能让它在溜走。
有了高综领路和指导,江宏对县中的政务越发的熟练,犯的错也越来越少,到了最后,江宏几乎可以一个人处理整个县的政务。
而高综也乐意放手去锻炼江宏,因为自己能亲自教导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族中传来消息,郡中的调令已经下来了,不日自己就将擢升丹阳督邮。
所以高综现在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一下子塞给江宏,而江宏则表示,尽管来,有多少自己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