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时,杨建的眼神一凝,想到了回来时先被搜查,后被摧毁的小木屋。
据杨萌描述,杨无敌有东西寄存在战友那里。
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东西是杨无敌贴身之物,很重要。
杨建转头瞄了一眼杨萌。
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她的脸上有明显被掌掴的肿块,只是几天过后,在她自身强大的恢复力和不错的伙食下,这些痕迹已经消失殆尽。
这个倔强的丫头从来没和他提过被人欺负的事情,她只是很轻描淡写地描述了自己去拿哥哥遗物没有成功,后来就回到了忘川。
但是杨建一直记得,并且把它放在了心里。
现在看来这个被救了一命的战友不仅不领情,而且还有些其他想法啊!
不过,自己目前扮演的角色是一个只会“呵呵”傻笑的傻子,不能多说话,只能低着头默默喝粥。。
杨萌闻言顿了一下:“胖婶你为何这么说?”
胖婶一边称着紫蒿草的重量,一边不停地叨叨着:“昨个儿白天,海城那里来了几个黑衣服的汉子,手里拿着武器,逐门逐户地敲门搜家,把家里翻的乱七八糟,说是要抓一个十一二岁小女孩,犯了偷窃,藏匿者死罪!你说说一个小女孩,能偷什么东西?”
要不是我家地窖藏的好,损失可就惨重了,胖婶心中如是想着,突然心里咯噔一下。
不对啊,整个边陲镇都是流民散户,野男孩倒还有几个,小女孩就面前这么一个啊?!
她一把抓住杨萌的小手,神色紧张地问道:“咱们这个小镇只有你这一个符合条件的小姑娘,不是你那还能是谁?”
还未等杨萌回答,便站起身来,急得直跺脚,“糊涂啊!糊涂!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没钱上学也就算了,为什么还学人家什么偷窃,虽然咱是没有身份的流民,但也不能自甘堕落!”
杨萌眼神微微一黯,轻轻说道:“胖婶,我没有偷东西。”
“没有偷东西也不行,万一他们又找上门来怎么办?”胖婶把手上的杆秤和紫蒿草一扔,胖胖的手指指向门口,声音也大了起来,“快走快走,东西我也不要了,别到时候连累我!”
杨萌轻轻点了下头,没有反驳,亦没有争辩。
她只是轻轻把碗放下,也没有拿草药,站起身来,朝着胖婶轻轻一鞠躬,然后头也不回地向院子门口走去。
杨建静静在边上,看着小姑娘走向门口,在这一刻,他只觉得她的背影显得格外骄傲,却又分外孤独。
不知为何,他突然感到有些心酸。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杨萌和自己一样,都是无依无靠之人。
他放下手中的碗,向胖婶憨憨一笑,然后也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
就在两人即将出院门的时候,胖婶叫住了他们。
回头一看,胖婶脸色不断变换,两只满是老茧的手掌不停地摩挲着,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过了好一会儿,她猛地一挥拳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蹬蹬蹬”冲到杨萌身边,抓住她的小手。
“来,跟我过来!”
胖婶拉着杨萌进了房间,准备关房门前,还不忘没好生气地对杨建吩咐道:“大傻子在那里站着别动!”
随后“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
杨建刚想迈出去的脚瞬间定格,翻了翻白眼,郁闷得不行。。
房间内,胖婶紧张地抓住杨萌的手,“真没偷东西?真不是来抓你的?”
杨萌轻声说道:“我没偷东西,但他们应该是来抓我的。。”
“为啥呀,得罪人了?”
杨萌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得罪的?说出来听听,胖婶给你想办法!”
杨萌抿着嘴唇,低着头没有说话。
从海城顺利出来后,她想到以后可能没法再去海城,也或许再去之后被刁难,被驱赶,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为了这事找上门来,甚至不惜挨家挨户地搜查。。
杨萌年纪虽小,但却不是温室里没经过风吹雨打,四六不懂的花朵,她明白自己一个小女孩还不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唯一的解释,只有无敌哥哥留下来的遗物。
看来这遗物比想象中更加重要。
“狗娘养的!”
胖婶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只是狠狠地骂了一句,随后犹犹豫豫地问道:“那,你们兄妹俩有去的地方吗?”
杨萌点了点头:“有的。”
只能暂时回忘川了。
“有个屁!回你那小破屋么?!那地方一找一个准!”胖婶没好生气地点了点杨萌的额头,随即咬了咬牙,“就。。暂住在我这里吧!”
杨萌闻言抬头,有些吃惊。
“明天我和你胖叔要去趟海城卖药材,你就躲在这里,这里被搜查过了,应该不会再搜查一遍!”胖婶事无巨细地吩咐着,“我明天会把药坊给关了!就当作里面没人,你们别生火!别做饭!别发出动静!家里有干粮馍馍,扛一扛就过去了!”
”如果有人敲门,也不要开!你脚底下就是一道暗门,里面是地窖,躲进去后别出声,别人应该找不到你!”
杨萌却摇了摇头:“婶,这事不小,我不能呆在这里,我。。”
“就这样定了!住个几天,等风头过了你再离开!”胖婶打断了杨萌的话,此时的她倒没有了任何犹豫,变得雷厉风行起来。
只是当她转过头来时,看到杨萌看向她的眼神,不知为何突然暴躁起来:“你。。你也别用这眼神看着我,我才不会做善事,我是怕。。怕以后没人帮我采药了,这么廉价的劳动力,我到哪找去!这。。这两天都要收费的,而且出去后你要持续给我采半。。不,一个月的草药!”
胖婶瞪大双眼,举起胖胖的食指,比出一个大大的“1”字,表情无比凶悍。
杨萌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胖婶,突然甜甜一笑道:”好!”
笑容如同绽放的鲜花,无比灿烂。
。。。。。。。。
海城,济世堂书房内。
整个书房没有点灯,亦没有开窗,即使是现在是在大白天,屋内也是也是一片黑暗。
秦峰坐在熊皮大椅上,手里摩挲着半块玉佩,整张脸隐在黑暗之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过一会儿,一名家丁模样的人快步走了进来
“掌柜的,没找到人。”
秦峰的脸色瞬间阴沉。
“废物!”
来人身体一震,立刻跪伏了下来,“属下该死!!请掌柜的责罚!”
秦峰端起桌边的茶水,轻轻啜吸了一口,没有说话。
来人跪伏在地不敢动弹,战战栗栗,汗出如浆。
许久之后,秦峰冷冷说道:“加派人手,把乌鸦也派出去,我就不信了,边陲镇那么大点地方,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都找不到!”
“是!”
“滚吧!把苏儿叫过来!”
“是!”
来人慌忙离开。
家丁离开之后,秦风拿起手里的玉佩,在眼前细细端详。
在昏暗的光线下,玉佩的样子慢慢显现出来。
白玉圆雕,阴线为鳍,玉佩周身的光泽并不如何圆润细腻,反而有些粗糙陈旧。
如果仅仅从外形上来看,这个玉佩应该是一块不入品的双鱼玉佩,送到行当里,估计也卖不了什么钱。
只是不知为何,这块玉佩仅仅只有一半,另外一半从鱼嘴处整齐断开,就像是被人用利刃切断一般,消失不见。
秦峰轻轻摩挲着这块玉佩,眼神飘忽不定,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 鸟鸠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
在战场上,所有那些壮怀激烈,慷慨激昂全都是假的,死亡,才是真正的主旋律。
活下去,才是一切,唯有活下去。
只是这何其艰难啊,中了流矢飞弹会死,刀枪砍中会死,落单了被异兽撕咬会死,即使不在战场上,一粒毒药,一场大火,一次山洪,甚至哪怕一颗小石子,都会死。
要不是无敌老弟舍生忘死地把自己异兽巢穴中给拖了出来,自己早已尸骨无存,空留一缕孤魂无依无靠了啊!
此时,门口一名女子缓步走来,身形曼妙,婀娜多姿,仅着一件露肩亵衣,酥胸半露,让人看了气血贲张,不能自已。
只是如果再仔细看去,女子双肩微颤,眼神哀切,似是在害怕。
秦峰冷冷地指了指地板,未发一言。
女子褪下衣衫,赤身跪伏在地板上,周身忍不住微微地颤抖。
秦峰站起身来,从身边桌案上拿起了一根长长的皮鞭。
皮鞭色泽暗红,粗逾儿臂,端口处分叉成两节,宛若毒蛇吐信。
他俯下身去,将脸庞轻轻地贴在女子娇嫩的背上,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一手持鞭,一手贪婪地在女子周身游走着,似乎要永远沉迷在这醉人的体香之中。
女子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泪水止不住大颗大颗的滴落。
只是,无敌老弟啊,你来得还是太晚了,太晚了啊!
秦峰突然站直身体,扬起手上的皮鞭,狠狠地一抽!
“啪!”的一声脆响,特制的皮鞭只一鞭,便让脚下女子背部裂了开来,裂口处血水飞扬,深可见骨!
“啊!!”女子发出一声惊天惨呼,再也无法维持跪伏的姿势,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
秦峰却不管不顾,状若疯魔,一鞭接着一鞭!
太晚了啊!太晚了!无敌老弟,你若早些来,我便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你若早些来,我便不会温香软玉抱满怀,却只能看,不能动,不能行人道!
泪水从秦峰的眼中滚滚而出,手上却没有一刻停歇,全然不顾女子已经无法动弹,鲜血满地,惨叫声愈发无力。
都怪你!都怪你!为什么不早些来!为什么不早些来!
都是你的错!是你欠我的!!
秦峰面目狰狞,飞起一脚,将女子的还在抽搐的身体踹了出去。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女子重重地撞在墙壁上,灰红之物泼洒了一地,随后便瘫软下来,渐渐没有了气息。
自古混沌生阴阳,双鱼璧合万物生。
这阴阳双鱼壁既然是你杨无敌的传家宝,听闻可以肉白骨,活死人。
既然如此,那便把另一半也拿来抵债吧!我倒要看看有何神奇之处!能不能让秦某人我枯木逢春!
对了,你还有一个妹妹,看上去有点姿色!呵呵。。。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妹妹的!
毕竟兄弟一场,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秦峰突然仰头狂笑起来,泪水混合着满脸泼溅的鲜血滚滚而下,满面的伤疤如同蚯蚓一般疯狂扭曲了起来,在黑暗之中,形如厉鬼,状若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