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清许和应清宴坐在街上的小摊子旁边的椅子上,面前还放着两碗正在冒着热气的酒酿圆子。
汤圆的米香混杂着酒香扑鼻而来,令人食欲大振。
应清许咬了一口汤圆,嗯,是黑芝麻馅的。应清许吃的开心,但应清宴可丝毫没有品尝美食的胃口。
他看着吃的开心的应清许,忍不住道:“小妹,你到底怎么想的?”
应清许迷惑的看了他一眼,说:“什么这么想的?”
应清宴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就你和安阳王啊?”
“我和安阳王怎么了?”应清许放下汤勺,“大哥,昨晚真的是事出有因。”
“什么事情能让你再次进了他安阳王府,然后又让你在他府上睡了一晚?”
“这……我……”应清许不知道该怎么和应清宴解释这件事情。
“你看你,连个理由都说不出来。”应清宴苦口婆心的说:“你小心着了别人的道,被别人卖了还不知道,还乐呵呵的帮别人数银子呢。”
应清许无奈笑笑:“大哥,你妹妹可没这么蠢,我不骗别人就算好的了。”
“你呀——”应清宴终归还是不能和她说这些女儿家家的事情,想着以后还是自己得多留心一下。
应清许冲着应清宴笑了笑,然后低头吃着自己的酒酿圆子。
应清宴登应清许吃好后,付了钱。应清许站起来刚想和大哥一起回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人身穿一身暗红色简装,一头墨发用红色发带束起,腰间佩剑。身形瘦削高挑,比一般的女子还要高些。身上散发着侠义的气息。
应清许愣了愣,然后起身追赶过去,应清宴刚付完银子回头就看见自家小妹跑了,赶忙叫道:“哎——小妹!”随即也跟了过去。
应清许追到一条小巷,但转眼间就没了人影。应清宴这时候也追了过来,“怎么了?”
应清许摇摇头,说:“刚刚在街上似乎看到了一个很久没见面的朋友,可一转眼就不见了。”
“那可能是你看错了吧。”
应清许看了一眼那个小巷子,觉得也许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冷泠月穿过那条小巷,环顾四周,想趁着人流混进走,但是被后边人拍了下肩膀。
她警惕的拔剑回头,见到来人后皱眉惊疑:“觞纤云?”
觞纤云此时面色很难看,他冷声道:“你想去送死吗?”
“并不想,”冷泠月将剑放回剑鞘,坚定的说:“我想活着,和他一起。”
“你觉得你这样单枪匹马的过去,能将人带出来吗?”
冷泠月轻呵一声,眉目肆虐:“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觞纤云毫不留情的打破她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想让他亲眼看见你死吗?”
冷泠月面色愠怒,语气危险又带着些冰冷:“我说过,我想和他一起活着。”
“那便不要做傻事。”觞纤云说:“我去九千镇找你,你却临时摆了我一道,同心锁是不想要了吗?”
听到同心锁,冷泠月自嘲的笑了笑:“人都不在身边,还要什么同心锁?”
“那你为何还要我继续做?”
冷泠月沉默了,她低头不语。
“和我回去,不然你很快会被萧承启的眼线发现。泠月,别冲动。否则你就辜负了恩之这么长时间的忍辱负重。”
冷泠月在听到恩之二字后,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镇定下来后,同意了觞纤云的提议,跟着他回到了宝脂阁。
再次来到熟悉的场景,那些埋藏在时光里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候,她还归属于京城的世家小姐里。但是她不爱和那些世家小姐一起玩,后来她认识了觞纤云,知道觞纤云平日里就爱鼓捣一些稀奇小玩意儿,便三天两头的往他这跑。就是那一天,她记得很清楚,那是初秋的一个午后。她来宝脂阁找觞纤云,一进后院就看到一个穿着浅色衣衫的俊逸少年手里握着一本书站在一棵树下。午后的阳光碎了他一身,也落到了他手上拿着的一本书上。
谢恩之听到声音转头,冷泠月才发现他长的是那么好看。世人皆流传宋玉乃时间罕见的美男子,在看到谢恩之的那一瞬间,她想宋玉大概长的就是他这副模样。眉目流转似春波,唇红齿白,面若桃花。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那一天的午后,谢恩之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撞入她的世界。
她大大咧咧的,说话豪爽不装腔拿调。
她问:“你是谁?觞纤云呢?”
他浅淡一笑,声音也是温和的如夏日的清水:“在下姓谢,名恩之。觞老板就在屋中,姑娘可以进去寻他。”
“啊……”她直勾勾的看着她,说了句:“我突然又不想寻他了,你有空吗?”
谢恩之没想到这姑娘来了句没缘由上话,整愣了一瞬,随即才笑着说:“有的。”
她顿时笑弯了眼睛,“谢公子能不能陪我去挑一挑胭脂呢?”
谢恩之略微尴尬的笑笑:“我不太懂这些女子之物,恐怕……”
“没关系,我也不懂。”
“……”
冷泠月自幼不爱红装爱武装,那些胭脂水粉对她的吸引力远不如那些宝刀宝剑,铠甲来得有吸引力。可那一刻,她就想要逗逗他。
最后的结果就是谢恩之还是出于礼貌陪她在觞纤云的店里挑了挑。
两个对胭脂水粉一窍不通的人,选的胭脂是什么样的结果可想而知。这件事被觞纤云知道后,还嘲笑了很久。
冷泠月看着那棵长满了青翠欲滴的树叶的梧桐树,笑了。
也不知,他现在会不会选一款漂亮的胭脂了。
“一晃五年,你自十六岁逃婚离开京城现如今已经过去五年了。”觞纤云感慨的说道。
冷泠月笑了笑:“是啊,不知不觉时间过得这么快。也不知我逃婚后我爹有没有气的胡子发抖。”
“后悔吗?”
冷泠月看了他一眼,说:“如果你说的是我逃婚的话,我不后悔;如果你说的是我舍弃了京城的富贵,过漂泊的日子的话,我不后悔。”
觞纤云终归还是叹了口气,没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