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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揍

晚上到家了,又是每天回家先写作业,然后正常点吃饭,听着父亲的规矩。

“吃饭就吃饭,眼睛看电视?能看饱么”

“你翻什么翻,翻了别人怎么吃”

“你是属猪的么,吃饭吧唧嘴?”

“谁让你过河了,只准夹自己眼前的菜!”

在我家,这都属于正常节奏了,说我还好,要是犯错大了,那可是要挨揍的,吃完饭,八点准时上床睡觉,躺床上开始瞎想。

梦想我是阿凡达,在阿凡达星球上叱咤风云,又梦想自己是赌神,穿着西装叼着烟走进会场,再不就是想想明天好像有一节体育课。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简单吃点早餐,有时候母亲会给我准备一瓶热羊奶,我们巷子里有专门的送羊奶,貌似像那种包月服务,付完钱,每天早上天没亮,四点半就把奶放在你家门口,羊奶没啥特殊的味道,有的话,那也是童年的味道了。

一到学校,踏进班级,季风坐在第一排,同桌是一个特别好看的妹子,那大眼睛别提多有神,可是这种妹子是看不起我们真棒后三排的坏学生,几乎从来都不会正眼看我们的,所以我也不自找没趣,跟季风打个招呼,朝后面走去,走到自己座位,看了眼张刚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一看就是补觉呢,直接把他扒拉起来。

坐在座位上,看着桌堂里面乱七八糟,各种卷子,纸,书,还有辣条袋子,自己也受不了了,赶紧一样样整理一下。

这时候,季风那个同桌也就叫什么林奈何站起来,清清嗓子,让大家朗读课文。

对,没错,她叫林奈何,特离谱,我家姓不同名相同

又是一天浑浑噩噩的过去了,晚上收拾收拾书包准备回家,一到家,还是正常的在炕上放上小木桌,写着作业,忽然发现自己铅笔几乎都没了,母亲过来看了看问我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

正巧,父亲进来了,看着我笔袋问我

“笔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

父亲一个耳光扇了过来,我直接蒙了,也没哭也没闹,蒙蒙的坐着。

“笔呢?”

又一个耳光扇了过来,脸上发热,脑子发蒙。

忽然我想到一个事,我们班级有个学生,叫李明,这小子净爱做些偷鸡摸狗的事,这还是张刚给我讲的,刚开始我还不信,还把张刚训了,不能这么看自己的同学,可是有一次,我确确实实看到李明趁着一个女生去厕所把人家铅笔拿走了,当时我就问你在干嘛?他笑呵呵放了回去说没笔用借借。

“我班级有个人喜欢偷东西,叫李明,我怀疑他偷的”

我的语速惊人,估计也是怕父亲下一个耳光扇下来,母亲见状拉着我往外走,边走边回头对父亲说:“那个李明我知道谁家的,也住咱们这个胡同,我领孩子去问问”

然后母亲就带着我到李明家,一进家门才发现,李明父亲母亲不在家,是爷爷管着他,李明在爷爷和我母亲的逼问下,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我没想到的东西。

一捆铅笔。

没错,是一捆,我估计直径有十厘米了,这一捆长短不一,各种各样,有的新的有的旧的只剩一个笔头,蓝色绿色红色五花八门。

母亲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跟他的爷爷打个招呼,转身就领我走了,估计觉得明白李明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不想因为几块钱的铅笔去理论,母亲领我回到家后,把事情真相与父亲说清楚,父亲是个要面子的人,转头对我说

“去院子里劈柴,半个小时回来吃饭”

我便乖乖的去院子里劈柴。

笨笨围着我一直摇尾巴,我看了看它,笑着说:“你可真好,一天没烦恼,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笨笨理解不了我的话,继续围着我转圈。

就这样劈柴半个小时以后,母亲把我喊回去,吃饭,吃完饭,我唯一的业余互动就是在院子里或者巷子里面玩,刚走到大门口,看到李明气汹汹的站在我家门口,连忙开口问:“你要干嘛?”

李明也没跟我废话,坐地上呜呜大哭,边哭边喊:“你赔我直尺,你偷我尺子!呜呜!”

这一喊,左邻右舍都出来看热闹

“嘶,你看这孩子耍泼呢”

“是啊是啊,但是老任家的孩子也不是偷东西的人啊,人家家教挺好的呀”

“不知道,看看就行了”

过了一会,父亲母亲听到声音走了出来,我根本接不上话,李明一直坐地上嚷嚷让我还他直尺,说我偷了他直尺,边嚷嚷边哭。

父亲沉默的看着李明,母亲却转头去他家把他的爷爷喊了过来。

他爷爷来了以后,拽着李明就要走,李明边哭边挣扎,那个演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但是事实是我确实没有偷他的直尺,在我的理念里这是给家里蒙黑的事。

过了一会,李明被拽走了。

父亲沉默的想了想,跟我说:“你等下,上车,跟我走”

我一脸疑惑,但还是乖乖的跟着父亲上车,母亲连忙问去哪,父亲也没理,开着车带着我开了出去,我们这个镇子保护还是很好的,路边两旁全是各种各样的树,父亲让我坐在副驾驶,把车窗摇下,吹着风,别提多舒服。

这时候父亲开口了。

“有些道理,跟你讲你不一定能理解,但是我还要讲”

父亲边开车边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塞在嘴里继续看着车。

“其实这个世界很多事情,没有办法解决,讲道理是讲不明白的,有些人他不会跟你讲道理,那怎么办,只有你比他更浑,才能让他闭嘴。”

“比如今天,我是相信你没有偷直尺的,我为你能遵守自己的原则而感到骄傲,但是班级没有监控,你证明不了是他偷的,他也明白你也证明不了你没偷他的东西,所以他可以坐在咱们家门口耍泼”

父亲大口吸着烟,几口以后,把烟熄灭,对我说:“我不希望你能变成他那样,但是我希望你能保持你的原则,走吧回家”

父亲开着车带我回到家了,那天晚上,在床上睡觉的时候,脑海里一直乱乱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没有偷东西,而却证明不了我没有偷,为什么一件很小的事,不值钱几块钱的东西,大家可以不在意到底偷没偷,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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