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霞吓得向后倒去,但那名女子却是及时将他扶住。
“奴家君天仪,请问阁下因何造访寒舍?”
不知为何,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洛九霞心头。
“这人别也是个怪胎吧。”洛九霞心中暗想着,从口袋里拿出先前君念慧给的白色玩具熊,君天仪的目光顿时被吸引过去。
“君小姐,在下洛九霞。我的一位朋友身受重伤。后来得人指点,那人将此物交我,吩咐我来此寻你。”洛九霞指了指进门前被放到一把椅子上的唐伟。
君天仪黛眉微皱,明眸中不由泛起疑惑。走上前去查看了唐伟的伤势后对洛九霞说道:“你的朋友怎伤的如此严重?”
洛九霞:“大约两个小时前,我和我的几位朋友遭人逼杀。他被那人以一把龙戟所伤。”
君天仪歪头看了下洛九霞:“虽然被打的挺惨,但奴家有办法救就是了。看在那小子的面子上,奴家帮你这次。”
君天仪先是以真气封住唐伟全身穴道,留住一线生机。随后在房内找了几味草药,转头对洛九霞吩咐道:“救他还需要一件关键之物,便是寒江烟雪后山的北峰雪莲,这东西得你自己去找。”
洛九霞:“可后山如此大,我该怎么找那雪莲?”
君天仪却是笑道:“奴家相信,你自有办法取得。”
洛九霞心道:“怎么又来一谜语人,罢了,按她说的做吧。”
洛九霞正转身欲走,却被身后之人叫住。
“又怎么了?”
君天仪将一物抛给他。洛九霞接住一看,乃是一个有掌心大小的深蓝色珠子,散发着淡淡的幽邃蓝光,让人感到丝丝凉意。
“此乃瀛海珠,可保你不被寒冷侵犯。”
“你给我丢个这玩意是嫌我不结冰?”
“此物妙用等会儿你自会知晓。最后,告诉奴家你究竟是谁?”
洛九霞不由满脸疑惑甚至稍不耐烦地看着微笑着的君天仪:“我,洛九霞,世界上就我一个洛九霞。”
“很好,你去吧。”
洛九霞走出房门后便径直走向后山。凛冽如刀的寒风吹得他睁不开眼。
“奇怪,此处为何不像寒江烟雪其他区域,竟冷冽如此。不过话虽如此,我却丝毫不觉得寒冷,难道是瀛海珠之功效?”
寒风稍稍减弱,洛九霞加快了行走的步伐。白茫茫一片的后山几乎看不出任何明显的特征,植物几乎都被厚实的积雪覆盖了。
“这地方属实邪门,等会别蹦出个熊来。”
“嗷呜——”一声吼叫几乎盖住了风雪的嘶鸣,随后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前面的草丛里探了出来。铜铃似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洛九霞,然后伸出一只小爪子朝洛九霞挥了挥。
“这地方的熊都不冬眠吗?!”洛九霞拔腿就跑,但那只熊似乎并没有追洛九霞。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洛九霞决定从小道绕过去。
走到半山腰仍不见雪莲的踪影,洛九霞心念一动,双眸顷刻间添了一抹青色。紧接着,周围的景物都现出了本来的样貌。
洛九霞朝着四周扫了一圈,发现山腰上有个山洞,隐约散发着淡蓝色的光华。
“就那里了。”
洛九霞赶到洞前。那洞十分窄小,仅能容纳洛九霞侧着身子过去。不得已,洛九霞只得侧身紧贴着石壁朝里面深入。走了几十步远后空间突然变得开阔了。
洛九霞这才发现,整个山洞内就像一个房间,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天坑,顶棚则是雕刻着周天星斗。而在山壁上竟然有一座悬空的道观。
“兴许雪莲便藏于对面的道观,但该怎样过去。”
此时顶棚中央投下一道蓝色光柱,如天光破除晦暗,停在洛九霞伸手可及之处。
洛九霞取出瀛海珠,只见瀛海珠上闪烁着与那光柱一样的光芒。洛九霞便将瀛海珠放到光柱之内。瀛海珠腾空而起飞上顶棚,那些星斗如同活物一般开始移动。
洛九霞眼前景物丕变,先前的山洞变成一座海岛。岛中央是一座写着“洛沧溟之墓”的墓碑,而墓前还跪着一名穿着黑袍戴着兜帽的男子。
洛沧溟,正是洛九霞心中那个魂牵梦绕的名字。
他走了上去,呆呆地看着那座无言的墓碑。
“父亲,你真的死了么?”眼前寥寥数字,是最不敢置信的结果。
然而墓前那人却冷哼一声:“你根本不配称他为父亲。”
洛九霞正要追问,那人起身转了过了过来,摘下了兜帽。随后洛九霞的瞳孔猛然收缩:
那个人,与洛九霞的容貌一模一样。
那人冷笑道:“吃惊吗?洛...或者说我自己。”
洛九霞压住心中的震惊与疑惑,指了指那座墓碑说道:“你因何说我不配称他为父亲。”
那人说道:“昔日若非你执意自海族搬迁至天霄市,父亲便不必去参加古巅之战。也就不会被妄祸所杀。”
洛九霞虽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求过搬家,毕竟他对父亲的印象只有婴儿时期四年的短暂相处还有母亲的提及。但对“古巅之战”似乎有着模糊的印象,于是便问道:“古巅之战?”
那人继续说道:“二十年前,天蛟与凶神妄祸自天外袭来,父亲为了保护你,应了皇文贯之邀,参与古巅之战,并惨死于妄祸之手。”
“这......”洛九霞低下了头。
那人讽刺道:“若父亲知道他救了你这没用的废物,不知会作何感想。”
洛九霞的表情逐渐沉重,他并未注意那人脸上浮现的狞笑。
“首先,你讲的事情半真半假。我今年年仅十六,怎有可能在二十年前的古巅之战就出生?”
那人一愣。
“还有,我连你说的海族是什么都不知道。以及所谓的我要求搬迁一事,我皆毫无印象。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的父亲还活着。尽管他现在可能不再是以前的他,但那种直击灵魂的感觉不会有错。这种感觉,只有身为洛沧溟之子洛九霞的我才能感觉到,你,根本不可能!”
那人的身形变得透明,周遭景象也变回了那个山洞。一座连接悬空道观的索桥不知何时出现在洛九霞面前。洛九霞踏上索桥,走向了道观。
“吱——”的一声,道观的木门被洛九霞推开。内屋十分空旷,地上落满了灰尘。除了几根绛色的柱子外就只有一个精致的木匣子,上面画着些神仙画像。
洛九霞打开木匣,内中是一株根茎为淡蓝色,花瓣为白色的雪莲,散发着清幽的香气。而雪莲之下,还有一本写着《天海诀》三字的古书。
莫名的熟悉感涌上洛九霞心头,他下意识地拿起那本古书翻了一下,脑中闪过一幅画面:一名身着青色长袍的中年黑发刀者,神情间满是淡泊,正拿着一把刀演练着招式。随后便好像有什么东西刻进了洛九霞脑中。
洛九霞回过神来,将《天海诀》和雪莲收好,朝着回去的路走去。
再度穿过那狭窄的缝隙后洛九霞回到后山,然而他却意外听到一个带着奇怪口音的声音:“小的们不要怂,等会直接包抄寒江烟雪嗷!看见里面那小子必把他皮薅下来,必须打他脸!还有那小娘们,必须把她给糟蹋了嗷!”
尽管心急如焚,洛九霞还是冷静下来。从小路不动声色的飞奔回寒江烟雪。
熟悉的华屋越来越近,洛九霞加快了奔跑的脚步,直接推门而入,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君天仪:“这么快,东西取到了吗?”
洛九霞把雪莲递给君天仪,喘着气说道:“快...快走...有敌人......”
正说话间,屋外杀声震天。漫山遍野的魔物如潮水般涌向屋子。
君天仪收好雪莲,背上凭空多出一把金色的长剑。剑柄还悬挂着一只黄色的小玩具熊。
君天仪和洛九霞走出屋子,和群魔对峙着。
却见魔物们朝两边退开,腾出一条道路。随机一条狂霸身影,迈着嚣张而不规则的步伐,朝着两人走来。
“三界内外,唯吾独尊!吾乃弃天大魔,给你们三条路。第一,自杀,省事。第二,打一架被我杀,费事。第三,给那娘们的,脱光衣服跟吾进屋,饶你一命。”弃天大魔说着,把那巨斧抗在肩膀上,满脸跋扈。
洛九霞:“你咋比妄祸那玩意还狂呢?”
弃天大魔不屑地嘁了一声,左手大拇指伸出朝着地面晃了晃:“那小子就是个废物,连给吾提鞋都不配。别磨蹭了,赶紧选吧。”
君天仪摇着画扇半遮脸庞笑道:“奴家若是三条路都不选呢?”
弃天大魔恼怒地说道:“那就别怪吾默认那小子选第二条,你选第三条了!”
说罢,弃天大魔抡起巨斧,以足以劈碎木板的力道朝着洛九霞的脑袋劈了下去。
“天海诀·沧浪排空!”
洛九霞沉喝一声,以右掌为刀。霎时寒江如感,江面上数尺厚的冰面瞬间破碎,滔天的巨浪冲向空中。而汹涌沧浪被洛九霞聚拢成一把大刀,直斩而下。
巨斧当场被断,弃天大魔更是被震飞数米口吐鲜血。
“小的们,你们先顶着,吾先战术撤退了!”
说罢,弃天大魔化作一阵黑风逃走,留下不知所错的魔物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