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寒衣站在双神身后,满脸轻松地看着黑白无常。
“二位大人,可否看在武神与死神的面子上饶过素某?”
“哼,他俩总有不在的时候。等下次!”
等黑白无常转身准备和判官禀报时,才发现先前不可一世的判官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见判官已然逃走,黑白无常也只得沉着脸消失了。
“多谢二位前辈相助。素某有礼了。”素寒衣朝着二人作揖道。
“不必多礼,毕竟你也曾舍身为我挡劫。告辞了。”恢复本相的君念慧朝着素寒衣颔首致意,便返回酒店。
“愉快的交易,再会了。”清绝子转身坐上轮椅扬长而去。
“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凄雨愁云栈了。”
素寒衣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原地,朝着阴阳交界之处走去。
位于生死边缘,阴阳交界的凄雨愁云栈,常年落雨。
一道阳光穿过层层乌云,照耀着漫山遍野的白菊。朦胧的烟雨淅淅沥沥地落下,将那些白菊浇得苍翠欲滴。
花海之中,一道娇小的青色身影撑着油纸伞,任冷雨吹落如丝。
素寒衣手握折扇,快步走到亭子里避雨。他拿起桌上的一杯茶,一饮而尽后说道:“阿玉,你又在这里淋雨喔?来喝杯茶好不好?今日的茶味道不差,甜度适中。”
身着一袭青衣的少女这才回过神来,声音中满是凄怨地说道:“吾暂时不想喝。”
“你啊,还是一如既往的悲观啊。看开点,笑一笑吧。”
少女没有应答,只是注视着阳间方向的那道阳光。
“是思乡了吗?”
“吾...父亲...母亲......”
那双翡翠似的眼眸闪动泪光,旋即一滴珠泪自眼眶中析出,顺着少女的脸颊滚落。
泪珠刚刚从少女脸上滚下之时,亭中的素寒衣忽然冲出,精准地接住了那滴眼泪。
“阿玉,我答应你,一定会助你还阳。”
“吾一直都相信你。”
“不说这些伤心的了。阿玉,我昨夜见到了一个真水的美人呢......”
清晨,西陵城酒店之内,皇慧矜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走到洗手间内洗漱。
当她回来时,发现不知何时回来的君念慧正坐在窗边的桌子前干些什么。
皇慧矜索性慢慢靠近了浑然不觉的君念慧,恶作剧般地用手捂住他的双眼,娇声说道:
“亲爱的,咱是谁呢?”
“哦,西八,是谁呢。身材这么好的话,是天仪祖奶奶吧。”君念慧将手放到那双纤手上说道。
“开玩笑的话,我就把你的脖子折断。”皇慧矜的脸上浮现出和善的笑容。
“当然是开玩笑的。”
“那么,现在来猜猜吧?”
君念慧陷入了沉默
“睡着了?”皇慧矜的语气稍微冰冷了一些。
“啊,稍稍打了个盹,可能是昨晚太累了。”
“现在回答吧。”
“问题是什么来着?”
“还能是什么问题,猜猜我是谁。”皇慧矜微微噘嘴娇嗔道。
“还能是谁啊,当然是我亲爱的啊。”
“真是会耍花招呢。”
“亲爱的,快放手吧。眼球要碎了。”
“不说出名字的话,咱是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怪问题,亲爱的还能是谁啊。”
“闭嘴,给我说名字。”皇慧矜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玩味。
“你觉得我真的不知道么?”
“别耍花招了。”
“你在怀疑我吗?”
“说个名字有那么难吗?”
“这不是名字的问题,这是我们信赖的问题。”
“我用我的身子赌你不知道我是谁,你要赌什么?”
“一定要见血才可以吗?”
“怂了吗?”
“怂的人是你才对吧。”
“哈哈,好,让咱看看你怎么挣扎。”
“我数到三,咱们一起说出咱初夜的地方。”
皇慧矜一愣,脸上浮现娇羞的绯红。君念慧抓住时机,闪身从窗边跳了下去。
“手还是那么嫩啊,慧矜。”
“团长,车已经准备好了!”
街道上传来几人交谈的声音,被称为团长的穿着红衣的男子刚刚坐进装甲车的瞬间,整个装甲车便被从天上降落的君念慧踩成碎片。
一根左手食指飞了出去,落到街道上指着前方的道路。
在清晨的闹剧结束后,君念慧进入酒店大堂,乘坐扶梯到达二楼。然后坐电梯到达三楼,走了一层楼梯后钻出酒店走廊尽头的窗户,爬回位于五楼的房间。
关好窗户后,君念慧离开房间,直接坐电梯下到餐厅寻找来此吃早点的皇慧矜和皇慧凝。
此时,一名身穿金白色长袍的少年剑客走到三人桌边说道:“小可西陵辰初,因证据显示这位先生与先前遇害的孙晓川有过矛盾。所以小可来问些案情。”
“问吧。”君念慧仍是那副一如既往的冷漠面孔。
“先生,孙晓川于昨夜凌晨两三点左右遇害,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
“陪我老婆睡觉。”
“有证据吗?”
“小子,你觉得房间里会有监控存在吗?”
“这......”
“小哥哥,咱可以保证哦!君哥哥昨晚一定有好好和姐姐一起睡觉的。”皇慧凝歪着头对西陵辰初说道。
“嗯...我明白了。”西陵辰处看了一眼皇慧凝,眼神不住变得有些呆滞。
“辰初。”一道淡漠的声音传来,却见西陵礿来到现场。
“这种气息...嗯?”西陵礿看着坐在椅子上毫无表情的君念慧,感受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恐怖力量。
正是神魔禁元。
西陵礿心中顿时感到一阵震惊。面前之人身上的神魔禁元,强度竟然远超西陵神宫中供奉的武神神像之中的神魔禁元。
西陵礿再运术法,一欲探查君念慧底细。
通灵之法生效的瞬间,对于西陵礿而言再熟悉不过的伟岸身影映入眼帘。似一座不可跨越的巍峨高峰,孤伫于茫茫尘世。流露于眼中的孤高狂傲,仿佛于眼前存在而言,倾覆天地亦不过一念之间。
“帝非天?这怎有可能。”
“汝身上怎会有她的气息?娃儿,你令神感到有趣了。”
“她?她是谁?把话说清楚。”
“天意也。你很快就会明白了,再会了。”
话音刚落,帝非天的身影便在西陵礿眼前消散。回过神来的西陵礿这才发现君念慧和皇慧矜正看着她不说话,而西陵辰初则正在一旁有说有笑地和皇慧凝闲聊着。
“这位小姐,没事了吗?”皇慧矜对着西陵礿说道。
“你...罢了。”西陵礿正想说些什么,但想起方才帝非天所说的话语,也便打消了追问的念头。
“至少这个人应该不会和僵尸有关系。帝非天...你......”西陵礿在心中暗想着。
作为西陵家的长女,从出生便被以“侍神之女”要求严格调教的西陵礿来说,那位狂傲的神明也许是她最熟悉的人物了。
由于父母早亡,童年时的西陵礿常常被家里的长辈禁锢在神殿之中学习侍神的礼节、古老晦涩的书籍,还有繁杂的武学术法。
空旷的神殿内,也只有帝非天的神像在陪伴着西陵礿。站在高台之上的神,不语地俯视着她。
随着时间的推移,西陵礿对帝非天也颇有微词。
帝非天,不过是一个存在于神话中,虚无缥缈的土偶木梗罢了。
而西陵家却世代尽心诚意地侍奉着他,换来的不过是千年一度的所谓显灵。
西陵礿自己或许早已对这样的生活感到些许厌倦,但作为西陵家的长女,为了亡故的双亲,为了尚未成长起来的胞弟,为了这与生俱来的宿命。
她只得强迫自己走在这条“正道”上。
这时,西陵辰初的声音打断了西陵礿的回忆。
“姐,我今天能出去玩玩么?”
西陵礿望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淡淡地回了一句:“去吧。”
而皇慧凝也请求君念慧二人应允自己单独行动,片刻思考后二人同意了少女的请求。
西陵辰处和皇慧凝相视一眼,便一同离开了酒店。
西陵礿也告辞准备离开,这时皇慧矜却突然对她说道:“对自己好一点吧,不要太过勉强了。那样只会无休止地折磨你。”
“我自有分寸。”西陵礿头也不回地走了。
“慧矜,你刚才对她说这番话是为何?”君念慧淡漠地看着西陵礿离开,用手抚摸着皇慧矜的头发说道。
“她明显心事重重,大概是有什么不愿意说出的难处吧。”
“她这么冷漠的人,你也能看出来么?”
“同为女人,她的内心自然瞒不过我。当然,念慧你这样的直男当然看不出了。”
“话说,慧凝好像和那小子很聊得来呢。而且那小子好像也很喜欢和慧凝说话。”
“那个小少年人看起来不错呢。希望慧凝能和他好好相处。”
“真是像极了四年前的咱俩。”君念慧的嘴角微微勾起。
“拉倒,那小少年可绝对不是你这种变态。”皇慧矜笑着敲了敲君念慧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