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炽雪城头,在一个个即将倒塌的城垛旁,在一个个巨大的落石旁,在一堆堆血肉模糊的尸体旁,未死的人类士兵一动也不动的趴着那里,削廋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只有喘息的声音才能看出他们还活着,他们正抓住这短暂的时间休息,吃点东西,虽然他们的胃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但是易水寒还是命令他们吃下去。他们不知道兽人什么时候会再次发起进攻。这些他们都不会再关心,他们的心随着一个一个战友的倒下,一个一个的敌人被劈倒而麻木,他们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再看到明天的太阳,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杀了眼前的敌人,因为在这么残酷的地方,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死。战争将一切事物都改变。单纯的人会变的冷酷无情,天堂也会变成地狱。
在被困的两个月里,人类士兵们爆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让强悍的兽人们的进攻一次次饮恨而退留下的是一堆堆尸体。黑旗军的战士们向世人展示着他们的誓言—有我无敌,可是,他们也付出了巨大的伤亡。
“将军,昨晚我们打退了敌人两次进攻,我军战死五百二十二人,负伤三百三十三人,其中重伤两百二十二人,我们现在还有战斗力的士兵不足千人,如果还没有援军的话,我们将在下一次进攻中失守”行军参谋..大魔法师林皓面无表情的报告了伤亡数字,“参谋部建议我军应该马上撤退。”
“知道了~命令黑旗军在北门待命!”炽雪城守将,黑旗军统帅,东方大陆八大名将之一易水寒面无表情的发出了命令。年仅二十五岁的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战争,生命如花般的凋谢早已将他的心锻炼成钢铁一般。
林皓苍白的脸色一下变灰:“等等!”正准备传令的士兵停了下来,看了看最高指挥官,看到他没说什么,立马转身敬礼离开。急促的马蹄渐渐的远去…
林皓的脸色突变,猛地一把抓住易水寒的手,道:“在等等吧,信上说,这几天就会派援兵了。”
“皓,你捏疼我了。”易水寒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渗出几滴汗水。
“啊!”林皓连忙松开了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血。而易水寒的手臂上正在渗着血,“你的手。”
“没什么,不碍事的。”易水寒使劲的把绷带绷紧。
“我叫牧师来。”浩转过身欲走,可是易水寒拉住了他。
“不用了,让他们好好休息下吧。还有那么多重伤员,我没关系的。”
“水寒,你总是那么好强,明知不可为,何必为之,我们走吧,带梦儿走,我们去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林浩顿了顿,低下头,猛得一抬头,眼中含泪道:“我不想再过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了,这该死的王国,我们何必要为他死呢?”
“我不是为了这个国家,我是为了让相信我的人远离战争,我想让所有的孩子无忧无虑的长大。”易水寒微微一笑,夕阳的余光映在他那英俊的脸上,眩目而苍凉。而后,他转过身去,望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喃喃道:“我的手上已经满是鲜血,我的脚下早已铺满骸骨,有些事需要人去做,有些人需要我去守护,我也该休息了,我真的好累好累…只是!”易水寒惨然一笑,道:“梦儿,我对不起你了,风儿,我的儿子….”易水寒猛得一回头:“不会有援军了,你应该明白。”
“为什么…”林浩突然明白了什么。
“水寒,我们走吧,带上梦儿,风儿,我们离开….我,对不起你们…这么多年,我总是针对你,我....”林浩泪如雨下。
“皓,你终于肯原谅我了么。我不怪你,其实我知道你的每次令我难堪都是为了我好,我还是太年轻,如果我听你的,早点撤退,就不会让这么多人死去”
“早就原谅你了,只是拉不下面子罢了,真是的,谁教你不跟我道歉的啊!哼!谁叫你放不下呢,哎”
“呃…”
“你比我优秀,一直以来,我都比不上你,这些,我都无所谓,只是当看到自己的两个最好的朋友就要结为夫妻,谁也不会好受,更何况,我也喜欢她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吃了独食。”林浩抬起头来,’所以你不能死,你死了,梦儿不就危险了么,以后谁来照顾她,我很懒的,不要考虑我,你还要给她们幸福呢,你…”
“我爱她们!”易水寒转过身去,眺望着整座城池,闭上眼睛,道:“但我更爱这片土地,这里的人民,这里的士兵,我离不开他们,你走吧,帮我好好照顾他们。”
“可是…”
“滚…你这混蛋,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们的目标是我,我杀了他们的王,你带着城里剩下的人走殁雪沼泽,那条路你还记得吧,我会帮你们拖住这群混蛋的,我不想再有人为我而死了,快滚…”
“我不走,反正你已经干掉一个兽人王了,那剩余的应该轮到我了吧,老子还想出下名,泡几个女孩子呢.,你小子不会又独吞吧。”林浩邪邪的笑道。
“滚你妈的。”易水寒狠狠一拳把林浩打倒在地,
林浩慢慢的爬起来,易水寒自己的手绢,“梦儿的。”
“啊,那我得收藏起来。呵呵”
“皓!”
“干吗,还想打我啊?”
“走吧,把我的老婆孩子也带走。我也是个人,会自私,会犯很多错,现在我要弥补。”
“不走,你再打我几拳我都不走。”
“你找死啊!”易水寒失去耐心,勃然大怒,“我管你去死,老子说了这么多还跟我争,想死的话,跳下去来的干脆。”
“答应我,不要硬拼。”
“我什么时候像你啊,没脑子。”
“你说什么啊,以为我怕你是不是,小心我哪天烤了你。”
“呵呵,我等着呢。”
“啊呜~~~~~~~~~~~啊呜”
“阿拉西~~~~~~~阿拉西~~~~~~~~”
远处,黄金狮子旗正迎风飘扬,狮子旗勇士正朝这里涌来……..
“我要出发了,你要小心些,我不希望你死在我的前面。收尸太麻烦。”说完头也不回,下了城墙..
“你也是。”林浩看着易水寒离开,缓缓的抬起头,一脸的无奈。
“以吾易水寒之名,呼唤你啊,天地之灵兽~一匹黑驹呼啸的从六芒魔法阵中飞奔而出,在易水寒的身边静静的绕了几个圈,停了下来,头高高的仰起,大声嘶叫起来。
易水寒轻轻的抚摩着黑马,亲了亲黑马的腮帮子,黑马安静了下来。易水寒接过缰绳,一脚踏上马镫,疾驰向北门。那里,有许多人在等着他,他们相约过一如既往,一往无前。
炽雪城北门
五百黑衣骑兵静静的列队在北面的城门身旁是他们的爱马,清一色的黑色,一起整齐而肃杀的候命着,这里听不到丝丝喧哗,所有的居民都已经离开。战争应该让不相关的人走开。只有远方隐隐传来兽族进攻是发起的角音,还有的就是风掠过是低沉的“呜呜”声,仿佛战死者的亡魂眷恋着不愿意离开。
而站在他们前面的武将,同样是一袭黑甲,所有的黑旗军,都是统一的穿着。晚霞照在他们有些破旧的黑甲上,却反射不出任何光辉。他们,就是死神。
易水寒平静的看着这些跟自己征战沙场的骑士,看着这些手持长枪的士兵,看着他们坚毅的眼神,锐利的目光,虽不足五百,但是他们仍然是大陆上闻风丧胆的黑旗军。令人胆寒的黑旗军,今天将是你的最后的一场战斗,我是多么的不舍啊!易水寒抚住左胸:原来,我爱你,胜过于我的生命!易水寒望着掌旗官手中的黑色战旗,道:
“给我黒旗!”
“...是!”掌旗官楞了一下,将手中的战旗平放着送到了易水寒的手上,欲言又止。
易水寒看了看掌旗官,拍了拍他的肩,接过了那面旗,道:归列!
“是!”
易水寒轻轻的抚摸着黑旗,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渐渐的眼角变红,却没有流下眼泪。
而站在对列之前的掌旗官却忍不住,大哭起来,周围的骑士们也哭了出来,曾经杀人如麻的汉子们终于哭了出来,不是为了将要死去,而是因为当明天太阳再升起来的时候,黑旗军将会成为历史,被尘封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易水寒猛得把黒旗的一角撕了下来,“易帅,不要!”掌旗官下意识的想拉住了易水寒的手,却不敢上前,跪了下来,痛哭道“我们没有败啊,黑旗军没有败啊!”硬咽的已经说不出话来,而其他的黒旗军将士们都接着跪了下来。一群大男人,哭做了一团。
“我们纵横沙场这么多年,谁曾将我们击败过
我们纵横天下这么多年,谁曾令我们耻辱过
我们为什么而战,不是为了虚有的光荣
而是为了要守护的人,要坚持的信念。
今天,我将带领你们去另一个辉煌的地方,
那里,有我们先走的兄弟,有我们的爱人,亲人。
黒旗,永远都不会倒下。
她将跟我们一样,获得永生。”
说完,将撕下的一角绑在自己的头上,而手中的黒旗,则作为披风披在身上,到:“黒旗倒下的时候,将是我战死的时候,黑旗军!“
“有我无敌!”
“上马!”
易水寒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街道,多么的熟悉,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她送我出征的时候,记得我第一次出征的时候,她哭着拉着我的手,把“与子偕老”的玉佩交给我时候,抱着我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心不改,此志不移。”以后每次出征时候,她都会对我说这句话。而今天,我是多么的想再听一遍啊。儿子一定还在哭吧,跟我小时候一样,最喜欢哭….”泪水不知不觉又流了出来。“我其实舍不得你们,但是,有许多是我必须要做的事,对不起,老婆,儿子。”
“易帅,敌人先锋距离我们....”一个斥候疾驰进来,拱手道。
“恩!知道了,出发!”易水寒恍过神来。
战士们默默的看着他们眼中的战神,默默的转身。他们知道,主帅在等一个人。心中在恋着一个人。
“水寒….”易水寒猛一回头,只见远处一白衣女子,正飞奔而来,白衣胜雪,残阳如梦。
易水寒心中一喜,可是就一瞬间,他的脸色突然一变,是不舍,是无奈。
“出发!”说完,转身催动胯下黑驹。刚才的一切,那个白衣女子与自己好象没有任何关系。
“水寒,水寒…..”白衣女子步履阑珊,却依然飞奔过来,仿佛慢一点,就失去整个世界。
终于,近了近了,白衣女子绝世的容颜,晶莹的泪水,已经深深打动了在场的黑骑士们,他们都不自觉的停下来。看着他们的主帅。易水寒脸颊紧绷。没有说什么。
“等等,水寒,我有话要说。”
易水寒长叹一声:
“唉,何必呢..你回去吧!回去!!不要再来了。卫兵,把她带走。”
旁边的亲卫犹豫着,不愿意上前。
“水寒,你这么绝情么。”梦儿停下了脚步,任由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裳。
“你还是回去吧,浩会带你们离开的,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我们的儿子。以后不要耍小孩脾气了。”易水寒不敢转过头去,背对着她,道:“冥冥中缘分已是注定,命运就是这般无法预知。我们就是这样吧!”
“你胡说,你说过我们要爱到地老天荒的,你想一个人先走么。”
“啊呜~~~~~~”远处传来的号角,已经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你快点回去,我会没事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此心不老,此志不移。”易水寒下马将梦儿抱入怀中,时间仿佛被定格了一样,他紧紧的抱着她,不想其他的事。“对不起,我不能信守我们的誓言,爱到地老天荒,对不起。”易水寒贴着梦儿的耳朵道。
“不,今天,我们已经信守了我们的誓言,今天,我们要永远的在一起。”梦儿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易水寒感觉心里很痛,痛到把怀中的女子抱得更紧。可是,有些人终究要离去。
“我等你回来。”
“恩!”
“黑旗军!”
“有我无敌!”
易水寒回头看着城楼上的女子,静静的,静静的…..“对不起,我不能回去了。”
身旁的骑士拥护着他,向前冲去,纵横大陆的黑衣铁骑再一次驰骋,而他们的对面,是十万的兽人勇士,黄金狮子旗在夕阳的照射下,更加的炫目,刀尖反射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为什么要有战争,是仇恨,还是人与生俱来的贪欲….
一列列的兽人重装步兵,一个个步兵方阵正不紧不慢的向前推进,整齐的步兵迈着整齐的步伐,指挥作战的是马里拉将军,一位身经百战的中年兽人,很多军事评论家对他所指挥的评价一针见血:不会大胜,不会大败,中规中矩,没什么令人惊奇,也不会创造奇迹。
“马里拉将军,你太保守了,黑旗军现在我猜最多也不会超过两千人了吧,你着是在贻误战机。”在旁边的里尔王子不屑的说到。
“殿下,这次我们的对手是大陆上称为死神之旅的“黑旗军。不是你的那些不中用的御林军。”
“你…”里尔王子被气得发抖。
“大将军阁下,注意你的言辞。”王子旁边的参将提醒到。
“属下知罪,属下告退。”说完,马里拉看也没看里尔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这该死的。我非杀了他不可。”里尔大声叫到。随手将旁边的侍女一脚踹到;“滚开。”
“殿下,你要保持克制啊,以后我们会有机会的。”旁边的参将小心奕奕道。
“等我登基为王,我要把他们都杀了,然后封你为大将军。”
在一边的参将连忙拜服在地,欣喜道:多谢殿下栽培!属下一定对大人尽心尽力,以报答殿下提拔之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哎,可惜了,要是我亲自指挥该多好啊,我一定把那个什么黑旗军杀的片甲不留。”里尔悻悻道。
“将军,你那么对王子,不怕他报复么。”跟在马里拉后面的马尔提醒道。
“我知道,只是我不是那种阿谀奉承的小人。”马里拉皱了皱眉头。
“还没有黑旗军的动静么。”
“没有,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逃跑了。”
“不可能的,炽雪城处于我军的监视之下,飞出一只蚊子都必须向我报告的。呵呵。”马里拉笑道:“看来,我太看得起他们了。那些只会龟缩在城里的孙子。”
“恩,我还是有点担心。”马尔想了想说。
“恩,传令全军,锥形冲锋,注意保持距离。”
“得令!”先锋大将费萨尔终于等到了冲锋的命令,兴奋的马上下令:“全军给我冲!”
参谋在一旁道;“将军,命令我们要保持锥形冲锋。”
“滚,都这时候了,还保持什么阵形啊,全军冲锋,老子忍了好久了,我要剁下易水寒的人头。先入城者赏重重有赏。”
“敖!!敖!!”兽人们的战斗欲望被点燃了,再也无所顾忌的拼命的往前冲去。
几千半兽人步兵挥舞着受中的武器,发出一阵阵狂叫。
突然,他们感觉不远的地方,一片黑色的影子向他们涌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大地的震撼。
眼尖的兽人士兵们:黑旗军!!他们不经意之间放慢了脚步。可是后面的人流还是推挤着他们向前,兽人们,仿佛已经出现了乱象。
天色渐渐变暗,天边还残留着血红色的晚霞,映照在黑甲骑士的盔甲上面,反射出一片暗淡的冷光,傍晚的微风吹起了骑士们头上系的黑色头饰,在方阵的前排,在众骑士的中间,是易水寒,他平静地望着前方黑压压的兽人军队,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长剑。身后的追随者们一脸的肃穆。突然高举的长剑用力的向下一挥,骑士们纷纷放下了面甲,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有我无敌”
人未到,一片片的箭雨射过来,前排的半兽人都被射成了刺猬,发出阵阵惨叫。
“弓箭手,还击!快快,射射!”一阵急促的命令。
兽人弓箭手们纷纷上前,射出了一片又一片的箭雨,只是,他们的箭支对于黑旗军这样的武装到了牙齿的军队似乎用处不大。
在离兽人士兵快一百米的时候,只听的易水寒清脆的命令”换长枪。”
“刷”的一声,正在急速奔驰中黑旗军扔掉了弓箭换上了长抢,干脆利索整齐统一的动作显示黑旗军的战斗素质,不愧为大陆的王牌劲旅,于快速奔驰之中能做出这样的完美动作不禁让对手都感到害怕,而且马速丝毫不减,骑士静静的压低身体,把手中的长枪伸出马身两米,舌头习惯性的舔了舔,等待着收割生命。
近了,六十米,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杀!!”
“阿拉西!”
两军开始正式接触,值得一提的是,人类五百,兽人四千。任谁都会认为兽人将会胜出,可结果恰恰是人们意料之外的。
凭借着巨大的冲击力,骑士手中的长枪轻而易举的将兽人坚硬的身体穿透,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排的兽人幡然醒悟,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进行反击,只是他们的武器在对手的铠甲之下,变得很无力,几个被打下马的骑士纷纷爬起来继续厮杀。后面冲上来的骑士及时的换上了骑士长剑,把一个个还未反应过来的兽人劈成两截……一瞬间,上千的兽人失去了生命……
黑甲骑士们撕开了兽人的防御阵线!他们全身披黑甲,犹如那死神从冥界出来一般,他们勇猛无比,当他们杀得兴起时,即使身中数刀都不会在意,他们仿佛与生俱来就是杀人的机器!因为他们已经杀得疯狂了。这种气势,深深的震撼了在场的兽人们,他们萎缩的不敢上前,一步步的后退,握着武器的手哆嗦不已。
易水寒一马当先,从撕开的口子之间,手擎着重剑,犹如死神手中的镰刀,在他的身边,竟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兽族士兵。如果说黑旗军是死神军队的话,那他就是死神中的死神。
渐渐的,兽人们发现他们的反击是那么无力,渐渐的失去了战斗的信心,有许多兽人萌生了逃跑的念头。庞大的队列乱成了一团。
费萨尔气得发疯,挥刀斩下一个要逃跑的兽人的头,大声喊道:“后退者,斩!!奋勇杀敌,战神佑我!“说完,扑了上去,一个黑旗军骑士纵马迎了上去,费萨尔不屑得笑道:“跳梁小丑安敢犯我虎威。”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将他打敲在他的头上,脑浆迸裂而死,落下马去,费萨尔哈哈大笑,主动的扑向另一群黑旗军士,几个黑甲骑士措手不及,也纷纷的被击打下马去。
费萨尔狂笑道:“什么天下无敌的黑旗军,我呸!!吾乃兽族先锋大将费萨尔,谁敢与我交锋?”
易水寒迎了上去,费萨尔不屑的迎了上去,使出了全身之力,他要把这个人类的虾米小将打上天,要让天下知道,他才是兽族第一武将。
只是在一个照面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头竟然与身子分开了,他还来不及惊呼,便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看着主将殒命,兽族士兵们失去了最后的斗志。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争先恐后的向后逃去。
“不必理会那些溃散的部队,突击敌人的中军。”易水寒果断下达了命令。
马拉里悔恨不已,连忙派大批的兽人方队到前面去阻挡黑旗军。一列列的兽族士兵看着不远的战场,大气都不敢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四千的兽族竟然被五百人类打得打败,大群大群被打散的士兵惊惶的拔腿逃走,黑旗军驱赶着,砍杀着,使得他们根本不敢回头,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就算跌倒都会被马蹄和人脚踏为肉酱。曾经凶悍的兽人此刻却成了温顺得的羊群,汹涌的逃兵汇聚成了一起,一起向后方——兽族大营跑去。
“将军,快让那些溃兵止步,不然我们会被冲散的。”马尔急冲冲的说道。
马拉里一下醒悟过来,连忙拭去了脸上的冷汗,连忙走向前去,大声喊道:“前面的士兵听着,我是先锋大将军,命令你们马上转头奋勇杀敌。敢冲乱我军阵型者,杀无赦!”
“去你妈的大将军,你来奋勇下啊。”狂奔的溃兵们哪还有斗志去战斗,继续向后面奔过来,他们觉得,只要进了大营,他们就安全了,其他的,他们那单纯的脑细胞还想不到。
马拉里气得大吼:“放箭,快。”兽人弓箭手们却犹豫了,毕竟,这是他们的同胞,他们好像相约一样,准心都有些靠下,但是还是有许多的兽人倒下,溃兵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哭喊:“不要射啊,自己人啊,求求你们了。”渐渐的,看到同胞一个个的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兽人弓箭手们都不自禁的停了下来。
马拉里气得直咬牙,一脚踹倒旁边的弓箭手。大声训斥:“被他们冲散了,你们也都得被杀死。给我射,我命令!”不知道谁射出了第一箭,接着第二箭,茫茫的箭雨覆盖了前方的战场,不少人类骑士也被射下马来。
看到自己的同胞死在自己的箭下,不少的战士都忍不住,哭了出来。
马拉里心中也黯然落泪,四千子弟就这么消亡了,其中不少还是由于自己命令,该死的黑旗军。
黑旗军的钢铁洪流,继续向这边涌来,向着纵深突击。他们的钢铁般意志,正如旋风般向这里卷来。兽人战士们手不停的颤抖,有些甚至在慢慢的向后退却,整条战线,变得乱了起来。
“盾牌手,前进,长枪手,前进,弓箭手,仰角45度,漫天射击。”马里拉一下冷静下来,自己不能小看他们,也许,他们今天就会创造一个奇迹。
兽人们听到马里拉的命令,一下找到了主心骨,冷静了下来。整条战线又恢复了过来,战士们握紧手中的武器,手中和全身渗出了汗水。
“碰!碰!碰!”没了长枪的骑士们,只有靠着冲击力,撞向了面前的长枪阵,长枪叮叮当当的碰撞在铁甲兵的锁子甲上,钢盔上,胸甲上,冲在最前面的骑士们纷纷落马,有的甚至被刺了对穿,被挤压成了肉泥。而兽人们拼死奋战,可是在钢铁人马的雷霆万钧的重压下,他们渐渐顶不住,脚步慢慢的后移,队列节节后退。一个接一个的兽人被后来的骑士砍成两半。人类骑兵抓住了一个又一个缺口。撕开了这条临时的阵线。
一个个黑旗军抓住这个战机,不要命的向这里突击,兽人战士们被砍得稀巴烂,黑旗军们终于突入了进去,黑旗军终于突入进了中军,而此时的黑旗军,所剩不过两百了,他们的体力已经透支,他们不停的喘着粗气,眼睛已经被血水弄的模糊不清,身上的黑甲已经被染成了红甲。可是,他们拿着武器的手依然紧紧的握着,紧紧的跟随在易水寒的身边,紧紧的守护着他,此时的易水寒全身上下已经破烂不堪,全身仿佛刚刚被血雨淋过。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杀了兽人王——修斯,恰恰在此时,他看到了代表修斯的王旗——黄金狮子旗。正在其不远处飘扬。
“黑旗军”
“有我无敌”声音依然雄壮。他们知道,他们将进行最后的冲锋。在他们面前的,是以防御而闻名于世的兽人近卫旅,最佳进攻对最佳防御,谁都不可以预知谁会取得胜利,可是,那是在双方条件对等的情况之下。
“近卫旅,阿拉西!”
“王,请暂时回避,我们的士兵会将来犯之敌消灭的。”近卫旅长官奥斯汀跪倒在地上。
“呵呵,对于挑战我的人,我从来都不逃避的。取我的战斧来,我来看看天下闻名的黑旗军是怎么被我消灭的。”修斯缓缓的站起来,语气不缓不急,让人无法抗拒。
“可是,王,他们已经被我们团团围住了,你根本不用……”
“少了对手的舞台,观众怎么会有乐趣呢。”
黑旗军遇到了出道以来最强劲的对手,近卫旅完美的配合让对手难以从正面攻破,兽人近卫旅,兽人中王牌中的王牌,装备不详。任务是保护兽人王,只受兽人王的节制,地位崇高,战斗力惊人,且悍不俱死。从创立至今,死在其手中的人类将领数不胜数。至今只有一败,败于黑旗军。他们缓慢的弱势现在却对他们毫无影响,黑旗军渐渐的被淹没在黄色的海洋里。
易水寒一脸的平静,静的让人觉得可怕,在他周围的兽人紧紧的围着他,却没有上前,因为他的周围已经躺满了进行尝试的死人,几个最后的黑旗军静静的,紧紧的围在他的周围。整个战场突然静了下来。其他的黑旗军都已经死去了。十万的军队竟然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喘息声。
“易水寒!”一声悠长的传了过来,突然,所有的兽族武士搜跪了下来,修斯,兽人王驾临了。
几个火把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一个年轻的男子缓缓的走出来,身型高挺纤瘦,相貌清秀带些忧郁,湛蓝清澈的眼睛,透露出深远厚重的目光。易水寒感觉他根本不像兽人中的王,而像个洞察世事的哲人或通晓天下爱的智者。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恍过神来,道:兽人王亲自驾到,莫非是与我决斗么。本人很欢迎哦,哈哈。”
愤怒的目光一齐盯着易水寒。修斯看了他一眼,眼眸如天空般深远不可琢磨。
易水寒露出坚定的目光,十分的镇定看着兽人王。
而对方的目光同样的镇定。
突然,易水寒感觉到了打自出生以来最深的压力,不可抗拒的逼人气势,称霸天下的的霸气,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将易水寒压得喘不过气来。易水寒苦苦的支撑着,身子慢慢的直起来,而其他的几个黑旗军将士,被压迫的发起疯来。
“投降吧!我很欣赏你。你是我唯一佩服的人类。”修斯叹了口气。
“哦,你能给我荣华富贵么。”易水寒笑笑说。
修斯皱了皱眉头,突然猛然把身边的一个士兵推了出去,然后匆忙后跃。而几乎就在同时,一道比火光更胜的光,仿佛将天地都照亮般,迎面向修斯袭来,而那个被推出去的士兵一下竟然被横空斩成两半,死前惨绝人寰的叫声令在场的人都不仅后退几步。
易水寒拄着长剑,冷眼看着修斯,“你很幸运!”左手捂着胸口,那里,一个掌印显像在盔甲的凹处。胸口急速的喘息着,一口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他回头看看炽雪城,眼睛好模糊,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白衣女子,是否还站在那里,等着自己归去。
修斯止住兽人士兵的上前,缓缓的走近他,易水寒一阵晕眩,修斯上前扶着他:“何必如此。”
易水寒看着天空刚出现的繁星,口中的鲜血喷涌而出:“为了….我守护的…人们,为了…我们…平静幸福….的生活。和…我的….梦…
看着遥远的天际,一片金黄的光芒将点点黑色覆盖的时候,此时,在破败的炽雪城头,一个抱着孩子的白衣女子久久的伫立,微风抚过她的刘海,遮住她的行行清泪,怀中的孩子好像知道什么似的,两颗黑色的眼瞳不住的打量着自己的母亲,手中的小手拉了拉女子的手,象是在述说着什么。
在她的身后,一个魔法师与一个黑甲骑士静静的呆在那里,守护在女子的后面,他们坚毅的眼神却掩盖不了眼中的忧伤,他们就是林浩跟江月河。
“梦儿,走吧!水寒已经~~~”林浩已经说不下去了,他看到梦儿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夫人!”江月河由于肩负着守护主母和小公子的任务,所以,现在,可以说,他是黑旗军唯一还活在世界上的人了,可是,看着自己的战友,兄弟慨然赴死,自己活着比死还难受,可是自己不能死,自己的任务,很艰巨。
“你这大笨男,不等我就去了,不过你不会孤单,梦儿会来陪你的,不过,我们的孩子~~风儿,原谅我们~~”
呆在后面的林浩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一切都迟了,梦儿轻盈的身子黯然的飘落,留下了怀中的孩子,稳当的落在林浩的怀中。而白衣胜雪的女子的胸膛上,插着一把雪白的发簪。
如果这个世上
只有我一个人
那么
我的世界不会因此延续
只想呆在你怀中
聆听你的丝丝唇语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去追梦
我会踏着你的脚印
追随着你
飘零于世间
谁都无法阻挡我
插翅为你飞翔
晚霞正在闪耀着
身边却再也不会有你
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有生之年 我们不能携手白头
陨末之后,我们却能相守永远
合上手上的书,亚瑟的眼中已经包含着泪水,不管是谁,都将被书中的黑旗军的精神,易水寒的爱情所撼动。亚瑟不禁轻轻的吟道:“黑旗军,有我无敌!”心中豪气干云,想象自己就是易水寒,策马于千军万马的前端,手中的长剑一挥,全军冲锋,不管怎么样的敌人,都会被踏成肉酱。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亚瑟吟道,不禁拿出了自己胸前的护身宝玉,上面书写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八个大字,莫非我的父母是?亚瑟转身冲出屋外,就看到江月河静静的站在天池边,看着天池,凝神景观,在远看时高大的伟岸身躯,经过刻意锻链的身体,隐藏著男人流畅的肌肉曲线,从池的另一端刮过来的风,吹起了他黑色的长衣,也吹起了他低垂在额间的长发,晶莹的泪水随着风而消落。他在流泪,江月河,黑旗军最后的人了。保护自己的人,也是自己最后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