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
谁也不知道,主子爷的英雄救美的计划,到底进行的怎么样。
所以,有些该说不说的话,还是不说为妙!
皕伍私心里揣着许多顾虑,且又被穷奇再三叮嘱不许多嘴,便没敢在司青儿面前多说。
而司青儿此刻也是心窝没底,刚推翻出逃计划准备改头换面做蝼蚁,她的脑子一时还有些蹩不过弯。
“皕大哥,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啊?太后……”
司青儿说着,一脸好奇与讨好的看着皕伍,相等对方给她解疑答惑。
不弄清太后那边的实底,她的蝼蚁计划便可能会有疏漏,这可直接影响她项上人头的保质期啊!
然,皕伍闻言却躬身一揖,耳朵长歪的似得,回答:“你才这就去把礼物都抬进来。”
说完,他脚底抹油的就跑的没了影。
“这是怎么了?”
司青儿很确定,她问的话皕伍听见了。
可他逃什么躲什么,究竟有什么不能说的?
连夜送礼的硕老王爷其实也不是很愿意这么折腾家奴。
可现在形势严峻程度,甚至比之前藩王夺嫡时,还要让他坐卧不安。
皇帝和慕九昱,在他们面前都懒得遮掩活葬不过是障眼法的真相了!
他早就说,这叔侄俩唱这一处没憋什么好屁,奈何家里都不肯信。
甚至之前还有人暗戳戳去给短命的玉璋王送过厚礼,也赴过玉金王的酒局,倘若家里人光是这一死一流放的两个倒霉家伙捧过臭脚也就算了。
偏偏他的那个侧妃,不知怎么就得了太后的垂青,最近总是出入内宫,跟那女人走得很近。
“去灭了灯笼关府门,不管谁来问,老夫都是重病卧床!”
愁得胡子掉了一大把的硕老王爷,说着就往软塌上使劲一倒,大有一副今日便要西去的凄凉架势。
硕王府最近太倒霉了,投到玉璋王那边的银子都打了水漂,站到玉金王那边的子嗣也被撸了官职,现在要死不死的,他还摊上太后倒台的这个茬,这难道是老要亡他硕字一脉了嘛!
想到这些,硕老亲王本就沧桑难看的脸,便更苍白了好几分。
边上尽心伺候着他的那个侧妃,一见他这样,更是吓得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噤若寒蝉的硕王侧妃,前几日还刚给宫里的太后娘娘送过绣品。
当时她只是觉得,这个跟她一样从妾室熬出头的女人,真是上辈子积了千万的功德,才能换来这辈子从贱妾到太后的无上荣光。
此时,看着自家老伴儿那副要死不活的怂样,她不禁也悲从中来,只觉得什么名分地位的,都是屁。
“哀家是太后!你们……放我出去!”
太后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有没有积上千万阴德,她只知道自己这辈子的阴德算是消散完了。
回宫途中,她还私心里想着,慕长泽是个死读书的二百五,离了慕九昱和那些墙头草的帮扶,未必敢把她这个当朝太后怎么样。
谁知,刚回到皇宫还没进内宫的门,慕长泽就大手一挥,直接让人把她下了内狱。
不是禁足,不是严审,是直接丢去宫中关押罪奴或贵眷的内狱。
“慕长泽,哀家是当朝太后!你如此折辱与我,你就不怕将来到了地下,没脸见你父皇嘛!”
“真让你以太后之尊入土,朕才真的无颜见父皇!……朕的父皇,生前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死后又怎会在意你的死活。至于怕不怕的,你曾做过那么多歹毒之事,要怕的人也该是你才对!”
慕长泽在牢房外站得笔直。
等他带来的宫人,当着他的面,除去太后身上的簮钗首饰,并为她换上囚徒才会穿的粗布衣裙,他始终绷着的嘴角,才稍稍的松缓几分。
“好好想想怎么认罪,若敢漏下一条罪状妄想隐瞒,便等着看你儿子被挫骨扬灰。”
“慕长泽!你,他是你的兄弟手足,你怎么敢……你好狠毒的心!”
杀人的人,反而说挖坟的人狠毒?
慕长泽虽是个年轻书呆子,却也不是只会之乎者也的木头人。
他也不跟太后理论究竟谁最狠毒,只看向一边候着的连个宫奴,淡声道:“去,掌嘴八十。”
“你,哀家是太后!你,你怎么敢让人打我!”
看着太后虚张声势的惨白的脸,慕长泽笑了。
“不懂是吗?其实朕之前也不懂,你是父皇身边最可有可无的一个女人,甚至你一个月都不去朕的母妃眼前转个圈,可皇叔他为什么坚持说,是你害死的了我的母妃呢?不过朕现在懂了。”
慕长泽脸上的笑,越来越深,那黑黝黝亮闪闪的两粒眸子,紧盯着太后杜程薇的脸。
下一刻,他单手攥拳,对牢房里的杜程薇厉声道:“你用三年的时间毒死朕的母妃,而朕此刻不过让人打你几巴掌,这还有什么不懂的?朕就是要一点点折磨你羞辱你,让你尝尽从前没尝过的苦和痛,再慢慢的死在这黯淡无光的牢狱里。”
杜程薇惊呆。
她是看着慕长泽长大的。
生来仿似就只会读书的慕长泽,什么时候也有了这样令人胆寒的萧肃之气?
还有他说的,用三年时间毒死他母妃的事,这事都过去多少年了,他们叔侄俩,究竟是怎么查出来的!
啪,啪.啪.啪……
不等她明白过来,宫奴的巴掌已经砸在脸上。
那张自从做了太后才开始精心保养的脸,瞬间便肿了起来。
有皇帝亲自监刑,宫奴手里的八十个嘴.巴,便结结实实的打到杜程薇满嘴喷血。
“很好。明日此时朕还会来看你的!希望到时候你能拿到你亲自书写的悔罪书。……还是那句话,倘若有一分隐瞒,就等着你儿子被挫骨扬灰。”
慕长泽说完便没再看杜程薇的脸,那种满是涕泪血污的脸,他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走出太后这边的独门牢房,他便看到关押其他贵眷的地方。
之前还端着架子的那些老女人,现在一个个都像是霜打的茄子,连个扒门喊冤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