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殇掐着女人的脖子,要扼住她的生命似的。女人娇媚的妆容依旧遮不住惨白惊恐还有无限享受的表情,双腿间淙淙留下鲜血。动作如一只猛兽,没有一丁点的爱怜。
白灵儿你为什么不生气?你为什么不会生气的大吼大叫,只要你肯为我有一丝丝的情动,我都会为你放弃一切的。
外人看来,逢场作戏。然而,这是他的赌局,却是她的情劫。
连续三个时辰的交欢之景,三个女子媚骨骄人的走进去,抬出来却是奄奄一息的模样。有一个已经口吐白沫,浑身痉挛了。白灵儿瞥了一眼,看到她们就能联想到自己肮脏的身子……
君离殇,你好狠,是你让我记住身上那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丑陋伤口。
白灵儿站起身,走出了客栈。随着外面的人流任东任西,漫无目的。
而屋子里,君离殇眼睛微微发红,大口大口的猛然灌酒,只求一醉。他要努力说服自己,退一步成全那个女人,心只有死掉,才能成全。
“白灵儿……”
转身,曦木。
她走着,脚步加快,最后猛烈的奔跑。扑进他的怀中,静静不动。曦木抱着她,任由她索取慰藉。
两个人拥在街头,人走了一群又一群。西边的太阳落下,星星升了起来,今天并没有月亮。
“好了么?”他抚着白灵儿的脑袋,安静的说。
白灵儿抬起头,眼睛发红,却是生生没哭。
“君离殇在天下楼……”
“那我们就去天下楼!”
曦木主动握住她的手,往天下楼走去。就算白灵儿不说,曦木多少也猜到发生了什么。尤其是雪白的衣襟处丝丝的血红,更证明了白灵儿的遭遇。可是他不能开口问,那样只能让她更加心痛。
路旁的二楼轩榭台上,一个衣锦华服的男子抹着下巴,猛然灌下了一杯酒。眼睛露出荒淫的冷光。身后的小斯围了上来,顺着主子的眼神瞧去,一双璧人正牵着手往前走。可是那不是重点。
“那个小妞不错……”
“少爷,何不请回家,尽兴尽兴?”小斯是少爷的贴身内侍,最能读懂主子的心事。华服男子趁着就近仰天大笑,拍着小斯光瓢脑袋。
“好,还是你这个狗东西,最了解本少爷的心事,成!去绑了!”
“奴才就是主子的一条狗,嘿嘿嘿!”小斯谄媚的笑着,黝黑的脸看起来有些滑稽。
“那还不快去!”
华服男子一手甩开折扇,一脚揣在小斯的屁股上。看着一伙人四散而出。华服男子摇着扇子望着白灵儿的背影,嘴角荒淫的笑着。
天下楼的大厅已经被包场,空空的剩下一个人。
君离殇坐在中间的座位上,依旧是雪白色的袍子,行过房事的他没有意思的变化。玄祯则隐于黑暗,如一根毒刺。
刚要进门去,被小二拦住了。
“你让开吧,这里没你的事情,你不要多管。”白灵儿淡淡的说着。
小二一脸错愕,目光求助于那位优雅品着茶的高贵男子。可是,白灵儿已经推开小二径直走了进去,曦木紧随其后。他们站在离着君离殇的对面,目光逼视。
“你坐下,你走开!”
轻轻呷了一口茶,语气轻轻的。君离殇扬着眉,语气却充满了火药味。白灵儿拍拍曦木的肩膀,自己坐在对面。这样对他们都好,因为,她知道。冲突的结果,受伤的人只能是他们。
“东西,你要什么时候才能给我?”
“本尊心情好的时候!”
回答很干脆,白灵儿皱起了眉。魔尊心情也有好的时候?那是什么时候?她却一丝一丝也记不得了。
“玩了三个女人,难道此时此刻你的心情不好么?”
白灵儿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放在唇边,干涩的嘴唇终于有了一丝水色。屋子的一切不光是她听到了,全沂蒙城都知道了。女人为他不过是随时可穿,随时可脱的衣服。没有喜不喜欢,只有乐不乐意。
君离殇滞了一下,嘴唇微动。莫自垂下眼帘,笑道:
“高兴,怎么不高兴?人间的女人和魔界的女人终究还是不一样……”
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就像对一件东西品头论足的顾主,没有一丝的感情。白灵儿看在眼中疼在心中。杯中的液体荡起了水波,泄露了不安的心事。他蹂躏过自己的身躯后,大抵是也这么无所谓,他还可以去玩更多的女人。
“那就把东西给我吧。”
“为什么要给你?”
“我……”
的确,她没有做出什么事,她不是那三个女人。高兴与否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高兴了也是无可争辩的事情。君离殇皱着眉看透了白灵儿的心思,继续,饮着杯中的凉茶。
“取悦本尊,现在就能给你!”
“不可能!”猛然站起身,曦木登时坐不住了。拉住白灵儿的手,眼光异常的坚决。很少时候,曦木的语气有这么冷。白灵儿欣喜还有这么一个人时时护着她,可是,经历了这么多,她再也接受不了任何的打击。
放下茶盏,茶盏中的青黛色液体荡着波纹,倒影出一个不清晰的俊美容颜。君离殇仰起头,但是,角度并不是仰视。作为魔界至尊,三界内屈指可数的霸主,他从不会仰视任何人,只能别人俯首称臣。
“小灵宝,你说!”
“小灵宝”三个字是他给她佩戴的枷锁,一辈子都可能卸下。白灵儿支离破碎的心一遍一遍的碾压。曦木只能在心中心疼,然后握紧她的手。
她逃开了曦木宽大的手掌,往前走了一步,君离殇就在瞳孔下。
“刺啦!”拔出佩剑横在雪白的颈子,薄薄的剑身散发着寒冷的光。
“我的命,现在就给你!这下子,你高兴了吧!”
茶水晃荡溅出了一滴,君离殇慢慢斜起眉角,冰冷的眸光扫视着她。
取悦他,只有这一种方式?白灵儿,你真绝情!
白灵儿抿着唇,手掌握紧了,锋利的宝剑就要落下。
“灵儿!”
“哄!”一道金光,乍闪。佩剑“硁硁”跌在地上,剑身上是艳红色的液体,静静在流淌。金光褪尽后,君离殇手掌上是猩红的血,白灵儿的雪颈上也是红色的血,白色的狐裘上被染红了。曦木扶住白灵儿的肩膀,疼惜的抱着她。
君离殇冷着脸,一句话不说,一句话也不做。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个女人的眼中再也没有她的影子,不管他做什么努力,都不会有结果。
“哟,那不是那个小美人,给少爷绑回去!”
门口咋咋呼呼的,身材薄弱的小二也没拦住,赶紧去后堂找老板撑场子。四五个穿着卡其色家丁服的男子围了上来,目标正是白灵儿。
“不关事的该让开让开,我们少爷说了要这位小美人请回府做夫人——享清福。怎么样,姑娘跟我们走吧!跟了我们少爷前程似锦,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小斯叽叽喳喳炫富。
却见一句话不说话的君离殇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不轻不重,就像远古的梵唱一样。伸出手勾出了她的下巴。
“小灵宝,恭喜你!这张媚人的小脸又引诱了一个男人,跟了他,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啪!”一声——拍掉。
“我不想解释什么,我要什么我知道!”
这不是君离殇想要的结果,从一开始预定的剧总是被潜移默化的变幻,越来越不能控制了……
有时候,的确就是这样。一些想好和布置好的唯美结局都变了,其实,不是事情变了,而是布局的那个人无形慢慢沦陷,那个人可能从没想过,自己也是局中一个人。造化弄人也许就是这般现实解释……
“几个废物,连个小美人都搞不定!”
衣锦华服的男子摇着扇子从门口走进来,样貌也挺清秀,唯独一双眼令人感觉格外的肮脏。花袭央也是一个浪子,最大的不同的是:花袭央的桃花眼,眼神是清澈的,没有一丝的淫靡之色。在他心中,对美有一种青睐感,那种感觉被他称之为“欣赏”或“喜欢”,而爱情只能是“爱”。
“快给本少爷请回去,磨蹭什么?那几个小白脸本少爷看着不爽,你自己看着办吧!”锦衣男子靠着太师椅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神情依然。
“哗哗哗!”
一道雪白色的光落下,小斯全部横尸在地上。藏在黑影中的那个神秘男人显出身形,手中白色的光粉洒下。顿时,一些红黄花纹的虫子从四周爬来,爬在四个死尸的身上。虫子沿着尸体的空口钻进去,撑着尸体的肉皮来回爬走。源源不断、密密麻麻。
“嘶嘶嘶”虫子的撕咬声,不多时五具尸体,被虫子由内到外吃干净,地上淌着一滩腐臭的黑色血液。白灵儿后背直冒冷气,五脏翻江倒海。
可是,这不是结束。
黑衣人拿着一个紫色的葫芦,对着那些快撑破肚子的虫,然后,那些虫子被尽数吸了进去。
“下去吧!”
“诺!”
来无影去无踪,只有弥漫的血腥味鉴证刚才的事情。
刚才还得意招摇的大少爷脸色惨白,双腿抖如筛糠。君离殇眯着眼,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在那个人看来就像一尊杀人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