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雲宁接下来半个月一直没有离开这棵树,从最初的不掉皮,到后来出现一个小洞,再到后来能一掌打穿一个洞。
万年冰莲和短毛兔这半个月一直在她的左右,哪也没去,凤雲宁砍树,它们就修炼。
短毛兔是个脑子灵光的,在修炼之余还会去挖些野薯摘些野果,以便凤雲宁休息的时候可以吃。
凤雲宁对于这只丑东西的殷勤倒是表示赞同,是个‘暖男’!
这天,凤雲宁一掌把树打了个大洞,以至于这树剧烈晃动了一下。
“砰!”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砸中凤雲宁的头,然后掉在了地上。
“哎哟,大爷的,谁敢打扰本座睡觉?”那从树上掉下来的黑东西扑腾了两下叫嚣道。
“这是个什么东西?”凤雲宁看着黑乎乎一团像个煤球的东西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生怕这东西身上掉渣弄脏了自己的头。
“哟,好漂亮的美人啊!本座已经很久很久都没见过这般美丽的人儿了!看在你长得这么美的份上,本座允许你留下做仆人!”黑东西睁开绿豆一般大小的眼睛施舍道。
“仆人?”凤雲宁眼神越来越冷。
这个世界还真的是样样都让人讨厌,什么东西都想来踩她两脚。
“是啊,仆人,不然你想给本座暖床?可本座还小!”黑东西明显想得有些多,连脸都红了。
“啪!”凤雲宁用尽全力一巴掌打过去,黑东西被扇飞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凤雲宁出了一口恶气后又开始一掌一掌地砍树。
她没看到的是空中又有一道光华闪过,只因她在扇那黑东西的时候,指尖的血珠好死不死正好落在黑东西的眉间,黑东西就这样莫名其妙被契约了。
一连砍了三棵树,凤雲宁已经没了力气,她坐在山崖边,对着空旷的悬崖大声发誓,“美人师尊,我要把你拐回家!”
“砰!”
一声巨响响彻山谷,凤雲宁以面朝地面的大字形落在山崖边,她七窍流血,磨牙嚯嚯从地上爬起来,却敢怒不敢言!
心里却骂道,大爷的,这都能听见!
一年后。
皇城。
曾经的灵凤国已经改国号为龙国,皇帝是原来的诸葛丞相。
司大将军府张灯结彩,满堂宾客,今日正是司骄阳迎娶新朝公主诸葛悠的大日子。
司骄阳自一年前灵山回来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因为他真如他所说那般,亲自去掘了凤家祖坟,一把火将那些棺木,尸骨全都烧成了灰。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每夜都会梦见凤雲宁来找他索命的场景,那双充满恨意又决绝的眼眸,他怎么也忘不了。
那个女人总是一脸凄美地质问他,为何要这么狠,为何要这般对待凤家,为何要这般辱她?
他在梦里总是死在那个女人的剑下,没有一次逃脱!
那日跟他一起追杀凤雲宁的人也被他全部诸杀,没有人知道那日在灵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身大红喜服的男人,英俊潇洒,骑在高头大马上,笑容满面。
身后是三十二抬的大红花轿,一路吹吹打打,长龙一般的送亲队让整个皇城都为之添了几分喜色。
诸葛悠,诸葛家老来女,从小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比凤雲宁小三个月,平素最喜欢姐姐长姐姐短围着凤雲宁转。
关键是她还一脸无害,娇俏可爱,与蛇蝎之人半点不沾边。
凤雲宁与她情同姐妹,对她从来不设防,直到那日国破家亡,诸葛悠一脸得意地炫耀司骄阳与她的奸情。
凤雲宁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很傻,原以为是围着她转的好姐妹,哪曾想人家是因为要围着司骄阳这才顺道围着她。
“呵,渣男贱女!”凤雲宁在灵山顶上透过灵力境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只不过她的灵力镜只能维持一小会。
“主人主人,你跟这个男人有仇吗?”万年冰莲很有狗仔的潜力。
“嗯,这么好的日子不给送点贺礼好像对不起他们呢!”凤雲宁眼睛转啊转,不打算放过。
“主人,你打算送什么礼?”万年冰莲好奇地问道。
“人家大喜,你说我送点什么好?”凤雲宁摸着下巴思索着。
“大喜最喜欢红色,一盆狗血怎么样?”万年冰莲提议道。
“一盆哪里够,那府坻看着很大,不如把整座府坻都给它浇上狗血?”煤球说道。
这黑煤球就是当日被一巴掌拍飞又找回来的黑东西,据它自己说它身份高贵,等它长大就好看了。
因为实在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黑咕隆咚的,所以凤雲宁一直就给它取了个名叫煤球。
对于这个名字,黑东西表示抗议,可最后都被无情驳回。
“你们好残忍,那要杀多少狗?反正主人与这个男人有仇,想必那府里的都不是好人,不如都杀了放血不是更好?”短毛兔不太同意,狗好像是自己的同类。
“你们再想想,我去找师尊。”凤雲宁深知自己打不过司骄阳,真要去送礼的话还得带上大神,不然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后山山崖边,一袭白衣的夜霜白正在练剑,这一年多来,他每日都要修炼六个时辰以上。
可是一年了,他的修为却没有寸进。
男人手执一把满是锈迹的剑,而且剑锋上全是豁口,只是这样的一把破剑在男人手中就像是绝世的好剑,仿佛这男人本就是这剑的主人一般。
其实这剑只是凤雲宁在重建茅草屋里从地里翻出来的,而她一直不明白夜霜白究竟是怎么看上这把破剑的。
凤雲宁站在夜霜白身后偷看着那抹俊俏的身影,如神坻一般,清冷俊魅。
夜霜白怎么可能不知道身后有人,小丫头这一年多来越发的放肆,每每他练剑的时候,她总会出现在他身旁,被抓包了还有各种奇怪的理由等着他。
而且随着小丫头长大了些,她的神韵越来越像那个人。
在不知不觉中夜霜白对待她的态度也变了。
“宁儿,何事?”夜霜白收了剑,看着眼底有着星光般的少女眸中闪过笑意。
“师尊,弟子想下山!”凤雲宁收敛心神回道。
“下山?为何?”夜霜白看了她一眼问道。
“弟子刚学会使用灵力镜,可看到的竟是司骄阳迎亲,弟子要去杀了他!”凤雲宁直白地回道。
“你可是还爱着他?”夜霜白不明白自己心底的那一丝不舒服到底为何。
“呵,渣渣一个,我会爱他,别开玩笑了!师尊,我是要去杀了他!他害得我国破家亡,我要让他血债血偿!”凤雲宁眼底有着恨意。
“你青铜境一星初阶想去杀他?”夜霜白无奈地抚抚额。
“师尊,这不还有你呢嘛!”凤雲宁没好意思地干笑。
“你想让为师去杀了他?”夜霜白看着她问。
“嗯,师尊出手,天下我有!”凤雲宁马屁一句。
“就算杀了一个司骄阳,还会有千百个司骄阳,你不强大起来,指望为师帮你杀多少个?”夜霜白说着打开了灵力镜。
他不仅不会去帮她杀人,还要让她看看她想要杀的人到底是如何强大,只有这样,这个小丫头才会有长进。
“我……”凤雲宁何尝不知,只是以她的性子今日要是不做点什么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看,这个男人现在是皇城中修为最高者,年纪轻轻已经是青铜境六星中阶的强者,以你青铜境一星初阶的修为,就算是一百个你也不够人家一招的!”夜霜白毫不留情面地说道。
“哼,不帮就不帮嘛,我不要面子的吗?居然这么说我!”凤雲宁生气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就成了最底层的生物,这一年多来,无论她怎么努力,可就是不能突破。
曾经站在世界顶端的她在这个世界被各种欺凌,让她所有的自信心全都碎成了渣。
“宁儿,不论你曾经经历过什么,路总要自己走,这个人要杀,不过要等你自己去杀,有些仇别人是帮不了你的,你可明白?”夜霜白看着她红了的眼眶不再忍心说她了。
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她很努力,她每个深夜打坐修炼到天亮,她一有时间就打那些比她等级高的魔兽妖植打架把自己弄得满身伤然后几天不回来就是在外面的树上养伤,她时常对着天边发呆回神后泪流满面。
她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全都看在眼里。
一开始只是因为她天资极佳,收了为徒,可真正让他动容的是她的那份韧性以及表面上的风轻云淡。
“说白了,你不肯帮我就是了!”凤雲宁看着一脸说教的男人不爽得很,转身跑走了。
夜霜白看着她负气离开的背影,很想把小丫头抓回来打一顿,但是他知道小丫头不会自寻死路,便又开始自顾自地练剑,灵力镜却没有关上。
凤雲宁离开后暗暗咬牙,这一年多来,她多次重伤但都没有突破,几只灵宠总是在最后一刻把她救走,这样下去何时才能成长。
既然常规的修炼方法不能突破,那就只能兵行险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