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劼守在江时涯身侧,一刻也不敢休息。身上的伤口也只是让府医匆匆地包扎了一下,还未曾做什么细致的处理,就怕公子醒来问他事而他不在。
“水……”男人突然出声,江劼吓得立马站起身子,扶起了男人又从水壶里倒了一杯水来。“公子喝水。”
男人恢复了神智之后,倚坐在床上,问道:“这次我又昏睡了多久。”
“回公子,仅昏睡了一天。”
“一天?”江时涯有些震惊,如果记得不错,他那夜可是蛊毒发作,怎可能只昏睡了一天。
江劼肯定地点点头,“公子确实只昏睡了一天。”他想起那个极乐堂里的女子,心里是些许的感激 。
江时涯捋了捋那夜发生的事,迷迷糊糊之间想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愣了愣。“那夜……我们可是遇到了一个女子。”
“嗯,正是她出手就下了公子,为公子解了毒。”
“是吗……”江时涯低喃。“那她是何家的小姐,我定是要登门道谢的。”
江时涯刚说完,他便发现江劼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你这是……”
“还望公子听了莫要生气。”江劼长吁了一口气,在江时涯的注视下继续道:“那姑娘……是极乐堂的!”
江时涯的脸色也变了,他不是不知道极乐堂是什么地方,京城青楼之首,有名儿的销金窟。“你当真?”江劼也不知怎么回答了。那晚明明是公子您亲口说的啊,况且那姑娘好似还未反驳。他也只得实话实说,把那晚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全部告诉给了江时涯。
而江时涯在听到自己还躺在那女子的床上时,脸上也不出江劼意外地露出了烦闷的表情。“……你也是慌不择路。”他想了想,还是道:“你去告诉管家,去给烟玉楼的青玉姑姑递个拜帖,就说——本官望见见夜姬姑娘的绰约风姿。”夜姬……也不知她当不当得这个名字。
“公子,我们这样……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她我们就是顺宁王府的‘贼’吗?”
“烟玉楼背后不简单,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们肯定和***有关。”若是***,只怕什么都查出来了。“况且……我们怕是落了点东西在她那里。”看着那光秃秃的剑柄,江时涯的脸色沉了又沉。
江劼只好领命离开,而江时涯躺在床上,想着江劼说的话。那个叫夜姬的女人,不仅知晓他身上有蛊毒,更是一语道破名字。或许……她还会知晓解蛊的方法!
……
镜中倒映出的女子柳眉弯弯,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却有些深不见底,唇色浅淡,只好用些唇脂才以见血色。她面容精致,皮肤光洁无暇却有着异于常人的白皙。
红樱看着自家易容之后依旧貌美的姑娘,眼睛都要直了。可往下瞧见她的腿,却是忍不住在心底叹息夜姬是个残疾的事实。她恍了半天的神,知道看见夜姬那探究的眼神,这才羞愧地忙起手上的事来。
“姑娘啊,这两只簪子你要戴哪一只?”红樱左手攥着一只水头极好的羊脂白玉簪,上面雕刻的是朵朵祥云;右手举着个缠花紫玉银簪,在夜姬头上摆弄,怎么瞧都选不出哪个更好。
夜姬扫了一件身上的衣裙,选了那右边的银簪。“好了,戴上帷帽便出门吧。”
“帷帽?姑娘啊,虽说易容之后的脸不比您真容让人惊艳,可那也非常人可比的,戴着帷帽岂不是可惜了。”红樱一听就惊呼了出来,惹得女子直皱眉。
若非身边真无人可调,她怎会选红樱陪同他来大宣,“大宣国风如此,你莫不是想如那百年前的向皇妃那般在大宣‘出类拔萃’?”
红樱一听,连忙摇头。虽说她被众人宠成了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但是该知道的事情她还是知晓一些的。就比如百年前那大名鼎鼎的向皇妃缪歌,那可是个诸国闻名的奇女子,被誉为大宣建国以来最为离经叛道的女人。“红樱可不敢如她那般出名。”
虽说她从小没有那些个条条框框缚着,也确实是佩服那位向皇妃。可她如今不在故地,可不敢在大宣升起这般不该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