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北寅看着刀疤脸问道:“和谁的生意?
“南哥。”刀疤脸淡淡的说道,同时观察着北寅的表情。
可惜让他失望了,北寅刚来金陵监狱,人生地不熟,根本不清楚这些地头蛇,但看着的周围犯人一脸敬畏的表情,北寅就知道,他钓上了一条大鱼。
“请。”
沉吟片刻,北寅站了起来,一只手端着饭盒,另外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刀疤脸同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分开人群,在前面引路。
A1区1号牢房
此时屋里乌压压的坐满了人,正等待着北寅的到来。
“老大,八哥回来了。”一个小弟进来报信。
“就他一个?”
“不,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嗯,知道了。”南哥挥手打发了他,片刻后,刀疤脸带着北寅他们走了进来,看到坐在中央的南哥,他微微的点了点头,侧身露出了身后的北寅。
看到这个架势,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个坐在中间的人中年就是刀疤脸嘴里所说的“南哥”了。
“南哥。”北寅抱拳说道。
“听说你一招把吴玉三打成重伤了?”南哥没有起身,只是坐在原地拱了拱手。
北寅也没有介意,径直问道:“南哥叫我来是因为这件事吗?”
南哥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而向北寅介绍在周围坐着的几人。
“这位是我西南帮的老二。”一个满脸精悍之色的短发汉子站了起来,对着北寅抱了拳抱拳。
“这位是我西南帮的老三。”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站起来笑了笑。
“这位是老四。”一个胳膊上绣着老虎的壮汉站了起来,非要和北寅握手。
北寅微微一怔,伸手握住了壮汉的大手,看到这一幕,南哥微微皱眉,但又很快舒展开了。
老四握住北寅的手,一边对着他笑着,一边缓缓用力,看到北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老四又加大了几分力气。
老四观察着北寅的表情,希望能看到他出丑的样子,让他失望的是,北寅并没有流露出一丝痛楚的表情,手掌反而越来越硬,握地他生疼。
这一握,让老四知道了北寅并非简单角色,便对着他憨厚一笑,适可而止的松开了手,退回到南哥身边。
南哥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幕,继续向北寅介绍道:“这位是老五。”
“老六。”
“老七。”
“老八。”
北寅同样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笑着对着几人点了点头。
“剩下的就是我西南帮的其他干将了,就不一一介绍了。”南哥说完,双脚在地上一蹬,麻利的站了起来,动作敏捷,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我们的快递员差不多快来了,大家准备一下。”南哥笑眯眯的说道。
下一秒,本来还处于静止状态的众人动了,将早已准备好的食物、香烟和酒端了出来,还拿了两个空杯子。
“这是?”
“嘘……”南哥将右手食指竖起来挡在嘴唇前,示意北寅不要出声。
北寅皱了皱眉头。
过了一会儿,一个腹部过于臃肿的胖子被几个犯人搀扶进来,看到这个胖子,南哥大手一拍:“来了!”
胖子进来之后,对着南哥艰难的鞠了一躬,然后从嘴里揪出了一个橡胶袋子,再其他人的帮助下,将一个体积巨大的避孕套从嘴里拎了出来。
没错,就是一个避孕套,还滴着胖子的胃液,显得甚是恶心。
“这个避孕套里装的是郎酒,酱香型的。”南哥望着几个往空杯子里倒酒的小弟,笑呵呵的对着北寅说道。
看着这一幕,北寅面不改色,让南哥暗暗赞赏不已。
在过去近十年的军旅生涯中,北寅什么场面没见过,吃生肉吃泥土都是家常便饭,甚至在散发着馊气的泔水桶里刨食吃他都不带眨眼的,此时能喝上酒,对北寅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
“04年的青花郎,尝尝。”南哥端起一杯酒递给北寅,北寅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够爽快!”南哥端起酒杯同样一饮而尽,白净的脸上浮上了一层红晕,大手一挥:“开吃!”
随着南哥一声令下,眼巴巴望着两人对饮的众人开始胡吃海吃起来,其中瘦猴最为不堪,如同饿死鬼一样,嘴里塞满了各种食物。
说实话,北寅对于这种焦糊味浓郁的酱香型白酒不太感兴趣,相比之下,他更喜欢清香型的老白干,而且更不用说这种04年的木塞青花郎的酒香气中有股明显的橡木气息,再加上避孕套上的奶油味,让北寅喝得暗暗皱眉。
“尝出来了吧?”南哥对着北寅颇为自豪的说道:“这种有特殊气味的酒在号子里只有我西南帮一家!”
南哥品酒的功夫显然不及北寅,只是以为他喝出了酒中的奶油味。
北寅还不知道南哥叫他来有什么目的,当然,照这个架势,估计他也不会有什么恶意,但尽管如此,对于这种话题,北寅也不好接腔,只是微微一哂。
酒过三巡,众人的话也多了起来,喝酒能快速拉近男人之间的关系,就像这样……
瘦猴开始和胖子老六几个人坐在角落里侃大山,吹牛皮;书生和刀疤脸不停地给顾五灌酒,问他一些问题;而顾五的几个小弟则已经和其他人开始猜拳了……
看着这和谐的一幕,南哥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一旁面色如常的北寅说道:“请移驾?”
北寅点了点头,和南哥一起站了起来,一直不曾喝醉,密切关注这边的老二也想起身跟随,被南哥摇头制止,当然,这一幕都被北寅看在眼中。
隔壁的一间空牢房里,南哥和北寅席地而坐。
“这里的人都已经去那边喝酒了,所以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两个。”南哥率先说道:“南笙,道上的朋友都叫我一声南哥。”
“北寅,至于称呼嘛……南哥看着叫就好了。”北寅看似很随意,甚至有点低三下四,但其实却不着痕迹地给南笙出了一道题。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即使平常再善于伪装的人,喝酒后也会暴露出马脚,南哥尽管没有喝醉,但此时的反应顶多也就是平常的一半多一点,说话经过大脑的时间也会变短,更容易下意识地说出真心话。
果然,南笙马上就开口了:“南笙不才,痴长你几岁,就厚着脸皮叫你一声老弟吧!”
北寅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呵呵笑道:“那小弟也厚着脸皮叫你一声老哥了。”
两人相视一笑。
半响之后,北寅开口问道:“老哥,那吴玉三是你的人吗?”尽管知道这种情况谁先开口谁就落入下风,但南笙把前戏做得十足,再斤斤计较,就算不开口难免也会落了下风,与其陷入被动,还不如主动开口,说不定还能以退为进。
“吴玉三啊,不是。”南笙摇了摇头:“他是西院另外一个帮派——红玉派的一个头目。”
“这么说老哥还没有统一西院啊?”北寅调笑道。
“几个小喽喽罢了,懒得去搭理他们。”南笙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老弟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啊?”
“怎么一个合作法?”北寅并没有急着答应。
“很简单,就做几件你能力之内的事……”
“我则可以给你提供一份你想要的工作……”
北寅不动声色。
“今天这一顿饭按照这里面的价格足足花了2万多,这足以说明这行买卖有多挣钱,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给你……”
“不用了。”北寅淡淡的说道:“几份工作,再加上帮我找个人。”
“成交。”南笙一把握住北寅的手,然后和他细谈了起来,一直谈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