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涵霜正对着北寅怒目相向。
“咚咚咚。”
借着敲门声,左涵霜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坐回到椅子上说:
“进来!”
一名警员敲门走了进来,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递给了左涵霜,又小声的和她说了几句话。
看到那个满是德文的小瓶子,北寅的瞳孔不可察觉的缩了缩。
“这是什么?”挥手让警员离去,左涵霜对着北寅扬了扬手里的小瓶子。
“……”
北寅看着左涵霜,没有说话。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左涵霜将手中的小瓶子放到了桌子上。
“喹硫平,是治疗战后应激综合征的药物!”
“你是军人,还上过战场!”
北寅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一脸真诚的说道:“其实我是一名维和部队的士兵,立志于维护世界和平,刚刚完成任务回国。”
左涵霜站了起来,走到了北寅身前,仔细的观察他的双手的食指和虎口,看到北寅那双光洁的双手,她的脸色变得铁青。
“你不是军人。”左涵霜咬牙切齿的说道。
“no,no,no,”北寅摇了摇头:“光看食指和虎口有没有老茧是不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军人的,就比如现在国内的军队,普通士兵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开枪的机会,所以是不会形成老茧的。”
“再说了,就算有老茧也是可以去除的。”说着,北寅晃了晃他那双光洁的双手:“很巧的是,我是一名光荣的卫生员。”
左涵霜双眼中快喷出火了:“你把我当傻子呢?你在国内当兵会没有记录?”
北寅闻言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左涵霜不断地深呼吸,才能勉强抑制住体内喷涌的怒火,她从警几年,见过各式各样的罪犯,自认审问犯人还是有一套的,然而北寅跟所有犯人都不一样。
既然北寅能在这里贫嘴胡扯,就说明她的审讯方式完全失效,犯人的心理防线强大到匪夷所思。看似北寅是不着边际的胡诌八扯,事实上一直在误导她的思路,导致她的逻辑和推理能力已经彻底崩坏。
更重要的是,北寅自始至终没透露出半点有价值的信息。
北寅看着在那里努力平息怒火的左涵霜,心里暗自乐开了花,跟小爷我玩心理战术,岂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关公门前耍大刀?
看她可怜,北寅也不忍心再捉弄她了:“算了,就跟你说了吧。”
“喹硫平是能之类战后应急综合征不假,但它还有一个功能,那就是治疗精神类疾病。”
“也就是说,我其实是一个神经病。”
“怎么可能?!”左涵霜震惊了:“你是神经病还能读硕?”
“这很正常,”北寅淡淡的说道:“很多顶级科学家都或多或少的有点精神疾病……”
说到这里,北寅突然感觉有点不对了,要是她听信了我的话,真把我放出去怎么办?不行,我要探探她的口风……
刚想到这儿,讯问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一名二级警督走了进来。
“大队长!”左涵霜急忙起身问好。
“哦,小左啊,这里没你的事了,先去忙吧。”
“是!”
左涵霜对着这个二级警督敬了一个礼,奇怪的看了一眼北寅,转身走出了询问室,把门带上。
这小子什么身份啊,竟然惊动了大队长。
二级警督转过身来,与北寅四目相对,北寅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中年人也似笑非笑的看着北寅。
“堂哥。”北寅淡淡一笑。
北瑜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弟。
“行了,别整的和我马上就要奔赴刑场一样。”
“倒是堂哥你,做好准备了没有啊?”北寅笑道。
“哼!想我北瑜铁骨铮铮,岂能连一点皮肉之苦都受不了?”
“嘿嘿,好一个铁骨铮铮!”北寅怪笑一声。
“这是金陵监狱附近的地图,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北瑜没好气地说道,将一张地图和一片刀片递给了北寅。
北寅一把将刀片扔进了嘴里,接过地图仔细的记了起来。
……
半个小时后
“咣!”
询问室的大门被从内打开,北瑜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地从里面跑了出来,几名站在门口的亲信警员见状大惊失色,连忙搀扶起北瑜,问他是怎么回事。
北瑜此时脸色十分难看,对着两名亲信肃声说道:“里面的犯人态度恶劣,藐视法律,竟然敢趁老子不注意搞偷袭!”
他顿了顿,又说道:“犯人身份可疑,一定是境外敌对势力安插进我国搞破坏行动的,这段时间局长有事不在局里,出了这种事情可不能让过多的人知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先把他关进金陵监狱,等局长回来再做处理!”
“是!”
自家大队长被打,再加上他说的那些连吓带骗的话,让几名亲信慌乱之余浑然忘记了犯人被控制住了手脚,根本不可能暴起袭警。就算能,面对一个手脚被限的犯人,以大队长的身手……
看着北寅被亲信押送走的背影,北瑜眯了迷双眼:“老弟啊,哥哥这番能否加官进爵,可就全靠你了啊。”
……
金陵市郊区某地
几缕残阳照在高墙上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北寅被两名警察赶下了车,看着眼前这座颇为宏伟的监狱,他不屑地撇了撇嘴。
那两名警察带着北寅从旁边一个小门走进了金陵监狱的办案大厅,可能是北瑜和他们说了些什么,两名警察的态度还算不错,用钥匙打开了北寅的脚铐,带着他和从旁边的铁门里出来的狱警进行交接,然后又跟那个狱警说了些什么,塞了几张票子。
北寅抄着手,冷眼旁观这一切。
也不知道是哪个起的作用,狱警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稍微松动了一下,也没让北寅去排队蹲着,而是直接带他去拍照,录指纹,然后让北寅将身上的衣服脱光。
北寅现在有点慌了,他之前也没有蹲过号子,不知道流程,听说监狱里流行鸡 奸,该不会是这个狱警看自己长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见色起意了吧?想到这,北寅再看狱警那面无表情的脸,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哥啊,这脱衣服是要干啥啊?”北寅强挤出一丝笑容,他在犹豫要不要刚进监狱就越狱。
那狱警看到北寅的表情,顿时知道了他在想什么。
“想多了,这是例行检查。”
闻言,北寅瞬间松了一口气,刚进监狱就越狱,说出去可不好听。
北寅瞟了一眼那些在排队蹲着的犯人,三下五除二的脱光了衣服,露出了一副精壮的身躯,看得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他那比常人颜色略黑一些的肌肤上到处都布满了伤痕,狰狞的刀疤数不胜数,弹片划伤留下的伤疤让人看得触目惊心,还有几处弹孔遍布其中,甚至有一处弹孔距离心脏只有几厘米!
“是个狠人啊……”狱警喃喃自语道。
北寅却满不在乎的甩了甩自己的大鸟,让旁边的几个人看得眼角一阵抽搐。
“接下来呢?”北寅问道。
那名狱警被话惊醒,连忙把他带到一个大垃圾桶旁,拿出一个剃须刀出来,三下两下给他剃了个光头。
北寅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暗地里想道自己剃了光头应该也挺帅的吧?
“该进去了。”狱警拍了拍北寅的肩膀,指向一个用铁管围成的小屋,此时他对北寅的态度已经和善了许多。
北寅走进去一看,发现里面还有几个和自己一样赤裸着身体的光头大汉。
“双手抱头往上跳。”狱警开始检查了。
“停,张开嘴巴往我这边跳,边跳边喊a。”
“好了,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不准说话,不准左顾右盼。”说完,狱警关上门走开了。
望着狱警离去的身影,北寅一个二郎腿挡住自己的鸟,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微笑着看着屋里几个正在闭目养神的光头大汉。
“哥几个,都是怎么进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