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长凌对上我的眸子,唇边勾起了几片笑意,“你生不生这个孩子好像不是你说的算的吧?”
我听他一言,撇了撇嘴,“除非,你想让这孩子没娘。所以,你便一定要让我心甘情愿才是。”
南宫长凌静静的看着我,转瞬又吻上我的唇,狠狠的,咬破我的唇,令我略微吃痛。
“我对于梁丘心悠的情感,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这个女子的野心太大。难以操控。以情攻之,方可破解。”
我闻言,轻轻一笑,“你这么说,还是没有回答。一般来说,不清楚的情感,渐渐会生出些许好感的。”
南宫长凌眸光一挑,“看来,海棠对此很有经验。”
他看着我,笑了笑。
我连忙从他怀中跑出,轻轻咳了几声,却被他一把抱起,我便又强迫着的倚在他的怀中。
“南宫长凌,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海棠殿?”
我的声音很小,微微抬眸偷看他的脸庞。
南宫长凌帮我将衣服裹得紧了一些,“你若是想回,现在便可以,只是,现在朝局有些乱。前段时间所说的,南北朝之间的战争,我想,很快,我便要亲自出宫一阵。”
我听闻北朝,眉头轻皱,“木舒玄可回北朝了?”
南宫长凌垂眸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抱着我缓步走至下层阁室内,将我放在坐榻上。
“他在一个月前便回了北朝,而回北朝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皇家祠庙封起来,将之前的地宫尽数炸毁。”
我点了点头,“之前,梁丘心悠亲手杀死了蓝儿,毁了整个梁族情蛊,但是,她是梁族神女,那些情蛊大多都是依照她的血来养的。蓝儿只怕,只是空有外表,梁族情蛊的内在,只怕,还在梁丘心悠身上。”
南宫长凌没有拒绝我的观点,“这个只怕还说不清楚,只是情蛊和心蛊现在已经上升在了两国之间的战争。若是我没猜错,北朝的所有人,应该都被种下过不够成熟的情蛊引子。”
我有些不明白,抬眸质疑了一下,“情蛊的引子?”
南宫长凌点点头,“真正的情蛊是梁族神女的血所炼,而情蛊的引子便是一只小小的蛊虫,若是蛊王死了,蛊虫便也会瓦解。”
我眸光垂了垂,“所以,木舒玄回木家山林是为了取解药?”
南宫长凌嗯了一声,“也许是。”
我又看了一眼他,叹了口气,却不知在这一时的安稳下,却存着如此暗潮涌动的危机。
只是,梁丘心悠,只怕,我还是不懂。
南宫长凌陪我用了晚膳后便离开了,离开前,他看到了站在我身侧的青儿,只是,眼眸略微晃了晃,却没有与她说话。
我抬眸看了一眼青儿,“皇后娘娘,现在局势只怕不好,不出意料,梁丘心悠近几日便会来此,我想,你要多费心了。”
青儿笑了笑,“你刚刚和皇上所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情蛊的引子?”
我深看着她,却突然想起,她的父亲是梁丘幽梦的私生子,而她的关系和曾经逝去的梁丘雅清关系也不浅,只怕,有些事情,她也会知道一些。
我连忙起身,示意她与我同坐,递了一杯茶给她,“你可知道,梁族情蛊?”
青儿眸光微皱,没有奇异的意思,反而一笑,“从前听姑姑与父亲提起过,但是关于情蛊这一块,我只知道,梁丘幽梦。”
她提及了梁丘幽梦,令我眸光闪了闪,“姑姑手上有她身上所练就的三颗情蛊,她便将其中一颗给了和芳沁,还有两颗,便不知去向。”
我事宜性的点点头,又闻她的声音响起,“不对,我记得,姑姑是将第一颗情蛊早就用掉了,早年,冷宫花林苑,依诺的身上。”
她的话语令我本是平静的心又是不安定,我闪了闪眸子,好久没听见依诺这个名字,如今听见,连忙看回她。
“依诺?她是中了情蛊死的?只是,情蛊本不致死,但她怎么会?”
我的问题太多,青儿也回答不了,只是看着我满眼奇异。
“这是姑姑从前亲口对父亲说的,应当是没错。前朝之事,谁又说的上来?现在,我们应该先将梁丘心悠除去再说。”
我回看了她一眼,也未有作答,心中却始终惦念着那满片梨花的花林苑。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切似乎真的是玉子师父所说的劫数,我穿越的秘密,也许真的和情蛊和心蛊的相互作用有关。
从我到冷宫来的第一天开始,便在命中隐隐有牵连,而最关键的是,是一个事实提醒了我,依诺,她并非这里的人,却是和我一样穿越而来的穿越者。
而淑妃应当是了解此事最详细之人,只是,她已然离去,离去前…给了我一封信…
那时,在经历凤林一剑后,心早就是千疮百孔,也未曾去寻那封信。
只是,要寻那封信,我便是要去寻当初救我的第一人…是南宫长凌还是南宫长清…
我思绪到此,手下一松,茶杯在我手上滑落而下,摔碎之声,打破了思绪。
青儿皱眉看着我,我尴尬一笑,却见晓雯已经进屋收拾碎片,而后,渐渐变深的暗黑也笼罩了整个天空,点点繁星点缀,提醒着夜晚的到来。
晓雯将药递给我,示意我应当就寝了,而青儿自然会意,冲我淡淡一笑,便走去了偏殿处。
我看着晓雯,将药一饮而尽,抚着自己的小腹,虽然自己答应南宫长凌会生下他,但是,生下之后呢?
前途是否还是一片昏暗呢?
我苦苦一笑,随着晓雯的意思,吹灭了蜡烛,躺在床榻之上,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思绪一直在花林苑上,辗转反侧,将那支许久不拿的紫竹箫寻来。
打量片刻,又重新上了凤林殿的三层,夜风很凉,我依靠在柱子上,眼眸打在其下的黑夜下的秋季园子,红灯笼挂满园,映出了有些萧瑟的小路。
一些执夜的宫女太监在轮班在整个小路上来回走着,走过后,留下点滴烛火闪耀着。
我静静打量其下,却刚要离开,却见,前面不远处的一条小路上,闪过一个女子的暗影。
我微微皱了皱眉,眼眸打在她匆匆离开的身影,一袭黑衣,隐在暗处,而方向,却是…
冷宫…
今日刚从青儿口中得知依诺与情蛊的关系,今夜无眠,便在高台之上,看见了匆匆向那而去的人影。
只是,这件事,除了我和青儿知道,便是晓雯了…还有一个,梁丘心悠。
待那人影消失,我的思绪便已经被我的好奇心所驱使,我也不顾我刚刚有点痊愈的身体,同样连忙寻了一件黑色外袍,缓缓就着侧门走出凤林殿。
没人知道我是谁,我便很容易脱身,顺着之前那女子所行的路一路向前,不知觉中,应证了我的想法,前路所通的,的的确确是冷宫。
我本想着,过几日问了南宫长凌后再找时间来冷宫,却没想到,因为这一名女子,我却是今夜就到了此处。
许久不来冷宫,冷宫也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覆满尘灰,石阶上,覆满了黄色的枯黄叶。
我一愣,看着面前早就被人推开的小缝隙,微微用力,门便打开了,没有灯笼,只能靠我手上提着的小灯笼能照亮一切。
微风吹来,冷宫残破的青石巷道上洒落的点滴黄色落叶便在道中央转了个圈,渐渐的,些许灰尘铺面而来。
自从淑妃逝去后,冷宫便越加衰落,原本北苑的人似乎也都应了青儿的命令到各宫当值,而后,冷宫便才真正成了冷宫。
我叹了口气,向前曾经在冷宫的种种,还是有无限感慨浮上心头,停顿了片刻,复又前行。
冷宫的道路在我行来,便是很熟悉,曾经再黑的道路我也没有惧怕,而如今当然也没有惧怕,只是,这一次,是下意识的抚着小腹。
我没有走在花琳殿的前门,反而还是顺着曾经的花海小门前,从侧门而入。
月光照在花海中,和曾经没有分别,清冷无情,似乎是南宫长清曾经的一曲箫音。
我小步走近,却见那白玉小亭边上立着一个黑衣女子,她背对着我,眼眸似乎打在那白玉小亭的边上。
我稍感奇异,心知这小亭应当没有什么异样,但是,看着她的样子,还是缓步走了上去。
而那女子转眸间,又见正立在月光之下的我,连忙一惊,便要向前跑去。
我看她惊慌的样子,心中一动,连忙快行了几步跟了上去,却见她的身影一瞬便跑进了内殿之中。
我曾经进过内殿,而且还听南宫微迟讲了很多曾经的故事,可是,这个女子的身份,我却是越加好奇了,便也缓缓走进内殿。
内殿也许久没有打扫,原本一尘不染的宫室也落了些许尘灰,我的灯笼将其内点亮,其内的竹简摆放的和从前一样简洁,无人动过。
我眼眸微抬,便感到我手上的烛火闪了几下,那女子便拿出一支匕首倚在我的脖颈处。
“别说话,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