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道士突然提声,旨在让周围的人明白黄狗发生妖变。他们一行四人来强取黄狗,本就处在下风,此举可以为己方争得民心。
姜成朔岂能不知此举深意,侧头打量屋外人群,经过年轻道士开口,屋外众人已经不似自己刚来时那样同仇敌忾,此时众人叽叽喳喳,一团骚乱。
“先拿出黄狗瞧瞧,是不是如这位年轻道士所说。”人群中有人率先开口。
“是啊,先拿出来瞧瞧,如果如他所说,黄狗发生妖变,便留它不得。”。
“我们可不想和妖怪生活在一起”。
“如果真是妖怪,还是交给这几位年轻人处理吧,免得留下祸患”。
“先拿出来让大家伙瞧瞧”。
“...”。
眼看众人猜测发问,夫子沉吟片刻道,“这只黄狗我养了有七八年之久,是不是妖怪我怎能不知,你们可见他何时有伤人之举”
说到此处略作停顿,既而又开口道“你们可还记得三年前,村子里两个孩童被恶狼攻击,黄狗在众人赶来之前,舍弃性命保护孩子,等赶到时,黄狗已经满身创伤,血流不止。你们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夫子发怒,众人似乎有所忌惮,只得缓和语气。
“夫子,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想帮你,尽快分辨出真伪。如果没有生成双角,此事也能得以快速解决,我们定不叫来人抢走黄狗”人群中有又人发声。
“是啊,只需要简简单单证明一下”。
“...”
姜成朔怎能不知众人的虚与委蛇,黄狗救过孩童性命,夫子更是镇上教书这么多年从来分文未取,做人怎能如此忘恩负义。夫子一生未娶,更无孩童,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黄狗身上,伶仃一人的自己又怎会不知。
虽说姜成朔没少遭到邻人的冷嘲热讽,也对现在他们的所作所为感到失望,但是自己也明白没有乡亲的一碗碗白粥自己便不可能活到现在,自己有心想要为夫子说话,却又左右为难,内心焦急。
夫子收起悲伤,冷哼一声,不再开口。既而转头看向姜成朔。
姜成朔停止思考从夫子怀里接过哀嚎发抖的黄狗。因为黄狗毛发旺盛,看不出端倪,只好用手伸进毛发里去摸。
“糟糕!”,姜成朔倒吸一口凉气,黄狗头部两侧分明有骨头凸起。姜成朔立刻满头大汗。
高个男子发现异常,想要借此机会煽动人群,刚要说话就被年青道士拦住。
“别说话,让他们自己解决效果更好”,年轻道士压低声音道。
眼看姜成朔站在良久原地一动不动,更不开口,屋外人群渐渐明白,随后又是一阵骚动。
“交出来,别让他危害乡亲,交给这几位青年侠客杀了。”,人群之中有人高喊。
“对,必须交出妖怪,否则此事不得罢休!”
“交出黄狗!”
“杀死妖怪!杀死妖怪!”
“...”
姜成朔抬头看向四人。
站在中间的高个男子和立于右侧的年轻女子发出冷笑,矮个男子面带假笑,年青道士依旧古井不波。
姜成朔明白此事利害,内心担忧,便也顾不得许多只得开口,“乡亲们,夫子这么多年来开堂讲书分文不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镇上孩童、青年能识字这都要归功于夫子。”
说到此处姜成朔略做停顿,既而又开口道
“且不说夫子伶仃一人,无人作伴,黄狗是夫子精神依托,单就说黄狗三年前救过孩童性命,大家也不能忘恩负义,听几个外来人信口开河。”
“是啊,即便黄狗就是妖怪,也没见过它祸害乡亲,反倒是帮助了大家”站在人群中的王大娘忐忑开口,满脸悲伤。
“妖怪就是妖怪,哪有什么好坏之分,现在还不成气候,他日定然祸患无穷!”高个男子开口道。
站在旁边矮个男子与年青道士换换点头,表情微喜。
“你也知道什么叫做忘恩负义,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是我们接济你吃的你才能活到现在,克死了父母还不够,还要来祸害我们”屋外人群有人骂道。
“对,你要是知道什么是忘恩负义就不会这么讲话,来让妖怪祸害乡亲”人群有人附和。
眼见事情发生变化,夫子迅速抱起黄狗拥入怀中。
屋外人群中立即冲出三个男子跑进院内。
姜成朔认得,分别是铁村长,恩屠夫,和村里的流氓王瘸子。
三人不由分说上前抢取黄狗,见夫子紧紧护住黄狗死不松手,铁村长率先开口“要是再不交出黄狗别怪我们不客气!”
夫子紧紧抱住黄狗眼神凄凉不予理会,三人见状低声交头接耳一阵后,王瘸子突然爆起,一脚踢在夫子腿上,夫子应声倒地,三个上去立刻拳打脚踢。
这一刻发生的太快,眼见三人对夫子拳交相向,姜成朔立刻跑过去挡在夫子身前。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这些畜生”姜成朔眼睛通红,怒吼道。
“滚一边去,否则连你一起打”恩屠夫骂道。
刚打时姜成朔只觉得浑身疼痛,待三人打过一阵后,姜成朔已经没有知觉,只觉眼前发黑,仅凭意识死死的趴在夫子身上,内心悲痛和愤怒化成泪水,滴滴流落在夫子身上。
夫子见状急忙高声呼喊,让王大娘拉走姜成朔。姜成朔浑身无力,任凭夫子用力推开,被王大娘拉走。
此时三人已经打红了眼,早就没了顾虑,看到夫子紧紧抱住黄狗不松手,越发愤怒,下手更加狠毒。
突然王瘸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入高个男子,电光火石之间拔出长剑,一刀砍在夫子身上。
事情发生的太快,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更别说阻拦,王瘸子看着鲜红的血液,木讷的丢下长剑,眼神空洞。
姜成朔此前被打胸内早有积血,回头看到此番情景心中大骇,一口黑血喷出,踉跄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