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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落魄小乞丐

自他懂事以来,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将要到哪儿去。他穿着破旧的衣衫,去过寒冰如雪的北漠,也走过狂风呼啸的沿海。他去过杳无人烟的山川,也去过灯火马龙的都市,一切都只为了一件事——活下去!

是的,他是一个乞丐,一个落魄的乞丐,他叫什么?没有人会记得他叫什么,甚至他自己很多时候都不记得自己叫什么,要不是胸口挂着一块麻绳串着的名牌,很可能他会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

他本不识字,在他乞讨的过程中,有人看到他的名牌,听到有人叫他,他才知道自己叫什么,因为他没有经受过任何教育,也就知道自己的名字而已。从小到大在大江南北的乞讨生涯中,他也逐渐认识了一些汉字,能够看懂一些路标指示牌,还有一些食品的名称。

他没有户籍,没有身份证,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儿,在他的世界里,有过热心的帮助,但更多的是冷嘲热讽和鄙夷嫌弃。因为要活下去,很多时候他都不得不低下头颅向满脸鄙夷之色的人们伸手乞讨,所以在他的生命长河里,只懂得一个道理:只有活下去,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如今他已十六有余,也想过找一些活儿干来养活自己,可没有人会要他这种连身份证都没有一张的少年,更何况穿着破烂,没有文化,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他只能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像一只老鼠一样在黑暗和夹缝里生存。

渴了,只能喝自来水或者河里的脏水,饿了,只能祈求垃圾桶里有些剩下的食物,或者遇到好心人给他一些施舍。困了,随便找一个桥洞或者停车场,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地而眠。病了,只能祈求上天能够眷顾他不让他病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他的乞讨生涯,被同行欺负,被路人欺负,被所有人欺负!只是偶尔,有些好心人不欺负他还给他吃的,他都在心里默默地记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将来有什么希望,也不知道自己将会死在何方,他只知道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拥有!

他的胸口,一直挂着的名牌,象征了他也是一个有名有姓的人,虽然几乎没有人记得,他还是有一个名字,因为名牌上歪歪扭扭的刻着两个字:丁一

现在的他,正饥渴难耐的走在一条热闹的街道上,街道上的行人,都唯恐避之而不急的躲着他,不仅因为身上脏兮兮的破烂衣物,还有长时间没有洗漱的酸臭。每当他想要去讨点吃的喝的,便会被别人像赶苍蝇一样赶走。

“想要活下去,就得吃东西,不吃东西,就活不下去!”走在街上,丁一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怎奈长时间没有进食,走着走着,便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丁一晕倒后,旁边很快的就围上了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起来:“这乞丐怎么了?饿死了还是病死了?”

一个中年妇女拉着身边的孩子嫌弃的说:“别过去,这种小叫花子很容易有传染病。”

一个休闲衣装的中年男子掏出手机,边拨打电话边说:“不行,还是拨打120吧,好歹还是一条人命。”

“你们说他有手有脚的,怎么不做点事偏要去要饭?”一个青年男子夹着个公文包,疑惑的问道。

“现在很多拐卖儿童的团伙把小孩儿拐去,弄残之后派出来讨钱,太作孽了。”

刚才说打电话的中年男子说:“120的应该马上就来了,大家还是散开,给他留点呼吸的空间吧。”

一对挽着手的情侣瞥了一眼,浓妆艳抹的女孩儿说:“走了走了,一个要饭的为啥好看的?”

丁一昏迷中,根本不知道旁人的讨论,要是他听到了,肯定会跑出人群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再狠狠地用不得罪人的脏话发泄。

120的急救车很快便到了这里,医护人员看到他的时候,谁都不想去把他抬上担架,推推搡搡的。最后还是打电话的中年男子叫了个小护士才把他弄上车。

“我说你们是医生护士,还会害怕病人脏吗?”他愤愤的跟着上了车,指责那些医护人员。

“不是,我们也没有救过乞丐啊!”一个护士不满的回道。

他没直接回答,而是冷冷的说道:“乞丐就不是人了?还是说怕他交不起治疗费?依我看这白衣天使的称号,还真有些汗颜!”

医生拉住了还想说什么的护士,一时间车内也沉默了下来。

他被安排了急诊,症断结果是疲劳过度加上营养不良,简单的说就是累了饿了,输了些营养液,再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那个好心的中年男子上下奔走,给他交了医疗费住院费,临走时还一脸的不高兴,责怪医生们只认钱不认人。

那中年男子没走多久又回来了,只是他提着一个塑料袋,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丁一醒了以后,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还打着点滴。自己的脏衣服被换成了病服,身体也被简单的擦洗过了,虽然还是很邋遢,但相比以前,现在是最干净的时刻了。

医生来查房的时候,看到丁一正在病房内左顾右盼,一脸嫌弃的走了过去,还用手在鼻子前扇了一下说:“小子,好了没?好了就快滚。”

丁一愣了愣,低下头准备往外走,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来了这医院,心里忐忑不已的时候,听到医生那一脸嫌弃的模样,自卑的他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干净的病房,只有那些肮脏的垃圾桶和废弃的工地才是自己的去处。

“唉,你把病号服脱下来!”跟在医生后面的护士朝丁一喊道。丁一又是一愣,不过他没动,乞丐服已经被丢了,他除了这病号服,身上什么都没有,医生拉了拉护士说:“不要了不要了,那么脏,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传染病。”

丁一心中有火,可他只能紧咬牙关,转身继续往外走。这时,呼的一声,一个塑料袋飞了过来砸在丁一的后脑,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只听后面医生的声音再次响起:“把这个破垃圾带走!”

丁一默默的捡起那个塑料袋,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紧紧握着塑料袋,他离开了医院。

“黄医生,他就这么走了,医疗费都没付呢!”看着丁一离去的背影,护士对医生说。

医生冷哼一声说:“有个男人给他付过了,还有剩余,嘿嘿。”

“这……”

“别管了,我们这是医院,不是救助站,这种乞丐多了去了,没人会在意他的去留。”

夜很深,丁一走在阴暗的巷子里,巷子外面车水马龙,灯火通明,只是这繁华的城市,一切都不属于他。

塑料袋里是一些面包,虽然很廉价,但对他来说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蜷缩在一个墙角,他拿出面包,木讷的啃着。

不多时,一些吵闹的声音传了过来。

“刘哥,这妞真正啊,等下给我们玩玩儿呗,嘿嘿!”

“对啊刘哥,我们兄弟俩也想尝尝鲜。”

“放心,等下给你们尝尝味道,在那边给我放风,这地方不错,就在这里了。”

丁一抬头,看到黑暗中四个身影走了过来,又有两个走到了巷子口,一个中年男人怀抱着一个疑似喝醉的倩影,慢慢走到了丁一所在的墙角。

“嘿嘿,让哥好好疼疼你,你这个小贱货!”男人的大手一边在女人身上游走,一边说着淫秽的语言。

女人四肢无力,不过却在挣扎,看样子她的意识是清醒的。丁一皱起眉头,他只是个乞丐,对他来说别人的死活与他无关,这人跑到自己面前行不雅之事,他就只能吃着面包看着。

女人在挣扎,但挣脱不了男人的大手,丁一看到那女人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身体一阵怪异的激动,毕竟他也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看到这样的场景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一个激动,吃的面包卡住了脖子,他情不自禁的就一阵咳嗽。

“谁?”男人听到咳嗽,顿时警惕的朝他这个方向看来。巷子口的两个人影听到这个声音也扭头过来。

丁一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身体往墙角又缩了缩。男人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一照,看到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丁一后,晦气的说:“哪儿来的神经病?看戏很爽吧?”

丁一害怕的看着男人,瑟瑟发抖。男人对巷子口的两人说:“你们过来,把这个神经病带走,真晦气!”

丁一想反抗,却发现自己很虚弱,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被两人一顿拳打脚踢后,丢出了巷子。三人带着那个女人骂骂咧咧的离开了,丁一趴在地上,紧紧抓着没吃完的面包,忍着身上的疼痛,慢慢的爬进巷子,又蜷缩在那个阴暗的墙角,也不管面包上沾着的泥土灰尘,机械的往嘴里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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