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夜。
窗外是一片的烟火爆竹声。莫锦绣作为中国传统好少女,受小时候年年守着电视看春晚的影响,此刻也乖乖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早早等待。
白染疏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拎着个平底锅,俨然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样。他有些不解的看着莫锦绣一副两眼放光的模样:“这是……等着看新闻联播么?”
莫锦绣无语摇头:“春晚啊……一年一度的春晚啊……”
在国外呆久了白染疏依旧是无法理解莫锦绣这根正苗红的人的思维,也不想再问。手里的煎锅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白染疏看着莫锦绣的头顶,笑着问:“想吃什么?”
莫锦绣潜在的吃货因子爆发,脑海里不断冒出来的都是以往莫家人聚在一起吃的年夜饭里的东西。糯米饭,梅菜扣肉,珍珠丸子……一盘盘佳肴就像插了翅膀在她面前盘旋打转儿,莫锦绣不由得就口水泛滥了。
“我想……”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清脆的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从幻想中被打断的莫锦绣抬头和也愣了一下的白染疏对视一眼。白染疏这大年三十的不回去倒是有理由,白家父母是大忙人且远在美国,再加上白染疏往年也是只身一人,早就习惯。
莫锦绣的理由就更简单了:五院不放假。
按理说她算是N大的挂名学生,可是吴姐似乎对这个小护士极其看重。再加上骨科的古大夫也成天念叨“小莫在哪里啊小莫在哪里?”,就差没把“春天在哪里”改个调儿唱遍五院的每一个角落。
无奈莫锦绣盛情难却,只好一个电话打回去,告诉莫妈妈这个噩耗。莫家母亲倒是表现出了非常大的宽容,表示工作为重事业要紧,批准她留下。
N市的大年三十,莫锦绣和白染疏都没有亲戚在这里,这到底是谁?
莫锦绣跳下沙发,对白染疏挥挥手:“锅里的东西都要煎糊了。你先去厨房呆着,我开门。”
“谁?”一开门,看着眼前这张笑得颗颗牙齿璀璨放光的萝莉脸,莫锦绣瞬间石化,“帮主大人……”
月碧辉笑着摆摆手:“不用多礼啦。”然后非常自觉就脱鞋子踩进了屋内。
帮主大人的自觉还不只是体现在这里,她左右看看,厨房的推拉门被拉上所以她没能看见白染疏的身影。不过满桌子已经端上来的一些菜,让帮主大人瞬间奔了过去坐了下来。
仰脸看着关上门的莫锦绣,一脸的渴望。
莫锦绣扶额:“宫家小姐不是应该参加家族的聚会么?我们这小门小户的……”
月碧辉,也就是宫少玥小姐急忙道:“我不嫌弃的。”
莫锦绣翻了个白眼:“我介意……”
“嘿嘿,花袖袖,不要这样嘛……”宫少玥笑得灿烂,“水水回家了,宫家的聚会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嘛,来蹭个饭。”
莫锦绣还想说什么,白染疏就推开厨房的门,见到宫少玥小姐端坐在饭桌上,扯出一个笑容:“帮主莅临,蓬荜生辉。”
宫少玥撇撇嘴:“你们俩夫唱妇随的欺负我……”
白染疏把菜放上桌子:“没有的事。还有几个菜,你们先吃着。”
白染疏关上厨房门没多久,就听见外面的餐桌上此起彼伏的声音。
“你抢我青菜……”
“还有芹菜啊……”
“我的爆椒牛柳!”
“我的四喜丸子!”
“帮主大人,你适可而止吧……”无奈。
“花袖袖,水水都抛弃人家了,你都不同情一下我……”楚楚可怜。
白染疏在厨房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笑了笑,翻炒着锅里的食物。
年夜饭在三个人,确切的说是两个人的争执声中结束。莫锦绣时不时地向宫少玥放射着杀人般的阳光。宫少玥不受干扰地吃完最后一口:“花袖袖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晚上睡沙发,不会打扰到你们的啦……”
说完窝在沙发上刚刚莫锦绣坐着的位置,抱着抱枕。
电视里响起春晚的开场音乐,白染疏拍拍已经僵住的莫锦绣的肩:“去洗碗吧。”
莫锦绣洗完碗就躲在了白染疏的房间里,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春晚直播,不时地开着扣扣和花柠碧聊天。
百里花袖:花姐,我委屈了……
花醉三千:你不会有我惨烈了……宫少旸让我去参加宫家的新年聚会!老娘不是他们宫家人!
百里花袖:快了……
花醉三千:你说什么?……
察觉到对话中有一丝危险的气息,莫锦绣赶紧打住。噼里啪啦地继续敲键盘。
百里花袖:外面门铃响了,我去开个门。
莫锦绣倒不是找借口,是真的听见了门铃声。她下床出去开门,路过看着报纸的白染疏:“今天是怎么了?……”
拉开门,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子没有什么表情,礼貌道:“请问,宫少玥小姐是在府上么?”
“额,是的。”莫锦绣拉开门,“请问……”
“你好,我是宫家管家,姓水。”
“啊!水管家啊!”莫锦绣立马变脸,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窝在沙发上的月碧辉。
还没来得及叫她,听见水管家几个字的宫少玥类似打了鸡血,跳了起来,又惊又喜:“水水?!”
“小姐,请跟我回去。”水管家的脸上还是淡淡的,礼貌道。
“水水……”宫少玥有些失望地看了他一眼。
水管家的表情有些松动,沉默一会儿牵过她的手对着莫锦绣道:“打扰了。小姐,回去吧。”
“我不会去!”宫少玥倔强起来,挣脱她的手。
水管家叹气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宫少爷?小姐找到了。时间有些晚了,再回B市太费事。您的意思是……好的,我知道了。”
他看着她,眼里有点笑意:“宫少爷让您先跟我在我家住一晚。可是小姐,我家地方远,家里亲戚也都在,不知道您……”
“我去!”宫少玥急忙点头,拽过他的手主动对莫锦绣挥挥手,“花袖袖再见!”然后拉上门。
莫锦绣摇摇头:“这……这情况……”
白染疏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宫家兄妹还真是,好事多磨呢……”
“对啊……”
莫锦绣还在想着宫少玥这算不算是去见水管家的家人的时候,白染疏就从后面抱住了她,轻声道:“如此佳节,娘子说,我们做什么好呢?”
“啊?”
看来今晚,莫锦绣是没有功夫琢磨水管家和宫少玥家的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