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文文,你弟弟会画画吗?”同桌李诗雨戳了戳安文的胳膊问道。
安文随手抽出一张草稿纸,在上面画了几个火柴小人,塞给李诗雨。
“这画的什么啊?”李诗雨看着歪七扭八的火柴人,这也太抽象了啊。
安文头也不抬的继续做题:“我弟画画水平差不多就这样。”
“不对,不对,你看这个。”李诗雨将一张草稿纸展开铺到安文的面前。
就算不懂绘画的安文一眼也能看出这一幅画非常漂亮,画中的女子只露出一个背影,但是没人会质疑女子拥有国色天香的绝世容颜,没来由的安文感到一阵心酸,扑面而来的离别之意让安文险些落泪。
“你的意思是,这是我弟画的。”安文深深呼吸,将莫名其妙的情绪抛到脑后。
“画的好吧。”李诗雨骄傲道,好像安武是她弟弟一样。“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你弟不是经常坐楼下花坛看书嘛,我刚刚上厕所路过,见花坛边上落了张草稿纸,我就捡起来了。”
“厕所在楼后面,你跑前面花坛去干嘛?”安武微笑着拆穿道。
“哎呀,这不重要,你看看是不是你弟弟画的。”李诗雨小脸一红。
安文把画塞回给李诗雨,继续做题道:“你自己去问他不就是了,搞得好像你们不认识似的。”
李诗雨和安文从小学开始就是好同桌好闺蜜,去安文家蹭过好几次饭,自然是认识安武的。不过那是以前的安武啊,现在的安武不仅长高了不少,浑身上下散发出该死的男性魅力,特别是那张帅脸,晚自习课间休息的时候,好多骚浪蹄子趴在围栏偷看,估计过不了两日就胆大的去送情书表白了,这帮老草啃起嫩牛来是一点不嘴软。
画的确是安武画的,这是除了刺杀外,安武最大的兴趣爱好。所有顶级刺客都有个怪癖,安武执行刺杀任务前会画半幅画,杀人归来后将后半段补全。牧歌的怪癖是吹笛子,杀人前吹一段,然后坐在死人旁吹后半段。红妆喜欢收集被害者的血,一人取一滴,她胸前挂着的琉璃瓶,晃晃荡荡快有大半瓶了。还有喜欢在犯罪现场留根金针的富甲,安武一度怀疑他干刺客是存亏欠的买卖。
“嘿,说你呢,装逼滚远点,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在这里看书,见一次打一次。”来人二话不说抓起安武的备考资料丢出老远,意犹未尽地将草稿纸踢的漫天飞舞。
“好了,对待学弟要温柔。这位同学你好,我是学生会**——凉诚,你这种行为已经严重影响高中部学长们的学习秩序,这次就不给你处分了,下不为例。”凉诚微微一笑,引起众多围观花痴的尖叫。
“怎么回事?”安文气喘吁吁地跑下楼,见安武没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安武聚在拳头上的内力,在见到安文那一刻消散的无影无踪。
“没事,起风了,把草稿纸吹了满地,他们问我要不要帮忙。”安武蹲下身捡起草稿纸,内心出奇的平静。
凉诚看着安文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居然真的弯腰捡起草稿。“你好,我是学生会**,凉诚,这位同学好面熟,也是没我们学生会的成员吗?”
“不是,我没参加过学生会。”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那同学你有兴趣加入我们学生会吗?”
“抱歉,学习任务太紧张了,没有多余的时间参加活动。”
“你误会了,我们学生会平日里没有规定必须参加的活动,而且我们经常会组织学习交流会,和其他重点中学共同分享学习经验。”
凉诚身后的跟班相视一笑,心领神会,老大这是有了新的目标了。
李诗雨在花坛里找了半天才找到那本厚厚的考前资料,上面划满了绿草痕,皱褶的不成样子。李诗雨将资料交还到安武手中,然后在安文耳边嘀咕了两句,安文原本想加入学生会的冲动瞬间烟消云散,随之消散的还有对这位学生会**的好感。
回家的路上,安文看着懂事的弟弟心疼道:“以后不用等我放学了,你还要参加竞赛,要备考,这条路走了这么多年了,安全的很,不用担心我。”
路是好路,坏的是人。
还没等安武开口,一辆敞篷跑车停在了两人身旁。
驾驶位上的凉诚微笑道:“安文同学,需要送你们一程吗?”
“不用了。”安文瞧见副驾驶上那位浓妆艳抹的女同学,昏暗中隐约看见女同学裙子里的黑丝袜。
“那好,我们先走一步了,再见。”凉诚对于安文的拒绝毫不在意。驶出一段距离后,凉诚脸上的笑意如潮水般退去,露出海面之下的阴郁。
“这就你新的目标?我的替代品?”女同学边对着后视镜涂抹着口红,边一手熟练的脱下丝袜丢到后座。
安武照常花坛备考,等着姐姐晚自习放学。找茬的学生会再没出现过,估计是凉诚授意,这让安武准备出击的重拳无处可落,难道重操旧业,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们人间蒸发,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
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的安武,只在草稿纸上宣泄自己的怒意。
“你这画的什么?”
“凶案现场。”
“呀!”李诗雨吓得向后退了两步,原来那些散落一地的是被肢解的尸体。定了定心神,李诗雨壮着胆靠近又看了两眼,那颗滚到花坛旁的人头虽然血迹斑斑,但是隐隐还是能辨认出模样,是学生会**凉诚。
昨天的事,李诗雨亲眼目睹了全过程,好奇安武为什么不画那个丢他考前资料的人,想了一会,凉诚是他们的头,一丘之貉之貉中貉。
李诗雨看得入神了,不知不觉脑袋竟然搁在了安武的肩膀上。安武此画融入了浓浓的杀意,比之巅峰的技艺不相上下,李诗雨越看越心惊,双手下意识得抱住安武的腰肢。画作完成,李诗雨已经香汗淋漓,紧贴着安武后背的胸膛早被汗水浸透。
安武满意的点了点头,放在以前,这幅画流入黑市,可是能拍上个不菲的价格。
两人不约而同的从画意中挣脱出,这才意识两人这动作暧昧至极,尤其是李诗雨。
“呀!不好意思,看入迷了。”李诗雨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是在安武掀起后背湿漉漉贴着肉的上衣,再看向自己胸前,湿透的前襟清晰的透出里面深色的内衣,这下真的社死到了极点,不换个星球没法活了。
安武将画挡在李诗雨胸前,目不斜视道:“喜欢送你了。”纸张的大小正好掩去外泄的春光,李诗雨道了声谢跑回教室,再和安武待下去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丢人的举动。
接连两日李诗雨都没见到安武,接安文的人换成了安爸。李诗雨还以为是自己怪异的举动吓坏了安武,安文问清原由笑得差点背过气,才告诉李诗雨,安武去省会参加竞赛了,今天晚上就回来。
安武这次没能半个小时交卷,有一道出了些问题,他将有限的条件做了多种假设性的分析,写了三个不同的解题过程,这多花了他半个小时的时间,不过也提前了一个小时。
同考场的考生见有人提前交卷,没有产生一丝丝紧迫感,反而觉得这家伙有点可怜,一定是难度太大,彻底放弃了才会提前交卷。
“感觉怎么样?”徐光明一眼就瞧见第一个走出考场的安武,他没进竞赛组,是以私人身份自费陪同安武来考试的。
安武对于自己的授业恩师还是十分敬重,当下将自己考试情况如实说了一遍,徐光明激动地一巴掌拍到安武脑袋上,像个老父亲一样喊道:“走,带你吃顿好的去!庆祝庆祝!”
“不等成绩出来吗?”
“哪有那么快出成绩,我对你有信心,皇天不负有心人!不说这个,想吃什么?省城我也好久没来了,有一家馆子店味道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还在开不。”
两人七拐八拐之下,来到一条深巷里的老店。这家老店开了有些年份了,挂在门外的招牌上面还刻着‘御赐’二字。
坐在里间的赵颖莹一眼就瞧见刚走进来的安武,自言自语道:“在这也能碰上他。”
“谁?”赵颖懿似乎在想着心事,心不在焉的搅动碗里的蛋羹。
“就那个什么都吃的怪人,欠我们一枚圣药不说,还放跑了赤炎蝎!害得我们不敢回师门。”赵颖莹早把自己害得安武险些丧命,安武以德报怨救了他们姐妹一命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是他!”赵颖懿激动的站起身,筷子啪嗒一声跌落在地,转头望向大厅,果然瞧见了那张令自己茶不思饭不想的脸,泪水顷刻间淹没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