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有枝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做题,君瑾煜看她那副认真投入的样子,也没好意思打扰她,兀自在她房间飘来飘去,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最后实在是无聊得狠了,还是飘到木有枝身边,拄着个脑袋看她。
眼前人睫毛纤长,嘴角轻抿着,手上的笔不停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这样认真的她,倒让他觉得稀奇,从初见开始,这姑娘要么怂到不行,要么就嚣张到猥琐,哪有现在这幅文静淑女的样子。
看着看着,君瑾煜就入了神,竟然一直到木有枝放下笔,要出去吃饭的时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
木有枝起身时看到他脸上意犹未尽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怕不是想试试杀人的感觉哦?
她顿时警惕起来,快速跑出了房间。
君瑾煜看着她那急急忙忙的样子,不解:干嘛跑那么快?不是说了我没什么杀伤力吗?
木有枝慢悠慢悠地吃完饭,也不回房间,就一直待在姐姐身边,最后甚至想和姐姐一起睡!
木有兮受不了了,态度强硬地把她赶回了房间,木有枝扒在门边,伸出了尔康手:“姐——姐——不要抛下我,你还记得我是你的沙吗?说好缠缠绵绵到天涯的呢?”
木有兮嘴角止不住的抽搐,看着自家妹妹在那深情的表演,“不!我不是你的风儿,也没有和你说过缠缠绵绵到天涯。”
木有兮面无表情地拉下她的手,再把她推进房门,干脆利落地关上门。
木有枝见事已成定局,垮下肩膀,转身又表面镇定内心发虚地朝床上走,感觉到君瑾煜没什么反应,她一到床上,立刻展开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整个人缩成了一个球。
君瑾煜好笑地看着她那一系列的操作:“你干嘛?不是说了我没什么杀伤力吗?你还这么害怕,早干嘛去了,今早在寺庙里不是挺嚣张的嘛。”
君瑾煜还伸手扯着她的被子,就扯了个寂寞——他的手直接穿了过去。他嗤笑一声:“无聊!”然后又一个人自闭去了。
木有枝不知道这人怎么回事,看他还真是碰不到她,而且莫名其妙地自闭了,她就开心了,舒舒服服地躺下睡觉了。
木有枝的脚下雾气氤氲,四周一片空旷,她茫然地站在原地左右张望,突然看见远处有两个穿着白色古装的女人迎面而来,还不知道互相交流着什么,她离得比较远,只隐约听见“神王”“血”“万年”之类的字眼,然后很快,又有一个穿着红色劲装的男子从她们身后匆匆赶来,路过时斜睨了她们一眼,张了张嘴,那两人脸色一变,瞬时闭了嘴。
看着那人迎面而来就要撞上她,木有枝赶紧往旁边一让,却发现自己竟让飘出了一大截。咦?她也成灵魂体了?
她又低头看了看地。哦!什么也看不到,就是一片雾气。再联想一下小时候看过的电视剧:这里是天庭?有七仙女吗?扫把星在不在?不过注意到那名红衣男子已经远去,她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赶紧跟了上去。
跟着红衣男子进入一座宫殿,里面只有一个穿着金色华服的男子,正举着手,让手腕上的血流进一个白玉碗中。
这些场面清晰的不行,她现在就跟看3D电影一样。
木有枝好奇,就凑上前去看看碗里的有什么。看完就没了兴致:是红豆,应该是一个缠绵悱恻,虐恋情深的爱情悲剧吧。
那两人就开始说话了。
“主人,那人的话不可信,当初不就是他想害死她吗?”
“但是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救她,不过从一开始没有认出来而已。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没必要说谎,因为他也想救她。”
“可是……”
“不必多言。”
场景一变,这次是寺庙,穿金色华服的男子身边的人换了一个,这次是一个穿着僧袍的人,大概率是个和尚。她仔细看了看,被吓了一跳。
嚯!好家伙,这不是她今天在灵洲寺看到的那个漂亮和尚吗!
男子递给和尚一串手链,木有枝一看:诶!和她手上的一模一样!呦!这还是神仙同款呢!
“无妄大师,我如今身为九重天的神王,不能直接插手人间的事,你与她有旧,若有朝一日她神魂将损,还望您能用此帮她巩固神魂。”
“这是自然。这是养魂木雕成的红豆?上面的红色……”
“我用自己的血浸润了万年,能加强养魂效果,我给它取名为长相思。”
木有枝听到“长相思”三个字,下意识地低头看手上的手链。
那红豆手链……不会就是她手上这串吧?不不不,应该不是。那手链应该年代挺久了,还是神仙的东西,应该很破旧了,没她手上这个这么新。只是巧合罢了。她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不过,神仙那么血腥的吗?放那么久的血浸染木头,这爱得……可真是很深沉了。
东西交接完,周围场景又变了……
看那建筑,和她今早见到的很是相似。那是……灵洲寺?木有枝不确定地想。
接下来,就出现了让她脊背发凉的故事发展:那些……那些……根本就和她今天经历的一模一样!除了主人公换了,从打听,到被人追,再到闯进那间禅房,再到长相忆的赠予,连那个送长相忆的和尚都没变过!
一遍又一遍,一模一样的开始,一模一样的对话,还有一模一样的和尚,除了时间的改变和戴长相思的人以及身边的魂体却在不断的更换,其他都跟她今天经历的一模一样!
木有枝害怕地不行,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却见屋内的那位漂亮和尚,不,应该说是——无妄,突然抬头看向她,温和地朝她一笑,缓步向她走来。
木有枝迅速蹲下来,抱头闭眼大喊道:“你别过来!”
君瑾煜被吓得一个激灵,从长相思里跑出来,看着木有枝皱着眉,紧闭双眼,满脸惊恐地样子,知道她是做噩梦了。
就在她耳边喊:“小丫头!快醒醒!着火啦!你再不醒就要被烧死啦!”
木有枝猛然睁开眼,满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干嘛?大半夜打扰人家睡觉。”
君瑾煜:“你还不谢谢我,你刚刚做噩梦了,是我及时把你叫醒的。”
木有枝觉得这人更奇怪了:“什么啊!我怎么不知道我做噩梦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是真的没什么印象,只是奇怪心跳的太快了,浑身还冒着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