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和夏禾都想赶紧转移话题,但是丁大人却不依不饶。
“昨天听侍卫说,好像昨天夜里有人偷偷进入你们府上了,你们没有发现吗?”
丁大人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再也没有了方才的窘迫害羞模样。
二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连江城也是结结巴巴的。
“是吗?我们不知道呀,昨天一觉睡到天亮,什么动静也没发现,除了荷叶走失了,其他的府上一切都好。”
“是啊,丁大人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府上还是留了一些得力的侍卫,保护我们几个绰绰有余,而且我自己也从小习武,那些强盗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夏禾也赶忙附和,二人此时都看出来了,丁大人似乎是在疑心什么?
“那就好,如果人手不够就找我来要。”
江城连忙点头应下,至于丁大人为什么会知道他们府上的事情,三人不必多说,也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种安插眼线的事情,他们装作不知道就可以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马车似乎是撞到了一个石块,颠簸了一下,夏禾没坐稳,脑袋便撞到了门板上。
揣在怀里的一张地契掉了出来,好巧不巧,正好掉在了丁大人的脚旁。
夏禾捂着脑袋恰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惊呼一声,连忙用脚踢了踢江城。
“丁大人您别动,捡东西这事儿我自己来吧。”江城说着,便连忙伸手,想要抢先一步在丁大人之前将地契拿到手里。
丁大人紧紧的拧着眉头,悬在半空的手就那样僵在了这里。
他微微弯着腰,那件东西是什么,他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本来他不愿意多想,可是江城和夏禾这慌张掩耳盗铃的态度,实在叫他没有办法不起疑心。
不过心里虽然想的多,但是面上依旧装作云淡风轻,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地契。”
久混官场、为人老道的江城听到这话都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僵硬的笑容挂在脸上,喉头发紧,咳了两声才说出话来。
“不是什么契约,就是一张纸而已,是我们和当铺老板签好的买卖契约。你说是吧,夏禾?”
“对对对,丁大人您别多想,我就是怕那当铺老板卖我假东西,让我吃亏上当,所以买之前特意跟他签了张字据,如果是假的,到时候就对峙公堂!”
“原来是这样啊,放心吧,到时候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而且这个当铺老板若是有什么坑害百姓的地方,你们尽管告诉我!”丁大人坦然一笑,但是心里很不是滋味。
江城和夏禾连连点头应下,将这件事情应付了过去,而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江城受不了这车上的氛围,连忙掀开帘子跑了下去。
但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马车旁边替丁大人掀帘子。
“我帮你扶着,您下来吧!”
丁大人没有多说,一撩袍子,一只腿伸了出来。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下一秒,一只锋利的飞镖突然朝着他飞了过来。
丁大人受了惊吓,脚底不稳,一下子栽倒在地。
幸好那飞镖不是冲着他去的,而是划着他的脸直接扎到了马车板上,因此丁大人躲过一劫,但是脚却崴了,受了伤。
“丁大人你没事吧?”江城一下子惊掉了,赶忙上前将丁大人扶了起来。
“我没事儿,派两个队人马赶紧去瞧瞧是谁敢暗杀我!”
丁大人这次是真的生气了,那些人马不敢耽误,连忙分成两队追了出去。
将人派出去之后,丁大人一把将江城推开,不顾自己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走向了马车,想要去将那飞镖给拿下来。
马车里的夏禾听到这动静,连忙掀开了帘子,一掀开帘子便见到了眼前的一幕。
心中一惊,扭头看到飞镖上插着一根信纸,便知道这可能是阿力给他们的,连忙将飞镖拔了下来,将纸扯掉。
随后再一次将飞镖扎的进去,短短不过几秒,像是经历了一年。
夏禾胆战心惊地将这些完成之后,丁大人立马转过了身子,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丁大人您受伤了,我给您看看吧!”
夏禾将那纸条捏在手里,藏在了袖子中,跳下马车,走到了丁大人的身旁。
“不用管我,把那个飞镖给我拿过来!”丁大人摆了摆手,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上的伤势。
江城和夏禾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松了口气。
夏禾听话的走上前去,将飞镖拔了下来,送到了丁大人的手中。
“丁大人他们已经去追了,还是身体要紧,快来人把丁大人扶到马车里去。”
夏禾说完之后便绕到了江城的面前,偷偷的将纸条塞在了他的手里。
待丁大人被扶进去之后,他自己也走了进去。
“丁大人,我先看看您的骨头有没有伤到,如果伤到了我给您正骨,如果没有伤到,你就回去再找其他的郎中看就可以。”
丁大人觉得有这样有些不太好,连连摆手。“这就算了,男女有别,我还是回去再看吧。”
夏禾将丁大人护住脚踝的手拿开。
“没什么的,我是郎中,这些我早就见怪不怪了,您放心,江城他说不出什么来的。”
不等丁大人再做推辞,夏禾已经将手放到了他的脚踝上。上上下下摸了一遍,这才松了口气。
“放心吧,丁大人,没有伤到骨头,你现在就赶紧回去找个郎中看看吧,在床上休养几日,多喝几碗骨头汤就好了。”
夏禾说完之后不等丁大人道谢,便下了马车,招呼着马车夫,将丁大人带了回去。
待丁大人的马车消失在他们视线之后,夏禾这才凑到江城耳边悄悄的问道。
“那个纸条呢,上面写的什么?赶紧拿出来让我看看。”
江城紧皱眉头,脸色不是很好看。慢慢的将纸条拿了出来,折了三折,平铺在他的面前。
“你看看吧,我觉得事情恐怕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了。”
夏禾不明所以,直到看到纸条上的字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只见那纸条上写着:小心丁大人。
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夏禾只感觉心脏怦怦地跳越快。
“丁大人,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吗?这件事情难道和他有关?”
夏禾一脸焦急的盯着江城,他们二人是同窗,又是同僚,想必对对方最是了解不过的。
可江城此时的脸色很是难看,摆了摆手靠在树上,一句话也不想说。
夏禾见此安静了一会儿,不想再逼他,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温柔的说道。
“好了,我不逼你了,你什么时候想说再告诉我,别忘了我们今天是来做什么的,赶紧去当铺里面看看吧。”
江城见夏禾如此善解人意,点了点头,拉着他走向了当铺。
此时的当铺大门紧闭,听不到里面一丁点儿的声音。
二人敲了敲门,便站在门前安静的等候着。
就在此时,门突然开了。
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两个人拉了进去。
二人还没有准备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妈呀!是谁这么大胆!”夏禾大喝一声,连忙支起身子去探望。
此时江城也反应过来,想都没想,直接将夏禾揽到怀里他护着。
“怎么样?身上受伤了没有?没有事吧?”
江城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伤势,见到夏禾手上破了皮,心疼的不得了,放到嘴边吹了吹,替她拂去灰尘。
夏禾脸颊一红,见旁边有人,连忙将手抽了出来。“旁边有人。”
江城已经也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顺着夏禾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原来是你们两个。”二人抬头看去,将他们拽进院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当铺和茶馆的两个伙计。
“看来你们两家就是认识的。”
“实在不好意思,之前我们老板已经嘱托了,这件事情不允许向外人提起,我们两个一开始也并不知道你们就是老板要嘱托的人,所以对二位有些不客气,还请见谅。”
二人说着,便鞠了一躬。
“没关系,无知者无罪,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们知道我们过来,想必也是得到了阿力的指使吧。”
“没错,二位随我们进来吧。”
两个伙计在前面带路,江城和夏禾对视也很是迷惑,但还是选择跟在他们身后走了进去,他们来到了当铺的柜台,随后进了密室。
夏禾向周围环视了一圈,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个地方我之前来过,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确实,之前我把您带入了另一个密室,但是除了那个洞口之外,还有另一个地方藏着最为重要的东西。”
那当铺的伙计说完之后,拿来了一个凳子站了上去,拿起一个棍儿,直接捅上了屋顶。
只见那块木头晃荡了两下,突然松动了。
咚的一声,那块木板便掉落在了地上。
那当铺伙计回过头来,冲着三人挥了挥手。
“大家随我进来吧。”
那当铺伙计钻到楼顶上之后,从上面运下来一张梯子。
三人顺着那藤梯爬了上去,上面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江城死死的护住夏禾,小心翼翼的防止他受到伤害。
“小心一点儿,站在我的身后。”
夏禾乖巧的点了点头,伸手拉住了江城的手掌。
江城脊背一僵,突然觉得心中涌出无限暖流。但仅仅享受了几秒钟,前面的二人便说起了话,随后一道亮光亮了起来。
“大家小心脚下,这里只有一根蜡烛,蜡烛熄灭之后我们就要下去。”
“这是为什么?”江城和夏禾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这是阿力交代我们的,你们放心,我们两个人都是阿力的心腹,绝对不会背着他做伤害你们的事情的,你们随我进来吧,我要给你们看的东西就在里面。”
当铺的伙计端着蜡烛在前面带路,走到一扇石门面前抵住机关,石门打开,只见里面有一口红棕色的铁箱子,四周都是铁链。
“这是什么东西?”
“夏小姐不觉得眼熟吗?这是你们家的。”
“我们家的?我从来没有见过。”
夏禾盯着箱子看了许久,也没有想出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毕竟这也不怪他,她自小就没有回过京城,一直药王谷里长大,他连自自己的家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这么多锁链绑着,想必一定很重要吧?”
江城走上前替夏禾解了围,他看着这口箱子倒是觉得有三分熟悉。
夏禾也看出来了,江城有些不太对劲,低声的问道。
“你以前见过这口箱子吗?你不是我爹爹的学生吗?想必应该经常同他在一起!”
江城捏着下巴沉思着,那茶馆和当铺的伙计也将眼神挪到了他的身上,殷切的望着。
“我倒是有些印象,不过只是偶尔看到过一两次。夏老一直把他保护的很好,我偶尔见到,他便会将我赶紧拉开,我问他,他也不告诉我!”
江城紧皱眉头回忆了很久,也没有想出头绪了。
“这就难了,阿力嘱咐过我们这东西很重要,可是我们根本就打不开,用火烧过,用斧头砍过,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伤他半分,这里面东西很多,若是能看到,想必一定能够为夏家翻案!”
夏禾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走到箱子面前拿着铁链研究了好一会儿。
“如果是这样说的话,这里面一定是我爹爹平日里收集的证据,那些官员们的命根子都在这里。也难怪这箱子这么结实,怕是爹爹怕他落入歹人手里,那么他毕生的心血就要被毁了!”
“阿力也是这样说的,我们本以为您会有钥匙,所以才把您带过来的!”
那当铺伙计说完这话,夏禾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当时那茶馆的伙计知道夏禾的为人。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是怀疑夏小姐的身份了?我跟你说,就他这一身医术,无需任何证明,他也是夏老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