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老爷气急败坏,不出意外,夏禾被赶了出来。
她前脚刚迈出来,一抬头便瞧见江城盘腿坐在板车上闭目养神。
似是听到她出来的动静了,歪着嘴角,一笑道,“怎么?你那一板车的金银财宝没拉出来吗?”
夏禾白了他一眼,瞅准他腰间的嫩肉,狠狠的捏了一把。
江城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腰不作声了。
“姑娘,实在是对不起。我家老爷今天怕是见不了客了,要不然等明天我再给引荐引荐。”那管家微微弓着腰,很是诚恳。
“只当是无缘吧,今日遇见了,我便伸手帮你们一把。”
夏禾微微叹了口气,随后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盒子,交到了管家的手中。
“这是我从药王谷带来的秘制药丸。你先将艾草、白毛根和槐花碾碎,后用大青叶将其包住。之后敷在被病人的心肺处,随后将这药方给你家少爷吃下。半个时辰以后,再将那大青叶取下,喝杯温水即可。”
那管家将信将疑的看着手中那药瓶。不过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还是拱手作揖道了谢。
“多谢姑娘了,若是有疗效,王家定不会少了您的赏。”
夏禾拜拜手,“去吧去吧,别在这里耽误功夫说这些客套话了,救命要紧。”
那管家感激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一溜烟跑了进去。
“这可倒好,没赚几个铜板还搭进去一瓶药,夏禾,这就是你的生财之道吗?”
夏禾扭过身子一叉腰,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城。
“我这叫缓兵之计你懂不懂,亏得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好好好,我不懂,可是咱们现在去哪里呢?眼看着天要黑了,咱们总不能露宿街头,干等着他们这家的消息吧。”
江城话音刚落,天空上零零落落飘下几朵雪花瓣儿来。
再加上北风一吹,叫穿得单薄的几人冻得缩脖子缩手。
“奶奶我冷。”罗锅老太那小孙子此时扎进她的怀里,呜咽的哭着。
“天爷呀,真是作孽,你们都是大人物扛冻,我一个老婆子带个小孙子,实在是受不了这苦,咱们回去吧。姑娘你也莫要典当你家的东西了,你家的饭我吃不起。”
“您可别这么说,走吧,带你们去个地方。”夏禾推着板车,也不顾他们要不要去,便自顾自的走了。
此时雪还未下大,路上除了有些滑之外,并没有积雪减慢他们的速度。
夏禾推着板车,但速度一点不比他们慢,待两方拉开一些距离之后,江城开口道。
“刚才对你说那些话不是有意的。毕竟我若向着你说话,他们恐怕要挑刺,所以只能逆着你说了。”
“我都懂,放心吧,我没那么小心眼!”
江城点点头。“你这一步一步走得很稳,只要你给的药方没问题,他们定会寻到这里来的!”
夏禾推着车,脑海当中寻思着那疑难杂症,却突然感到冰冷皲裂的手背上传来一阵温热,低头一看,一双大手附了上来。
夏禾脸一红,心一燥,这两双手不受控制的从板车横杆上抽了回来。
只听咚的一声,板车后两个支柱砸在地上。
让板车上的江城从内而外皆是一震,五脏六腑都被颠了三颠。
夏禾只红着脸道。“你这是做什么呀?大街上拉拉扯扯的。”
江城现在身子骨毕竟弱,刚才被颠了几下,重重的咳了几声,随后带着他的低沉又柔和的声音说道。
“还能干什么?给你捂手啊,倒是你,手上没个轻重,怕是要把我的三魂六魄都给颠出去了。”
夏禾低着头,臊得红了脸。
若是说亲密接触,两人也是有过的。
而且那时还是两具身子紧紧贴着,可今日却是碰了碰手,夏禾就没受住。
方才那一下都不像是摸到了手背上,而像是抚上了她的心。
接下来的路,夏禾走得晕晕乎乎的,也不知怎的就到了那茶馆。
夏禾将板车的绳子固定到木桩上,低着头装作摆弄车上的稻草。
对江城开口道。“到到了,就是这里。”
江城看她这娇羞样子,心中痒痒的,抿嘴一笑。
“你这怎么还结巴上了。”
江城说着,向前探了探脑袋,好巧不巧,他这个睁眼瞎找的位置还挺对。
两人此时是耳贴耳,面贴面。“不过就是摸了一下你的手背,若是以后真要行起夫妻之事来,你还怎么得了?”
这男人要是开了荤就很难刹住车了,此时江城便是如此。
还没尝到肉味儿,闻到肉香便把不住嘴上了。
便还想着调戏几句,却不料夏禾一巴掌把他的幻想拍了个稀碎。
“死江城,你若再敢跟我说这些混账话,我就把你一掌打死,等到了阴曹地府叫我爹爹教训你!”
江城挨了一巴掌,却不死心,还想说什么,却听到了罗锅老太的声音,只得乖乖闭上了嘴。
“姑娘带我们来茶馆做什么?我们这像乡野村夫,不像那读书人家,不懂得喝个茶。况且听说是茶馆的茶比一道菜都要贵呢!”
那罗锅老太嘴上虽这样说,但是眼神却放光。如果今天能免费去这里走一遭,此生也算值得了。
但是她这如意算盘打错了,夏禾可没钱带他们进去。
“进去倒是可以进去,只不过不是现在,再等半个时辰就可以了!”
“为何要等半个时辰?难道去茶馆喝茶也要讲究个时间吗?”
“倒不是,只不过现在去喝茶,要咱们付钱。半个时辰之后去,咱们不仅不付钱,或许还能得点东西呢!”
夏禾此话一出,罗锅老太和小厮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媳妇儿,要不你先让我进去,我这身子骨你也知道,还没好利索呢,若是落了病,以后苦的可是你!”
江城语气轻浮,但夏禾明显没听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别拿这个当借口,等你以后能走了,不论恢复的是好是坏,我都叫你下地干活,不能叫你只使唤我一个人!”
那罗锅老太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夫妻间密里调油的话。她看夏禾这个傻姑娘这样说,不由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