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武功极高,这一小串字眼,自然无法逃脱他的耳朵,却见他不怒反笑,难得地出言讥讽道,“下半身动物对送上门来的女子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看来他对这“下半身动物”的名号是介意到死了,要不也不会如此频频提及。
颜静自认为与这萧珏相处时间不长,她待人接物向来有点稀里糊涂,不明就里,果然不再理会萧珏,冷哼一声,算是嗤之以鼻。
随即,她竟然没有半点方才在殿上的慌乱,臭屁哄哄地就要去沐浴歇息。
萧珏耸了耸肩,有点无奈,也有点拿她没办法。这怪得了谁,是他从小对她的宠溺,放纵了她挑衅自己,虽然有时候心里头生气,但更多的时候他是气着气着反而笑了。
养虎为患这种事情怪得了谁,何况还是你情我愿的戏码。
“对了,今后人前切莫喊我名讳,切记。”萧珏对着颜静的背影嘱咐道。
颜静听萧珏又态度回复,也不记仇了,竟然娇俏可爱地回过头,烛光摇曳下,带笑的脸庞显得异常有生气和动人,“知道啦,爱计较的小气鬼。”
得,萧珏他又多了个外号,不过因了是她起的,他并怎生不讨厌,反而隐隐的在心里期待着下一个绰号的到来。目送着颜静的离去,萧珏长长的出了口气,今天真是“丰富”的一天啊。
可惜,即便是再丰富,他萧珏这辈子就注定被那个小女人吃得死死的了。
思及此,萧珏脸上竟然不着痕迹地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笨丫头,将来定要你黏着我。
他对自己有信心,就如他对当年的小觉有信心,颜静一定不会爱上别人一般。
毕竟这样的丫头,除了爱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么?
萧珏默默朝书房的方向走去,打开墙内暗格,却是一张泛黄的薄纸。
不错,这张正是当年独一无二的契约,上面稚嫩青涩的笔记是他的,而颜静这不学无术的小东西签个名签的简直如同八爪鱼。
他却看着看着,嘴角再一次心情大好地上扬,思绪转回当年。
颜静是他自小就认定了的小妻子,没想到他这样痴情、世间少有的好男儿给她一说竟成了“下半身动物”。
萧珏的脸犹如七月的天,顿时又变得沉郁,只有与颜静有关的时候,这位昔日的冷淡太子爷才会有如此丰富的表情,可惜旁人却无缘得见。
萧珏小心地将手中的薄纸放回暗格,又取了些专门备好的石炭放在暗格边缘,将旧的石炭取了丢掉。
他对于这张童年几乎儿戏的契约看得十分小心郑重,连收藏都是特别特别的上心,生怕会弄脏破损,连潮气都小心地防范着。
若是颜静亲眼见证这些,只怕就再说不出半句戏谑不屑的话语,本来萧珏这样的男子就极其容易让人心动。
不过萧珏那不爱解释的性子也注定了眼下的僵局,既然她记不清过往,他若是将一切都解释了,那他便不是他了。喜欢一个人,便用行动对心爱的人好,让她再一次爱上他,这才是萧珏的风格。
若是想说什么甜言蜜语,当年他就说了,然而却冷冷淡淡对她好了好几年,以至于那根木头半点都没明白他的心思。
萧珏不知道的是,如果当年颜静不是因了当年小觉的离开,外加爹爹的欺瞒和添油加醋,她也不至于拒情爱于千里之外,甚至对同龄的男子只有消遣之心。
当年的萧珏如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想必他说什么也要将颜静一并带回宫中,锁在身旁。
可惜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可言。
颜静得瑟地洗了个香香的花瓣澡,见萧珏人不再外阁,索性自己回了内阁,高兴不知愁来到的高兴。
她当然高兴了,这样就不用为身边那个下半身动物不时爆发的冲动而紧张。
此时她还不知道有个叫惠姑“灭绝师太”的“魔爪”即将伸到自己面前,对她来个——魔鬼式折,不对,是训练就要开始了。
翌日,她睡得正香,只觉一个力道有些粗鲁地将她拉起来,几乎将她的胳膊扯断。
“太子爷,您老人家不是答应了……”她一句话尚未说完,睁开迷蒙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看起来有四十余岁的宮妇。
她正冷冷地看着颜静,眼睛虽然不特别的吗明亮,目光却依然锐利如刀。她身后站着几个高大的仆妇,呈半包围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