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中人名地名均为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溯州省溯丰市中级人民法院的法庭上,一个身穿囚服、身材曼妙、皮肤白皙的年轻女子的背影站在被告席上,女子右手的虎口处有块淡红色的胎记。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被告人因为犯故意杀人罪,被依法判处死刑,立即执行。被告人有没有异议?”
法官看着被告席里站着的貌美女人问道。女子轻声回应。
“没有。”
“被告人是否要上诉。”
女子再次轻声答道。
“……不上诉。”
穿着囚服的女人再次被关回到监狱,等待着最高院核准后的死刑执行通知。五天后,女人终于盼来了自己的死刑,负责这个案子的刑侦队队长张淼,站在注射室外看着里面被自己亲手送上“死刑台”的女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丝毫没有想要挣扎反抗的意思,张淼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现在后悔走这条路了吗?”
穿着囚服的女人躺在床上笑了笑,眼角留下了一滴眼泪,张淼看着眼前的女囚,微微皱起了眉。
化妆镜里,张淼正在给自己的嘴唇涂上唇膏,时间正好是午休,刑侦队里的其他人都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憨憨的打着呼噜,只有张淼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偷偷的涂着唇膏,时不时的还抬眼环顾一下四周看看有没有人在偷看自己,因为这种行为与身为刑侦队长的她平时短发、干练的形象是不相符的。
就在这时,队里刚入职五个月的新人王菲儿慌张的冲了进来,张淼赶紧收起手里的化妆镜,王菲儿径直奔向了张淼,大口喘着粗气。
“干么慌慌张张的?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张队,有人报案在辉宏别墅区发现了一具尸体。”
听到这句话,队里的其他人就像通了电一样,一下子全都来了精神。张淼也没有废话就撂下一句。
“干活儿!“
大家伙儿就都出发了。
刑侦队一行人来到尸体所在的别墅区,这里已经拉起封条封锁好了现场。报案人是个身材瘦弱的中年男子。张淼看向该男子打算上前问话,男子看张淼用打量的目光看着自己,眼神开始飘忽不定,手脚也好似无处安放的模样。
“你住这吗?”张淼问。
“啊……对,我是那边那栋的。”
“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就……挖着挖着,就发现了。”
“你认识死者?”
瘦弱的男子连忙否认。
“不不!我不认识她。”
“那你到别人家院子里来挖什么来了。”
男子吱吱呜呜的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来。张淼干脆也没了耐心。
“带回去问话!”
两个队里的便衣赶紧上前想要控制住男子。
“别别,我说,我说,我是来挖树的。”
“挖树?”
“对,这是颗樱花树,我是前些天遛狗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虽然树苗我也能弄到,但长这么漂亮的也挺少见的,我问过物业了,这栋别墅的屋主已经好久都没有消息了。我就寻思……”
张淼抬头看了看眼前3米多高的樱花树,上面枝繁叶茂的盛开了不少樱花,给人觉得充满了生机,再看院子四周的布局,架好的木秋千,车库上的小动物壁画,院子中绿意盎然却充满杂草的草坪与鹅卵石小道。虽然这些都落满了尘土、饱经了风霜的洗礼,却仍然可以看出屋主生前是个内心充实而又美丽的人。
张淼又看了看被挖出的尸骨,尸体腐烂的非常严重,已经只剩下一具长发的枯骨了。尸骨的身上穿了一件红色的但已经有些破旧了的连衣裙。脖子上带着一条珍珠项链,手腕上也还带着首饰,一旁的法证拿着相机拍了一张照片。李菲儿看了看坑中的尸骨跟张淼开口道。
“张队,我去跟物业打听一下死者的身份。”
张淼看着坑中的女尸,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迷雅化妆品公司一楼的商品展示柜里,一只纤美的玉手从众多陈列的印有MIA标识的展品中拿出了一瓶护手霜,那玉手的虎口处有块淡红色的胎记。那是李美柔的手,美柔那如同天使降临的脸庞上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微笑着双手将护手霜递给眼前的一对儿小夫妻,并耐心的为客户讲解着这款护手霜的优势。美柔用着轻柔的声音。
“哈~您看,这是我们公司最新研制的护手霜,里面完全没有任何有害或者可以造成皮肤老化的化学成分,而且除了保养皮肤以外还有防晒的功效。”
说着话,美柔用食指从化妆品里轻轻的刮出一丝丝的霜液,均匀的涂抹在女客户的手上,边涂边说道。
“这款护手霜还加了一点点的香料,但不会太香,这是为了中和您身上的香水味道,非常好闻的,您闻闻看。”
说完,美柔轻轻的抬起女客户的手到对方的面庞前,轻轻的对着女客户的鼻头扇了扇手。
“是不是?”
女客户吸了吸鼻子。
“是挺香的,但我觉得是你身上的香味儿。”
“哈哈,不是不是,我不用香水的。”
“是体香!”
当然,女客户只是看美柔长相甜美可爱想跟美柔皮一下的,但看美柔没有把话接下去,只好转身问自己的小相公。
“你闻闻看?”
其实从一开始两人来到柜台的时候,男人的眼光一刻都未从美柔的脸上离开过。此时听老婆问话,赶紧下意识的接过话茬。
男客户闻了闻,回了一句。
“真好看!”
很快,男客户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
“我是说……真香!”
但一切都太迟了!此时,全世界的语言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女客户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
“真好看?你想说什么东西真好看呀?啊?魏天林?你倒是说话呀?”
这时,美柔的眼里也略过了一丝丝的尴尬,美柔赶紧低下头,抬手轻拨了一下右边耳鬓间的秀发,脸颊上也泛起了一抹红晕。男客户忍不住又看了美柔一眼,DNA不小心动了一下,以至于男客户的脸也涨红了起来。
“看!还看?就那么好看吗?要不要我帮你去要个微信啊?”
女客户一步步向前紧逼,男人则一步步的向后退去。
这个月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发生这样的事了,当然尴尬并没有什么,问题是美柔知道自己这单生意做不成了。
‘嗡、嗡’(手机的震动声)
美柔的手机震动声响起。美柔掏出手机一看,联系人那里显示的美心。
迷雅化妆品公司大楼外,李美心一个人穿着深色而又正式的衣服背着单肩包站在公交站前,身体面对着大楼的方向。大楼里美柔穿着工装从里面冲了出来,快步跑向美心。
美柔喘着粗气来到美心面前。
“来这么早啊?”
美心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了些许害怕失败的表情。
“美柔,我看要不还是算了吧。我都面试那么多次了。这次结果一定也是一样的。”
“你还没面试呢,怎么就放弃啦?跟你说我们老板人好着呢,不然她能从上百人中一眼看中我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看看你的长相,你的声音,你的身材,老板看不中你是才眼睛有问题吧。明明可以靠脸混饭吃,你非要出来打工!你再看看我的长相,我的身材,我脸上的青春痘,老板会看上我才有鬼吧!”
下午2点,这个时间大家基本都在工作,街上甚至都没有发传单的。没有人注意到车站这里,这一美一丑,一胖一瘦,一黑一白的鲜明对比。李美心看了看周围林立的高楼叹气道。
“这就是一个看脸的社会,我还是去送外卖吧,起码他们愿意给我一个工作的机会。”
“你不要放弃啊!你一个学会计的高材生,会四国语言,有着无限的才华,你去送外卖?你甘心吗?妈也会伤心的!”
美心看着美柔,眼眶有些湿润。
“美心!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这次也当是为了我,试一试!好吗?”
美心重重的点了点头。美柔牵着美心的手,两人走进了大楼。
李美心来到人事办公室,一位男HR看到李美心后愣了差不多三秒,然后看了看表,你早来了半个钟头。
“对不起!”
“没关系,那我们开始吧,你先……填一下这份简历吧。”
李美心从包里直接拿出了一份带有模板的彩色打印简历。HR接过简历。
“很好!坐吧。”HR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李美心?”
“是的!”
“你是学会计的,你精通四国语言?”
“是的!”
“可我看你之做的工作都是外卖员啊,发传单啊,服装厂女工啊这些?为什么呢?”
李美心有些哽咽了。
“我也想聘会计,但他们都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只因为我长得不漂亮,但我一点都不懒,我很努力的,我相信我面试的任何一份工作我都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HR作为一个人事,面试过的人无数,他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也听过各种各样的离职理由跟谎言,油腔滑调的,油腻的,慵懒的,有能力的,高学历的,高资历的应有尽有,但如此坦诚的人却很少见。
“老实说,我非常欣赏您的坦诚与自信。但我不得不拒绝您入职,如您所见,我们是一家化妆品公司,脸面就是我们公司的门面,即使是作为一名会计。所以……非常抱歉!”
李美心点了点头,泪水从美心的眼角急速滑落。
“没关系,我知道结果的,我知道的。”
李美心深深的鞠了个躬就离开了。HR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摘掉了眼镜,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跟着在椅子上转了个身。
李美心从一楼的电梯里出来,还在抹着眼泪,逃离似的快步从一楼的大厅走向门口,美柔正好看到了这一幕,赶紧迎上前。
“美心?”
美心见美柔叫自己,习惯性的摊开了双手,就像是孩子在渴求一个家人的拥抱一样,美柔立刻会意并张开双臂抱住了美心。
“我努力啦,我真的真的努力啦。”
“我知道!我知道你努力啦。”
美柔轻轻的拍了拍美心的后背希望可以安慰到美心,但数次面对这样的结果,美柔心有不甘,一把拉起美心的手打算去找人事问个明白。
“走,我们去找人事。”
“不用了,人家说的很清楚了。”
“不行,我今天非要弄清楚到底是差在哪了。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你。”
美柔强行拉着美心走向电梯。电梯门打开,美柔拉着美心从里面出来,气冲冲的一路杀向人事办公室,期间路过了办公区,远处的老板办公室里,一位穿着红色连衣裙、带着珍珠项链、留着披肩大波浪长发,长相绝美的女性注意到了这一切。
‘嘭!’
李美柔用力推开人事办公室的大门,连HR都吓了一跳。
“你说,我们家美心到底差在哪啦?”
“李美柔?”
人事话音刚落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简历。
“李美心?”
人事带着疑问抬头又看了一眼李美柔。
“她是你家亲戚啊?”
“是又怎么样?”
见李美柔的态度跟语气中充满了火药味儿,人事也没好气的挑衅道。
“不怎么样?但这份工作她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她聘个出纳也不是选美,她是学历不够还是专业不对口?”
“我是人事,我说她不合适,她就不!合!适!”
“行,你等着!我找老板评理去。”
“你敢,我叫保安抓你。”
“有什么不敢的。美心!跟我走。”
人事立马拿起电话,按了一键内线。
“保安,保安!”
‘咚咚咚’三声轻柔的敲门声响起,那位穿着红色连衣裙,留着大波浪长发的美女老板来到人事办公室,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三人。
“谁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人事跟美柔一看是老板,赶紧低头打招呼。
“姜总!”
“老板!”
美心也赶紧礼貌的低下头,轻轻的鞠了一躬。美女老板看了看李美心。
“美柔。这位是?”
“她叫李美心,是来面试公司出纳的。”
“李美心?李美柔?你们俩是……姐妹俩?”
李美心低声答道。
“不是的,我们……不是一家人。”
李美柔一只手搂住李美心,傲娇的说道。
“我们胜似一家人。”
美女老板点了点头。
“然后呢?面试没通过吗?小赵?”
人事小赵赶紧赔上笑脸。
“哈哈,姜总!是这样。这个女孩儿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很优秀,但我们公司毕竟是经营化妆品的,这女孩的长相……”
美柔刚要发作,美心赶紧拉了一下美柔的手。美心听到这话再次深深的低下了头。姜总很明显已经清楚状况了,看了看一旁卑微的美心。
“我明白了,但这孩子面试的岗位是出纳吧,我看看她的简历。”
姜总走上前,人事小赵双手将简历递给姜总。
“嗯,专业是对口的,也不算是名校毕业嘛。”
李美柔抢过话语权。
“她本来可以上名校的,都是因为我……。”
美柔本来打算把话接下去,但又考虑到是自己的家事并不太想让别人知道就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什么都会,她很优秀的!”
美女老板继续向下看着简历。
“哦?你精通四国语言。”
李美心害羞的点了点头。
美女老板将简历递还给了人事小赵。
“你……会做假账吗?”
李美心有点发懵的看着美女老板,跟着点了点头。
“会!”
美女老板笑了笑。
“我开玩笑的。”
美女老板跟着转头看向人事小赵。
“我觉得凭她的能力胜任这份工作是没有问题的。去安排一下入职手续。下周一到公司报到,别迟到。其他的、听人事给你安排吧。”
“谢谢。”这声谢谢虽然很轻柔,但里面夹杂的感激之情却无法言表。
美女老板微笑着回应了一下变要转身离开。
美心也不知道是哪个筋搭错了,开口便问道。
“您贵姓?”
美女老板又是一个甜美的微笑。
“我姓姜!”
‘咔嚓’一声,法医周江按下了相机的快门。接着开始公布有关红衣女尸的初步尸检报告。
“死者姜美熙!从尸体腐烂程度来看,死者从入土到现在大概有6年多的时间。死者身体各部分骨骼组织完好,说明并非因外部打击力致死。颈部软骨处也没有受损,说明也并非自缢身亡。从骨密度跟骨质程度的数据来分析,死者生前相当的健康。具体死因嘛,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化验。”
刑侦队的张淼带着口罩站在法医解剖室女尸的身旁认真的聆听着周法医说的每一句话。周法医继续说道。
“目前最让人费解的是死者的下葬姿势。”
两人同时看向解剖台上的女死者。
“死者虽然没有躺在棺材里,但姿势完全是保持竖直的,双手交叠于肚脐的位置,双腿呈自然并拢的状态。只有在家里人为亲人下葬的时候才会用如此庄严、安详的姿势。正常情况下一个凶手在杀完人埋尸的时候是不会有这么多讲究的。这说明为他下葬的人很可能是她的亲人。目前只知道这些。”
周江看了看一旁正在全神贯注盯着女尸的张淼,笑着打量道。
“怎么样?张队,你那么优秀,说说你的看法。”
张淼抬头看了周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