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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星星之火

皇上摒弃了所有人,待只剩我一个时,才缓缓道:“如嫔,朕有意要重新复你的位,只是眼下你没有立什么功劳,想来要是执意复你的位,怕是在后宫难以与众嫔妃和睦相处。”

听了皇上的话,我赶紧从床上弹起惊恐的道:“皇上,臣妾知道你爱护臣妾,但是就像皇上所说,臣妾一无功二无劳的,实在不宜让皇上费大心思复臣妾的嫔位。”顿了顿,我看着皇上认真道:“皇上,臣妾也并不在乎那些虚名,只盼望皇上心里能有臣妾的位置,哪怕,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皇上刮了刮我的鼻子,呐呐的道了句:“萝儿就是爱乱想。朕心里怎么会没有萝儿的位置。”

这是皇上第一次喊我萝儿,似嗔怪似宠溺的语气,让我沉醉在其中。若是今后遇到什么,今日有皇上如此的袒护,我就算是遇到什么,也定不会去觉得自己的命运多舛。

“萝儿,你听朕说。”皇上忽然凑近我拉低了声音道:“萝儿,朕召你侍寝已不是一两次了,之前朕不愿去强求萝儿,但现如今萝儿已是朕的女人,那这床上的东西朕就命人丢去了。以省得萝儿的麻烦。”

“谨遵皇上旨意。”我低着头,心里满满的漾起了幸福。

女人在爱情来临的时候,总是会失去抵抗力,就如此刻的我,只剩下嘴角满足的微笑来表明此刻的状况。

从皇上那回到西念宫的时候,我一直都在石凳上撑着手在发呆。嘴角一直保持着傻傻的笑容,就连尹沫来得时候我也未曾发觉。尹沫连叫了几遍,我才从发愣中走出来。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尹沫状似不经意的执起我桌上的茶杯倒了杯水,边喝边问我道。

“哪有什么?”我看了看尹沫,借喝水说道:“妹妹你自己看错了。”看着尹沫有些不信的样子,我急忙说道:“妹妹今日来时例行的陪姐姐聊天还是有什么事情说?”

“姐姐说得不错。妹妹今日是来跟姐姐说一件事的。”尹沫压低声音道:“姐姐,上次跟沫儿说得玉妃的事,姐姐打算怎么处理?”

本来心情很好的,此刻听到尹沫的话却觉得莫名难受起来。太多的事情,其实我之前一直是刻意忽视的。从我莫名其妙的气势落水来到这个古代,然后就是在这个古代受到的不平等的待遇,以及现在还在经受的流年。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有消失的痛楚,就像一条毒蛇一样蜿蜒到我身上和心里,成为我记忆深处最恐怖最不想见到和回忆的东西。如今却生生的被人唤起,令我措手不及。

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去经历那些,为何是我经历那些,为什么?

“为什么?”可能情绪颠簸的太快,以至于自己也失控了不少。为什么三个字近乎用吼得声音,让尹沫吓了一跳直问我什么为什么,问我怎么了,可是如今的我又该说些什么呢?

“没什么。”我收起了情绪,叹了一口气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尹沫还想说什么,我却不愿意在此停留陪着她消耗时间。她想跟上来,我丢了一个眼色给晚晴,晚晴随之便拦下了尹沫。庭院中只留下尹沫在那嚷嚷的和晚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屋内点着仍是让人安神的睡眠香,缭缭轻烟被笼罩在一个镂空的铁盒子内,只余铁盒子内的青烟顺着镂空的地方四溢。我凝神定着这个镂空的铁盒子,心里也是异常的安定。总想去逃避,却也知晓天下之大,是断不会让我逃避掉什么的。后宫这么大的笼子,我怎么会逃得出去,何况即使逃出去又怎样,一无才二无德的,人是要生活的,在这里我什么都不熟悉,又岂能在这世上安存。

可怜在这世上还有一个背景强大的家族,起不了丝毫作用。而后宫中的人,谁又能轻易相信去了。皇上是避风的港湾,所有一切荣辱的来源,皇上让生便生,让死便死,要赏便赏,要罚便罚,只可惜并不是我一个人的避风港湾。那么多人挤到这个安全的地方,适者生存,总会有些人活不下去的。

晚晴站在我身旁有好一会了,她只是看着我不说话。我自是知晓她的玲珑剔透,定是知道我此刻心情的起伏。而她平时又总是在提点着,后宫是不能让人寻了空子,得了什么把柄在手上,否则当真会不知道怎么的便死了。

“主子,你怎么了?”晚晴终究还是忍不住询问起来。我睁起有些无助的眼神望着她,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要想在后宫生存,除了皇上的庇佑外,终究还是自己要长点本事的。不管再苦再累,我总是要撑下去。

“晚晴,你能找些史书过来给我看看吗?还有诗词歌赋什么的,只要是皇上平时要看得,都给我找来。”我盯着晚晴不经心的道。但是晚晴听到却是极其上了心,她神速的走到我面前捂住了我的嘴道:“主子这是要做什么?”她眼神警戒的看了看四周,道:“若是要被人听了去,主子定是有一身麻烦。”

我不解的看着她,晚晴解释道:“主子,皇上平时看得那些东西,是断不能给任何一个人看得。天子天威,主子千万不要冒犯。”

我自是知道晚晴是误会的,但眼下看她严肃的样子我也是断不敢提皇上书籍的事。于是便问晚晴这西念宫有没有书籍可以一看。晚晴疑惑的看了我半晌,才答应晚膳后给我挑几本好的,以继我漫漫长夜的寂寥。

这一步是要好好提升自己对这个古代的认知,多学一些有用的东西,让自己有和皇上共同聊的话题,而非只是空洞的帮不上皇上的任何一个忙。这第二步便是尹沫让南国太子教武的事,只是这毕竟是大事,涉及到两朝的颜面,若是不小心被人寻了空子钻去,怕也对我不好。眼下只有尹沫平日里进我西念宫频繁。西念宫我看地方也大,若是能寻个皇上高兴的日子求了皇上,让尹沫搬来同住,也好省了她来回的时间和精力,更是好方便教我一些基本的,以防来日天的变幻莫测。

不过现下是请不了了,刚刚是给尹沫撂了一个脸色,怕是尹沫也不会好得这样快,总得和我呕几天。再过几天,我便得了空去看看她。

我和晚晴正在内室聊天时,香儿从外面进来对我道:“主子,徐公公来了,说是赏了主子好些东西呢。”

“哦,是吗?”刚刚还是一脸的愁闷,此刻听了这些也是极其欢喜的。皇上私下对我说是要复了我的嫔位的,我虽是不在乎嫔位这个位置,但是皇上对我的这份情谊却是我忽略不了的。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便带着晚晴和香儿出外去看看。若是还是那些俗气的金银和首饰,我便打赏一些给她们,若是医药,我便是自己留一些,给晚晴她们一些。除了这些,我倒是想不出皇上会送什么东西来了。

“如嫔小主安好,奴才特奉皇上旨意送如嫔小主一些吃穿用度的。”徐公公见我出了西念宫内室,有些殷勤的福身道。

我点点头,看着宫女托盘上端得那些衣服首饰,心下已经分配好了它们的去处。随即便让香儿和晚晴收了下来。

“烦劳徐公公替本宫谢谢皇上。”我微微低头说道。

“那自是当然。如嫔小主,除了这些东西,皇上特命奴才带了这个千禧结来,说是送给小主。”徐公公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玉的千禧。

我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但晚晴和香儿却乐开了。香儿更是在旁边嚷道:“主子,千禧结在民间是丈夫亲手做了送个妻子的,表明是要终身爱护的意思。”

听到香儿的意思,我紧紧的捏着这个千禧结贴在心口,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皇上当真是把我的话听了进去,那便好,只要心里有我一点点位置,我便会竭尽全力的去努力。

用完晚膳后,晚晴便拿了一些书过来,说是从依水宫搬过来的,还有一些是原先西念宫便有的。眼下就是我面前的这一些有些孤僻难认的字了。

现代的字大多简单,若是不认得的字还可以去翻阅翻阅字典,可是这古代繁杂的字,也不知道要究竟怎样去解释。晚晴倒是个学过这些的人,可一晚上下来,我这统共知晓意思的也就几篇。几个小时的时间,我将那些孤僻的字通过晚晴的描叙将它一一重新写了记录下来,也好方便以后。只是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虽说我并不是很累,也不怕累,但是晚晴又怎么能受得了这些。我也没有任何权利去要求她为我做这些。

这个办法不通,便只好另想他法了。怎么样去利用有限的资源去为自己营造一个最好的生存环境,我这是该想想了。若是一味迷糊,既对不起所有对我寄以厚望的人,也伤不起自己和皇上好不容易得来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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