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两位优秀异者的孩子,虽身为自然人,但似乎并没有受到排挤或是嘲讽,每个人都对我出乎意料的好,就连军团中最有声望的团长都会经常来看望和慰问我,会带我出去玩,会和我谈心,但我从未对他袒露过心胸,我认为他配不上我这样敬勤,毕竟我也从没相信过他就是了。
当然,我在教室昏迷这件事,很快传到了他耳边,他倒是二话不说的,派来几位军团的人,还请了医行者帮我反复检查,发现没有问题后,才把我送回了家。这一切都是老师在第二天告诉我的,其实我心大的很,虽说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但我也还是以应付的态度答复了校长,同学,老师.....这些虚伪关心我的人,至于这位团长,我想不久后,他便会把我叫去军团区“审问”一番了。
晚上回到家后,面前摆着许多佳肴,正当我有些疑惑时,良叔开口了。
“真的没事吗?奇数。”良叔问我,不知是出于工作,还是真的担心,这个人照顾了我有十几年了,倒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但他真的很难看透,像一块磨砂玻璃一般,你明明可以看见它所照映的东西,但却看不清楚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总之就是不知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我没事的,只是没吃早饭,有些饿,才会晕的嘛,医行者不也说了吗?”我用我专业的牛郎式微笑回应他。
“那就好,如果你出了什么问题,我可就麻烦了。”
“知道了。”在这种重要的晚饭时间,还要这样无聊的对话半天,很让人疲倦。
我受不了这样的对话,和这样的气氛,便以最快的速度搞定了晚饭,准备去冲个热水澡,把疲惫冲个干净。可我刚踏进浴室,就听见良叔和人在打电话,虽然偷听他人的隐私是不太好的,但良叔好像是在躲我一般,所以我开着浴室的水龙头,让水慢慢地流着,在下边放上凳子,水珠打在凳子上发出的淅淅沥沥的声音,如果不是非常仔细听的话,这声音就像水珠打在人的身上时发出的声音一样。我偷溜出了浴室,把耳朵贴在饭厅的隔墙上,从这个角度,良叔是看不见我的。
“今晚吗?会不会太早了?”良叔焦急不安的声音,我是很少听见的。“可他才刚......,好吧,既然是命令,那我就会认真执行,好.......,再见,loyal。”看来是军团里的任务,我也无心再听,又溜回了浴室,快速地洗了个澡。
当我出来时,良叔已经离开了,每一天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三个小时,他毕竟也是一位军团的士兵啊,但似乎不是异者,因为他只负责军团的跑腿工作。
“看来今晚会很难睡着了,哎.......”自言自语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我把搭在肩上的毛巾一并丢进了智洗机里,抓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了镜子面前,“还是很普通的样子嘛,真搞不懂为什么会有女生喜欢我,果然还是因为身材吗?”我摸了摸我的胸肌,虽然并不是那种完美的健美身材,但也是在众多男性中可以脱引而出的,“我在干嘛呀,这简直是在自恋。”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挤了挤脸,做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讨厌的表情,我不忍再看,转身走向房间。
房间里也就一张床,一张大书桌,极少的家具显得整个房间大得出奇,无论是地上还是床上,或是书桌上,都堆满了书,我从不肯让保洁的机械姬进入我的房间,因为我十分的害怕她会弄坏我的书和我的研究,这些都是十分重要的资料。我看了一眼明天的天气预报,天眶的天气是由中央局控制二氧化碳含量和自我研发的改量药剂混合体,由机能组发送到大气层从而自由改变天气,每周一次科学的定制天气,让人们可以预判事情的安排等.,我是很赞同这种做法的,毕竟少了许多污染。
“明天是阴天啊,那得带防雨膜才行啊。”我边说,边把床上的书抬起放在地上,突然看见窗外的月亮,圆润得不像样,白洁的颜色纯洁得像刚出生的婴儿,更显得周围的黑夜寂寞而恐怖,通向深渊的黑暗,我打了个响指,窗帘关了回来,不允许一丝黑暗照入房间。
“明天早上吃什么呢?”我思考着每天都会思考的问题,“自然人就得像自然人一样嘛。”我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又开始了我自己的“研讨会”。
似乎我很快就入睡了,我的睡眠很浅,加上有时精神很差,所以经常无法分清我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但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场景让我感到恐惧,一只三性兽出现在了我眼前,天眶分安定区和野护区,野护区是军团重点军练基地,那里有军团研发的变异野兽,都是用普通的动物加以研究,用来战斗的变异种。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惊讶的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上几倍的怪物,汗珠不停的从额头往下流,甚至有些流进了眼睛,我用左手在眼睛位置上用力的擦了擦。
我紧张的瞥了瞥周围的环境,“这不是家附近的空地吗?”想了想,便小心翼翼的往后退,眼前这个怪物并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不停地在喘气,“他看不见我吗?”我虽心有疑问,但脚步并没有因此停下。
当我已和野兽有一段距离时,这个刚还眼中毫无声色的怪物突然开始嘶叫起来,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隐隐约约闪着一丝蓝光,并开始慢慢移动,向我奔来,我下意识的转身开始跑起来,毕竟我知道开打也毫无胜算。
“为什么这里没有人啊!”无论多累,我的大脑是绝对不允许脚停止运动的。
脑里不停地在回忆这一段路的路况,身后那急促的脚步声和可怕的嘶叫声更使我慌乱,“我记得前面拐弯有个公园,说不定公园有人。”
我这样想着,加快了速度。
当然知道人的一生不可能顺顺利利,更不可能完美无缺,应该不会有人希望在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吧,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意外总会发生在希望的前头,正当我转弯时,不知被脚边的什么东西绊倒了,腿一下像没了知觉一般,无法挽回,最终还是摔倒在地,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使我的心脏像被刺穿了一样,全身都痛了起来,怪兽的喘息越来越近,我努力的翻了个身,看到左腿膝盖上的鲜血,还在不断往外流,我咬牙一狠心用沾满泥土的手捂住了伤口,试图止血,用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拖着左腿缓慢的向公园里的儿童娱乐设施走去,刚走到一半,那一阵喘息似乎越来越近,我闭上眼睛,拼命想着该怎么办,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我转过身,瘫坐在了地上,我不知道这只三性兽会对我进行如何的攻击,或许撕咬,或许我的头会被直接吃掉,也可能是腿,是手,我心中在祈祷,可能在期待着奇迹的出现,这个奇迹会是什么呢?期待会有某人来救我吗,还是这只三性兽突然猝死倒在我的面前,当然,内心更希望的是第二种可能的出现,似乎这样我才可以悄无声息,平淡的回到我的生活中,那一如既往的生活中,而不是出现在明天的头条上,“一年轻自然人于儿童公园被撕咬致死,其凶手并无线索····”之类的,出现这样的头条我可能会死不瞑目吧。
我紧闭双眼,耳边却听不到野兽的喘气声,满脑子只有我喘着粗气,心脏狂跳的声音,我的血液似乎开始凝聚,滚烫炙热,左腿的疼痛好像也因紧张而消失了。我鼓起勇气睁开了双眼,眼睛随着惊讶瞳孔放大了,这只三性兽死了,死在了只离我一尺之外的草坪上,全身上下插满了类似结晶碎片一般的剑体,密密麻麻,那结晶体与我的鲜血一般通红,我吓得愣住,忘记了自己还坐在地上,当我看向那应该是布满鲜血的左腿时,血迹消失了,草坪上没有任何一滴红色的液体,全是三性兽那恶心又充满臭味的绿色粘液,那是它的血。
我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三性兽,我内心充满了恐惧,却又充满了求知的欲望,我想知道这些结晶,会不会是我的血凝集而成的,我试探着往前走,结晶体融化了,像水银一般回凝,往我的身上开始流淌,三秒钟的时间,这些血从细胞缝隙回到了我的体内,我感觉身体被填满,非常难受,我又看到了飘散的红色丝带,我知道我又昏倒了,不知道能不能醒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我那还没回答问题的父母。
“起来,你这废物,起来啊!”我感觉有人在用脚踢我,可是我却无法清醒,无法看清这个喊我废物的人到底是谁,我只能听到她的声音,没错,是她,是女性的声音,声音慢慢的模糊,我似乎又换昏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