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荣想了想,她最想要的还是医书,可是医书与其管齐公子要,那还不如跟许大夫要。家里其他人的话,那肯定是银子了。可是毕竟还是师傅担着名义,若是让师傅开口管齐公子要银子,那有辱师傅清明。
到底该要什么呢?
江春荣一时间还真得有些想不出来。
“没关系,如果你没什么想要的,那就不跟齐公子开口了。”许大夫见江春荣一直不开口还以为江春荣医德昭彰只为了治病救人。
不要。那不成!
江春荣急了,赶紧想了想自己的俩宝贝闺女,对了,娇娇一直想着给村里挖一条水渠解决用水难的问题,还有灵儿,那丫头一直想着学习厨艺改善一家人的吃饭问题。
“师傅,这样吧,如果齐公子想开口报答的话,师傅能不能跟齐公子要两本书,或者是两个人。”江春荣开口道。
许大夫有些糊涂了,这又是书又是人,江春荣到底是想要什么?
“师傅,不瞒您,我闺女娇娇一直觉得咱们白水村用水困难,想着能改善这种情况,可你也知道咱们白水村土质不适合挖井,所以娇娇想着能把后山的水引到咱们村再灌溉田地,还有灵儿,灵儿这丫头嫌弃我做饭不好吃,想着能在厨艺一途上有所精进,所以我想如果齐公子能找到两本这方面的书,实在不成介绍两个人来也成,就来指点我俩不成器的闺女一段时间。”
江春荣担心许大夫误会自己是想要仆人,赶紧憋着一口气把话说完。
许大夫听完江春荣的话怔愣了许久。
这江春荣一个农妇会外用医术就已经够稀奇的了,没想到她那俩闺女还如此的上进。
要书?
“春荣,你识字我已经清楚了,你俩闺女也认识字?”许大夫觉得这一家人更神秘了。
“娇娇认识,灵儿还小,她不是我捡来的嘛,还没来得及教她识字。”江春荣总觉得许大夫在怀疑自己一家人。
“嗯。看来陆玉峰也不是一无是处。”许大夫松了一口气,若是灵儿也会识字那许大夫的怀疑会更盛,不过陆玉峰确实进过几天学堂,大概是他教的江春荣和陆娇。
江春荣见许大夫似乎不再怀疑自己一家人也松了一口气。
许大夫跟江春荣出去的时候手里揣着一本书,正是之前马铭帮他抄录的关于他疑难杂症的一些见解。
“找到了,师兄,你看,这就是我之前关于癫痫这种病的研究。是我根据古医术里的记载,再加上这些年见到过的病人总结出来的。这医书记载,由于风、火、痰、瘀为患,导致心肝脾肾脏等器官失调,肝肾阴虚继而导致癫痫发作。
所以按照发病机理而言,咱们通常采用定痫熄风、平肝邪火、祛痰开窍、活血化瘀的法子来治疗。
简而言之就是齐公子的病情想彻底治愈不容易,但是咱们可以在稳定他病情的基础上,减少病发,继而逐渐的克制住,只要这病的发作越来越少,咱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许大夫一边给李大夫看他所撰写的书籍上的一些见解一边解释给齐凌睿和其他人听。
齐凌睿都已经激动坏了,他为了这病不知道请过多少大夫,每位大夫几乎也都说这病不易治愈,当听到许大夫说也只能克制的时候其实他是有一些失望的。
可是越听越觉得这许大夫还是靠谱的。
是啊,只要在克制的基础上不让这病发作不就达到目的了吗?
若是这病一年发作个一两次,其实他还是能够接受的。
而且按照这许大夫的说法兴许这病的克制期会更久。
那不就不影响他帮助六哥了吗?
“许大夫,您能再具体的说一下该如何治疗我这病吗?许大夫,不瞒你说,我为了这病已经愁苦了十几年了,若是许大夫能够帮我治好病,我可以引荐许大夫进太医院的,或者许大夫有其他的要求我都可以帮忙。”齐凌睿迫不及待道。
“齐公子,你既然来找我看病,那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脱的,我身为大夫,为患者治病本是应该做的,怎么能谈报酬……”许大夫下意识开口,可是转念想到江春荣的索求又及时的住口。
“咳咳,这样吧,如果我能帮齐公子治好病,只希望齐公子能帮我办两件事,至于进太医院一类的就不必了。”许大夫道。
齐凌睿怔了一下,赶紧起身对着许大夫作揖,“别说是两件事,就是一百件也无妨,只要许大夫确实能帮我治好这病。”
齐凌睿无疑不是蠢笨的,话并没有说得太满,主要是这说是一回事,真的能凑效又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以前那些大夫也说的很好听的,可最后不还是都败兴而归。
“师弟,那你就说说给怎么给公子治病吧。”李青在一旁看的云里雾里的,他是相信自己的师弟的,可是又觉得师弟今日有些奇怪,师弟的脾气他清楚。
若是那么看重报酬,就不会来这穷乡僻壤了,可是师弟又没有拒绝齐公子所说的报酬。
难道是师弟猜到了齐公子的身份不成?
不过虽然自己没有说的太明白,但是齐这个特殊的姓氏,再加上齐公子开口就说让师弟进太医院,看样子师弟八成是觉得让齐公子做一些小事不算什么才故意没有推辞的。
“好。”许大夫对着李大夫点头,然后对着齐凌睿道,“麻烦公子把胳膊伸过来。”
齐凌睿走到许大夫跟前,小厮阿四搬了凳子桌子过去,江春荣放了诊脉的脉枕,许大夫便开始帮齐凌睿诊脉。
许大夫诊脉的时候很专心,虽说他是信了江春荣的治疗办法,可是他还是想从内用一途上再想想是否还有其他的办法,可是从内用上来说也只能够测出这齐公子五脏六肺里哪一些器官异常该如何调制,当然调制好了对齐公子的病还是有一些作用的,可是成效甚微,而且得长期吃药。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把该做的都做全了,然后才又开口,“如果齐公子不着急走的话,这段时间我会帮齐公子下针,然后再配上药物,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齐公子自己要学会调节自己的心情。”
“调节心情?”齐凌睿对于下针和吃药倒是不意外,毕竟之前那些御医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调节心情?
“公子是否遇到一些刺激的事情便会紧张,一紧张便会特别容易犯病?”江春荣见状在一旁问道。
“是啊。”齐凌睿震惊道,上次犯病好像就是被其他几个皇子给嘲笑了,他没忍住就犯病了,现在每天晚上做梦还是那些皇子和王侯子弟看着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他嗤笑的样子,每次想到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就没错了,我师傅是想让公子能想到一种可以克制这种紧张情绪的法子,只要公子以后不会再紧张,那这病也就不会那么轻易地犯了。”江春荣道。
“可?”齐凌睿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他自然也不想被那些人的话影响,可是哪儿有那么容易。
他一个出身低微的皇子,又有病,自小便被人耻笑长大,即便是有六哥的庇护,可是他不想六哥一直为了自己跟其他人不和。
“公子,你就相信师傅吧,公子只要心情好了那病情肯定会好的,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想心情好的事情,若是遇到有人针对就针对回去。”江春荣猜想这齐凌睿虽然身份高贵但是也未必没有烦心事。
一个有病的人最害怕的就是被人耻笑,而且这齐凌睿看似阳光的外表下是一双有些忧郁的眼睛,她相信自己不会判断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