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云在半空中一眼便看到了韩子书,眼神冰寒彻骨,‘偷云掌’迫不及待的大吼一声。白骨森森的骷髅手掌冒着阴阴的寒风呼啸而出,向着下方的韩子书等人抓去。春雨稍小了,或是在为着阴气森森的骷髅手所震慑,带着疾风冒着寒气,气势逼人。韩子书等人依旧沉湎在悲痛之中,这种情况下更是毫无还手之力,在这跨越了一整个层次境界的强者面前就像是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绵羊,孤独无助绝望凄寒,就像是一只狂风滔浪中无助的小舟,随时可能灰飞烟灭、、、、
广云前半生叱咤风云,为云天门杀伐征战,扬威占地,收服了众多门派,留下了赫赫威名。后隐退云天门后山之中,与师兄广雨闭关修炼,更是不多时便突破到了天灵境,顺风顺水。像今天这样杀戮石天宗这样的小门派更是不知多少,从未失手,骄横凶蛮中谁能与其争锋。
“咔嚓、、、、”
一声骨裂声,传到了正自胸有成竹的广云耳中,面色一僵,接着及不可思议的看到自天际突然射出一支乌黑长枪正钉在白骷髅手掌上,接着瞬间粉碎。
“啊!谁?”只见那长枪径自凭空消失,广云一句话还未说完。“嘭、、、、”只见那长枪正从广云头顶打来,枪杆不偏不倚正中向头门盖。“噗通、、、、”广云就势来了个标准的驴打滚摔在了地上。“妈的个、、、、、”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有黑影一晃,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脸上就挨了一巴掌,且左右开弓连打了十几巴掌。
广云晕头转向模模糊糊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平头男子,虽然脸颊肿胀,但是顾不得其他冲着远处急喊道:“广鹏,快,给你师父传信、、、、、”
“不用了,你说的是他吧!”平头男子手中提着一满头绿发的老头,像死狗一样往地上一扔,“娘的,这死狗可真重!”
广云正自纳闷,低头仔细一瞧:“师兄?妈呀、、、、这、、、、这、、、、”吃惊之下亡魂皆冒。‘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上、、、上仙饶命,不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广云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空谈,对面这位明显高出自己不知多少层次了,得赶紧服软啊。
那平头男子嘴一撇:“你倒是没得罪我,只怪你倒霉,偏要去招惹韩子书。”
广云听完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平头男子一手提着广云,一手提着半死不活的广雨,‘噗通噗通’往韩子书他们旁边一扔:“敢问可是韩子书韩公子?”
韩子书从沉痛中缓缓回过神来,震撼的看着这一幕,疑惑的道:“我就是韩子书,多谢刚才出手相助,请问壮士是?”
“啊,终于找到你了、、、我名唤腾飞。”平头男掩饰不住的兴奋,“韩公子,我的事情稍后再说,咱们先解决眼前的事吧,嘿嘿。”
“嗯,”韩子书缓缓立起,瞪着通红的双眼向广云广雨走去。
广云面色发苦暗道:糟糕。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急时刻,终于激发潜力充分发挥出厚脸皮的精神,赶紧跪地求饶道:“韩、、韩公子、、、、韩老爷、、、、这事跟我没关系啊,都是我师兄广雨一手策划的啊。”说着一指广雨。
广雨气极反笑:“你、、、、你、、、、”
韩子书一个箭步跨到广雨面前,向其天灵盖一拍。因其被腾飞禁锢住了,毫无还手之力,顿时脑浆四溢一命呜呼。可怜可叹,一代隐士强者刚出江湖刚打个照面还没来得及翻腾就身陨道消了,可谓是天道有轮回,不作不会死啊!
“害我师父者,当杀!”韩子书面寒如冰,眼底里深埋着无法言喻的伤痛,虽然手刃仇人但师父也难以复生了、、、、踱步到广云面前怒骂一声:“一丘之貉、、、、”转念沉思下,停住了下压的手掌。
广云面如土色冷汗涔涔:“啊、、、饶命、、、饶命啊、、、我、、、我就是一条狗,以后就是你的一条狗、、、、”广云也豁出去了,在生命面前什么尊严什么脸面,统统不值钱,保命要紧啊!
韩子书厌恶的把他踹到一边。走到石然子身边,轻声道:“师兄、、、、”石然子显然还沉浸在伤痛之中,双眼木然摆摆手:“师弟,你看着处理吧。”韩子书点点头。五彩石的话又回荡在耳边,要振兴宗门就不能只凭自己的心意去做,理性思考一切从大局考虑。
遂朗声对着天空众人道:“害我师父者,当杀。攻我宗门者亦有罪。但是,愿归降我石天宗者,视其将功补过。”
牛昆、广鹏、玄云、冷石皆下跪,甘愿臣服。韩子书点点头,又颇有深意的看了广鹏一眼。
“好了,现在各回各派。两日后我有要是宣布。”
众人散。
“韩公子,那广雨已死,这广云怕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了。这边事毕,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也要回去交差了。”腾飞走过来笑语道。
“腾飞大哥,我们之间是有什么渊源吗?”
“呵呵,到时你自然会知道的。”腾飞不愿透露的太多,“告辞。”说完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际。
“多谢相助了、、、、”韩子书向着远方拱拱手。
腾飞的身影早已化作了一个极小的光点融于云端消失在了茫茫的尘风中。同时带来的是道法高深的神秘;修炼一途的永无止境和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漫漫征程。生活,生活,漫漫无尽的苦路,咽泪吞声,听自己疲惫的脚步。大仇未雪,佳人顾盼,步履始启,何以言累。韩子书的眼睛深邃漆黑,精光闪闪,热切而坚定,将来终有一天我也会走到这一步的,并且不止步于此。目光由远处收回来,狂热激动地脸被温暖平和所取代,嘴角轻轻扬起。
缓缓转过身。此时场中只剩下石天宗诸位弟子和广云。石然子无意间眼角扫过,双目微亮显然吃惊不小:“小师弟,你、、、、”一句话未完,赶紧起身向韩子书行宗门大礼,众师弟才反应过来紧随其后。韩子书更是吃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慌忙前去搀扶众位师兄:“师兄,你们只是何意?”
石然子甩了甩头,将心中悲痛的情绪压制了下来,“呵呵”宽厚的笑了两声,“师弟,以后你便是我们石天宗新一代的掌门了。”看到韩子书更加疑惑的表情,耐心的解释道,“师弟不妨摸摸眉间,那便是我门的掌门印信-----火月。”
韩子书恍然大悟,才想起魔天陨石的话,忙道:“师兄不可,我做不了掌门的,我传给你、、、”
石然子安慰道:“师弟,切莫推辞了。即是有印信在,那便是得到了先祖的认可,也得到了师父他老人的认可。”话到此处,众人的目光不觉又汇于石诗那破损的遗体上。悲戚戚的氛围顿时笼罩全场,压抑而悲痛。
“那个、、、那个、、、呵呵,恭喜韩宗主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一直立于旁边的广云不合时宜的尴尬插话道。可是下一秒他就后悔了。世界上有两种事是庄严而凝重的:一是沉醉在甜蜜爱情当中的场合;二便是沉浸在哀悼气氛中的时候。这无异于猎豹突然闯入了正在分食美味的群狼当中,更如手拿一根竹竿捅了一窝正在酣睡中的马蜂。
石土子猛然抬起布满泪痕灰白的脸,爬满血丝的双眼瞪的溜圆。广云心里‘咯噔’一声,讪讪道:“家师过世,老夫亦心声愧疚,诸位、、、、、节、、、、节哀啊!”说完露出伤痛的表情。
韩子书毫无血色苍白的脸如寒霜冰髓眼神冰冷,锐利的目光紧紧逼视着广云:“广云,我重伤的时候尚与你有一拼之力,现在我巅峰状态,杀你直如砍瓜切菜,若是不信当可试试。”
狂风止息,骤雨消退。四月的春天还在与寒冬僵持着。
广云头上的汗却止不住的往外冒,不断挥袖弗汗,以掩饰胆怯和尴尬:“当、、、、当然,当然,不敢,不敢、、、、”
“我师父遭此横难,可是也有你一份功劳的啊、、、、”韩子书沉声说完这句话,深深的吸了口气。短短瞬间,直如万年般煎熬,冰火两重天,地狱天堂轮番转,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攫住,像猴子尖利的爪子在挠,“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念你修行不易,你走吧。”
广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轻易就放我走了?诧异之后便是大喜,刚想道谢告辞,恨不得溜之大吉。紧接着就是满脸的狐疑,眼珠滴溜溜转两下:“咳咳,韩宗主,小老儿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
韩子书转过身子冷冷得看着他,地灵境雄浑的灵力滚滚散发出来,双手背于腰间不怒自威。广云吓得一激灵,慌忙摆手:“别、、、别、、、宗主别误会,我、、、我想加入贵宗,给个管事长老之类的就行。”一句话越说越溜像机关枪一样喷射出来,缩紧侧脸,双手掌心向外架于头顶,一副被动挨打的样子。韩子书一愣,威势如大潮般退去。石然子则‘噗嗤’不觉笑出声,走到韩子书面前轻轻耳语几声,两人心有灵犀的点点头。“好吧,就委屈你先做个客卿长老吧,你回去安排下云天门事务,明天过来吧。
广云长长的舒口气,去他娘的一代宗师,风光一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脆弱的是个屁,一切都是过眼云烟,还是保命要紧啊,哪还顾得上高人前辈的潇洒风范。屁颠屁颠的向韩子书道完谢,一溜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