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张旭的话之后,考虑了一会儿,一齐点头,道:“这事好像可以。”
晕倒,什么叫好像可以?可以就可以,不可以就不可以,怎么叫好像可以?张旭腹诽道。但也不好没多说什么,随即就让那些海军的水手士兵,把仓库里的弹药都搬到战船上去。随后他就去向执政官报告。
这时,由于已经是五月下旬了,前天执政官刚刚进行了第三次轮换。现在执政官已经是孙氏族长孙不三和郑氏族长郑岳。这两个族长一听要和宋国议和,也没反对,说道:“小后生,这议和你如果认为可行的话,那就去做吧。”
张旭说道:“这是一件大事,应当召开元院会议,商量一下,应当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两位执政官便听从建议,当天便召开了元老院会议。元老院虽然有人对宋没有好感,但也不想这仗没完没了地打下去,没费多大的劲,就通过了。
去跟宋国议和谈判,光只靠徐无双张志远肯定不行。他们可不懂得谈什么,提什么要求。对于这古代的谈判,其实张旭也不懂。看来看去。目前整个基隆,熟悉大宋官场又懂得古代谈判,只有韩氏姑侄两人。张旭便把她们两人找来一齐商量。
她们两人来后,张旭便问道:“两位韩姑娘,你们说一下,现在我们去和临安南宋朝廷议和,他们能够接受么?”
韩竹韵说道:“宋与历朝历代皆不同,与他国战战和和,实乃平常事,也不足为怪。我们现在去议和,应当可以。我猜想连接两次在海上战败之后,他们消耗肯定也轻不了,再打也难以打下去。他们内部肯定也有人有心议和,只是没说出来,我们不知道。”
张旭点头道:“那行,我们现在就去和宋朝议和。不过,两位韩姑娘,你要跟我一起去,好做个参谋。”
韩竹韵说道:“我们两人一齐去可以。不过,我想有一个条件,想你帮我完成。”
张旭说道:“什么条件?想要我帮忙杀了史弥远给你爹爹报仇?”
韩竹韵摇头说道:“我知道以现在大基国的实力,还做不到这点。也不指望现在能够报仇。但是,我希望在议和时,随便能把我们韩家还能找到的人,还给我。还有,把我爹爹的骸骨还给我。好让我给他老人家下葬,入土为安。”
张旭惊讶地说道:“你爹爹应当已经被人下葬了吧,就算是政敌,也绝不可能把他的尸骨随意丢弃吧?还是不要去动他的尸骨,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吧。”
韩竹韵说道:“那能一样么?那些人随随便便地挖个坑,拿点土一埋就算,那能一样么?我把他老人家贵骸移到这边。也好逢年过节地给他老人上坟扫墓。”
张旭说道:“行行行,我答应你。”
当水手们把仓库里不多的火药炮弹全部搬上了船之后,张旭便带着韩竹韵,韩梦蝶两女,登上了鲲鹏号旗舰,和徐无双,张志远一齐,带着大基海军,开始向南宋杭州湾驶去。
却说临安南宋朝廷,史弥远刚刚复起不久,报复了罗日愿,清洗了政治对手之后,以宰相之身,兼任了枢密院使,然后就迫不及待地给李全下达了一个命令,期望用一场军事胜利来洗刷自己惹下的血腥仇怨,并且巩固权力,提高声望。为此,他每天都要关注枢密院收到的各种奏报,希望能够尽早得到海上大捷的消息。真可谓是望眼欲穿。
可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刚过了十天,这天他向往常一样,到枢密院去例行值班,便收到了明州传来的奏报。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差一点晕了过去。只见奏报上面说道:水师大军征伐流求,敌船快炮利,又误中埋伏,惨败而归。出海时二万七千官兵将士,一千余艘船只,只剩三十艘船,三千水师将士得还,其余皆失陷于为敌人。出师主将李全身受得伤,生死未卜。
史弥远看到这个消息之后,急忙召来自己亲信手下商议。他的四个亲信手下薛极、胡榘、聂子述和赵汝述,因为名字当中都带着木字,被称为四木。当四个人被召来后,史弥远便把消息告诉了他们,让他们想办法。
薛极当即说道:“相公大人,这事简单耳,把所以的罪责都推到李全身上,说他骄傲狂妄,轻敌冒进,指挥失当,以至招此大败。理应就此斩首,以谢朝廷天下。”
史弥远说道:“本相自然知道要把一切罪责都推给李全,不过,胜败乃兵家才事,岂可斩杀将领,以寒他三军将士之心。何况,败军之将,更容易收服为我所用。”
薛极连声吹捧道:“相公英明。”
史弥远对他的拍马不置一词,便又说道:“但本相现在要问的是,对流求事如何善后?现在朝廷一方面钱粮费用严重匮乏,另一方面水师兵力也严重损耗,暂时已经无力再出兵征战,如何将流求之事解决?”
那个薛极说道:“这种贼匪,大都贪财好色,既然剿不可灭,那就用抚了。将其招抚下来,那便是朝廷命官,相公下属。若相公不喜彼等贼匪,日后自有千百条法门,将其暗算斩杀。”
史弥远冷冷地说道:“谁喜欢那些海匪水寇了?不过,现在朝廷无力出兵,还是先招抚了一了再说吧。薛会之,你既然倡议此事,那就由你去办吧。”
薛极大喜,连忙嗑头道:“多谢相公大人。”
薛极从史弥远手里接了任务,便开始盘算怎么说服流求接受招抚,盘算了一天,自以为已经有了定计,正想着该从那儿上船去流求呢,突然自己手下一个名叫邓夏的小官,跑过来对他说道:“大人,不好了。外面钱塘江上,来了好多船只,自称是大基国来的,说是要讨回一个公道。”
薛极惊道:“什么大基国,什么讨回公道?”
邓夏说道:“就是流求来的。他们自称自己本来在流求岛上好好的安居乐业,我大宋却几次三翻地派兵侵扰,杀他百姓,夺他财物。今日要找朝廷讨个说法。”
薛极一听是流球来的,便镇长定下来,说道:“知道了,你且先下去吧。待本官先去会会那个大基国人。”
薛极带着自己的官身仪仗,来到了钱塘江岸边,一眼便看到在江面上,约有三十余艘身材修长的船只,一字排开,船侧对着江岸上,每个船侧都开有几个小窗口,从窗口里伸出一根根黑黑的铁管子,指向不远处的临安城,一幅杀气腾腾的模样。一般人见了这般模样,定会呼吸不畅,手脚发软,心脏猛的收缩。
不过,薛极是宋朝大理寺正卿,宋朝廷高官,见识过许多大场面。昨天史弥远要求他负责解决流求问题,便已经收集了许多流求的情报研究过一通,包括前几年泉州送来的奏章,去年泉州水师战败后,所获得的各种战船武器情报。知道眼前肯定是流球那边的快船利炮,也并不怎么惊慌。
他来到江岸边,便有大嗓门的手下大声朝那江上的船只说道:“大宋大理寺正卿,薛会之薛大人驾到,奉命求见大基国统军的将军大人。”
张旭和韩竹韵,韩梦蝶等人正在鲲鹏号上,一听外面的人通报,张旭一挥手说道:“他大理寺卿什么的,不是法院法官么?主管审判断案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啊?去,就说我不见,就说叫史弥远过来,我才见。”
听了张旭的话,一个大嗓门的士兵,便跑到甲板上,靠近船舷的地方,对着岸上的薛极,放声大吼道:“我家大帅说了,你一个管打官司的官儿,来干什么啊?不见。史弥远过来了,我家大帅才相见。”
鲲鹏号大厅内,韩竹韵和韩梦蝶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国与国打交道,使节来往,哪有你这样的?况且大理寺正卿已经是朝中九卿,正三品的大员。他来见求见你,你却说不见就不见了,太无礼了吧?”
张旭笑道:“反正他又不是管这事儿的官员,见他干什么?无礼就无礼了。我们这次是抱着逼迫对方签城下盟的目地来的,当然理应当无礼傲慢一点,否则如何逼迫对方。”
韩竹韵摇头道:“你弄错了。大理寺正卿虽然主管的审案断狱,但是对别的事务,也不是完全不涉及的。只要上面的宰相或者皇帝下令,让他干什么也都是行的。”
“啊”张旭有点尴尬地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除了审案之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管的呢。”
韩竹韵摇头道:“世上那有除了一件事之外,其他什么都不管的官员?历朝历代,那些朝廷中的三公九卿,各部尚书们,除了本衙事务之外,也都会对其他衙门事务盯着。要不然,一旦调任其他部门,如何胜任?哪有人永远在一个部门干到底的/?那岂不是让他把那个部门经营的针插不透,水泼不进,变成他的私人部门,历朝历代皇帝都是绝不允许这样的。”
张旭点头道:“哦,明白了。不过,即使外面那个薛极真是被史弥远派来的,并且能够做主,也要先晾一晾他。”
话音刚落,又有人进来通报:“统帅,那面那个薛会之,他说自己就是史相公派来的,再次求见,他说什么事都可以和他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