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基隆码头干活的人,一看到宋军水师杀到,便一哄而散,逃得无影无踪。码头还有一队大基国士兵在那里列阵,试图阻拦他们。这时地宋军水师大船上,一拔弩箭扑天盖地地下来,射得这些士兵人仰马翻,这些士兵马上也一哄而散了,只留下码头上一片狼藉。
这时,那艘威镇四第海神舟号旗舰上,李全很是疑惑地说道:“那些基隆贼匪怎么这么不经打的?”
手下一些将领说道:“那些船快炮利的贼匪水军都阻拦不住我们,想必这留在岛上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而已,当然就更不敢阻拦我军了。”
李全看着狼藉的码头,犹豫不决,说道:“这基隆贼匪几次三翻能够打败朝廷大军,不会这么不济事吧?总感觉这次进军似乎太过顺利了。”
那些手下将领们说道:“将军,那是因为前几次派出的官兵都是地方厢军,将领也都是无名之辈,没怎么打过仗的,欺负欺负普通的海寇水匪倒还在行,遇上穷凶极恶的大寇巨匪,那就难以匹敌了。现在将军带领的军队,都是从各地驻屯大军中抽调出来的,战力不可同日而语,将军你的威名更是刘克逊之辈不可同日而语。将军出手,自然不同了。”
李全想了好一会儿,还是说道:“嗯,还是先登陆上岸吧,留下七千人守护这些船只,其余两万人都上去吧。注意小心前进。谨防中伏。”
李全身边那些传令兵急忙把李全的命令传递下去。于是,那些大宋水师官兵开始抢滩登陆。所谓的登滩登陆,也是言过其实,因为根本就没人来阻拦了,还抢什么?只见那些宋军士兵们,很从容的从各艘船上取出各种木板木料,又利用码头上原有的栈桥,搭建起跳板栈桥。
接着,那些宋军水师官兵一批批地下船,足足两万人,一刻不停地下了两个多时辰,方才下完。最后,李全下来时,已经是金乌西坠,天色黄昏了。李全下来后,仍然疑虑未消,看着左右说道:“这就下来了?登上流球岛了?”
左右那些下属道:“大将军,这是下来了,登上流球岛了,怕是那些贼匪,一听闻大将军来临,个个都吓得心胆俱裂,全都一哄而散,丝毫不敢阻拦。”
李全摇头道:“事实恐怕没有这么简单。那些贼匪应当知道,这儿是他们根基,那有这么轻易让我们占了,却没作丝毫抵抗的?我想其中肯定有诈。”
那些几个下属们说道:“大将军,想我等此次兵力如此雄厚,军械如此犀利,那些贼匪一见之下,惊恐逃散也属正常。没什么可顾虑的。”
李全摇头道:“不对,我们在海上对付过贼匪水师,他们船上,都装有大炮。船上都有那么犀利的兵器,这岸上码头边上,怎么却反没有了,太过奇怪了。”
正在这时,突然只听得一声轰隆隆地响,分明是大炮发射的声音。是从只见前方先行上去探索的先锋部队那里传来的。那支先锋部队的将领,名叫叶子丰。这时,只见叶子丰的亲兵来报:“大将军,前方寨子筑有城墙,城墙上安装有大炮,阻住了大军去路。”
李全一听的大炮声响,心里一紧,这种利器,他可是自觉吃尽了苦头啊。当下毫不犹豫,说道:“走,去前面看看。”
李全带着一行人,走了半个时辰,便看到前方一处城墙。只不过,他们看到这座城墙的时候,那些手下和士兵,个个都捧腹大笑,极度鄙视。那是什么城墙啊?只见那城城还不到只有十米高左右,弯弯曲曲的,毫无形状,都不知道是几边形的。毫无在中原城池城墙讲究的四平八稳,中正平衡的美感,丑陋之极。这且不算,那城墙上面还黑的,白的,黄的等斑驳杂乱,显然这城墙是刚砌不久,并且是短时间内急匆匆地砌就的,草率至极,连城墙都来不及抹成统一的颜色。
刚走近那支先锋部队,便又听得那城墙上,几声炮响,轰隆隆地硝烟弥漫,几颗炮弹,飞过来,砸入了宋军先锋部队,溅起了一片血花,引发了一阵惨叫。
这时,那个叶子丰一看李全来到他这儿,不敢怠慢,连忙跑到跟前,禀报道:“大将军,前面贼人筑有寨墙,大军一时受阻。你老放心,我立即全力攻城,务必在天黑之前拿下,请你老今夜在寨子里面休息。”
李全摇头道:“不用急在这一时,将士们乘了几天船,今天刚下船,也有些疲惫了,不如先休息一晚上好了。反正那城墙寨子在那里,也不会长腿跑了,明天再攻打也不迟。自古攻城都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今晚休息好了,待明天再造好各种攻城器械再开始攻城也不迟。”
叶子丰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虽然嘴上说要连夜攻城,但是如果李全真的下令给他连夜攻城的话,只怕他要被自己的部下们骂死。
接着,李全下令道:“今天天色晚了,各军先安营扎寨。晚上注意,一定加强巡逻,谨防那些贼匪晚上乘夜袭营。”
左右各个将领连忙答应道:“是。”
然后各自散去,带着自己的部下,去安营扎寨。过了一会,有一些将领来向李全请示:“这里有很多破烂的竹木小屋,想来都是百姓搭建的。现在那些百姓都已经跑了。人去屋空。是不是可以让士兵住进去?这样也可能省一些搭建营寨的力气,让士兵们早点休息。”
李全说道:“小心一些,仔细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有诈。”
那些将领点头道:“是,我们回去定然仔细检查。”
李全想了想,还不放心,说道:“我亲自去检查检查。”
接着,李全亲自带着人,到一些小屋子里去检查。他到了一个竹木建造的小屋之前,先在外面看了一番。这小屋子前后长只有四米,左右宽只有三米,高则三米还不到,只有二点五米左右。屋前面开了一个小门,大约有一米七八,仅容一人进出,如果个子太高,可能还会碰头。
李全指着这间屋子问道:“这间屋子可曾仔细地检查了?可不问题?”
有几个小兵一齐回答道:“检查了,没问题。”
李全哼了一声,说道:“我进去看看。”
说罢自己就一个人进去了,进去之后,首先看到的是,靠近后墙边的地方,有一张床,不大。一个人睡下有余,两个人睡的话,挤挤也成。床上的被子,破旧之极,至少已经使用过好几年。接着,床下一个马桶,散发着一股尿骚味。靠近左墙壁的地方,摆着一个厨柜,看木料的颜色,至少是已经使用了一年多了。靠近右壁的地方,摆着两个缸,一个大一点的,大一点的,里面还有些水,另一个小一点的,里面有几粒米,想必原来是米缸,主人逃跑的时候,把米给带走了。在米缸边上,有一块墙壁一团漆黑,看样子,是被烟火熏的。李全不知道为什么那里会有一个烟火熏痕。
除了这些之外,屋子里没有任何不妥之处。这分明是一个单身男人住的小屋子。李全自己看了一遍,又叫好几个人看了几遍,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接着,又去检查了好几间这种小屋,也没有不妥。一看这些屋子里面已经没人,李全便点头答应道:“天色晚了,搭建军营也费力。今晚就让军中士兵,都宿于这些小屋吧,反正都空着。不过,住宿之前,一定要看仔细了,若有不妥之处,立即禀报。”
下属各将官一齐点头道:“是大将军。”
李全又说道:“提醒那些将士,晚上注意巡逻,小心火烛。”
李全利用那些无人小屋,就近搭了一个军营,让自己士兵的宿于其中。同时,派出大量的巡逻,巡逻范围宽达数里之外。在基隆这边城头上,张旭和李有财,杨妙真三个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张旭脑子中突然跳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史上记载,这个杨妙真最后嫁给了一个叫做李全的人。不过,那李全也是山东人,显然跟眼前这种李全不搭界。并且,自己横插一手,把杨妙真弄到这里来了,恐怕她这一辈子,再也碰不到那个李全了。不过,他还是想逗逗她,便问杨妙真道:“你对李全此人有何看法?”
杨妙真不知道他为何要问自己,但还是答道:“此人很小心谨慎。同时,对布阵很有章法,可见他对兵法也是很精通的。是个强劲的对手。如果是平常交手,我们不是对手。”
张旭笑道:“嘿,你对他评价那么高?那是不是惺惺相惜,春心荡漾,到时候就要以身相许啊?”
杨妙真脸色一黑,对他翻了一个白眼,斥道:“无聊之极。”
晚深夜子时,正当万籁俱寂的时候,李全大军士兵大多数也浸入睡梦中时,突然,天空传来一阵阵尖厉的啸声,接着,一支支飞天火龙从左右两边的个角落里,飞向了李全军营里,爆炸之后,引发了一阵阵大火。
接着,从基隆那非常难看的城墙里面,也推出了许多门大小大炮,向李全的军营里发炮。一时间,巨大的发炮声和爆炸声,好像密集的雷声,不断地降临到李全军营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