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张旭便宣布张家一条正式的家规;以后张家儿子,除了嫡长子之外,所以的儿子,在年外十八周岁成年的时候,给他一笔钱,让他自立门户,自食其力。当然,在儿子未成时,他会提供最好的教育,以便在儿子自立门户后,有足够的能力自食其力。
这条家规理所当然的在家中掀起波澜。昨夜刚刚生完孩子,还躺在床上的钟灵儿愤然抗议道:“这么说,只有嫡长子,才能留在家里,继承家财。其他的儿子,十八岁之后,都要自立门户,与原来的家产半文都无份?”
张旭说道:“当然。所以,你们这些当母亲的,应当在他小时教会他自食其力的能力。那样,在他成年之后,方能自立。我觉得那样会更好一些,才能够经历任何的风风雨雨。”
陈雅也很抗议:“那我以后生了其他儿子,也要让他自食其力?”
张旭说道:“当然。除了长子外,其他的儿子,也必须在成年之前,学会自立。”
蒲寿敏说道:“那我女儿怎么办?”
张旭说道:“女儿,不在此例。”
蒲寿敏哼了一声,没再说话。钟灵儿抗议道:“你这算什么爹爹啊?现在就这么偏心,实在太偏心了。我这个儿子,不跟你姓了。哼!”
张旭说道:“你不让儿子跟我姓,那想让他跟谁姓?”
钟录儿说道:“我让他跟我姓,姓钟。传我钟家的香火。”
张旭摆手道:“那随便你啊。姓钟就姓钟吧。”
众人都一片诧异,连儿子姓什么都不在意?这样的男人还真是独一号,这是什么男人啊?不但张旭三个妻妾诧异,就连那些听到的丫环下人,也都很诧异。
钟灵儿似乎不敢相信,一片惊异地问道:“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张旭说道:“当然是真的?我看我什么时候开个玩笑了?”
钟灵儿伸出的香舌,添了一下嘴唇,然后说道:“那我就给儿子起名了。嗯,我们钟家,我的这一代是百字辈,下一代是千字辈。那我儿子,就叫做钟千秋……”
张旭夸奖道:“这个名字不错。我也不用费神给儿子起名了。”
所有的人都一片更加的惊讶。他居然还夸这个名字不错?难道还真的让自己的儿子姓钟,成为钟姓人?
陈雅是张旭原配,跳起来反对道:“岂有此理!这孩子不姓张,那还是不是张家人了?不是张家人,还让我们张家养着干吗?”
钟灵儿笑道:“相公都说好了。你又跳起来叫什么啊?”
陈雅还没答话,张旭说道:“好了,好了。你要是不高兴的话。你生的儿子,也都跟你姓好了。”
陈雅瞪了他一眼,怒道:“好啊。那我生的儿子,也都姓陈了。海海我给他改名叫做陈志海了。”
张旭点头道:“行。那就叫陈志海吧。海海的大名一直还没有给他起呢。这一下,我也不用费脑筋,省事了。”
陈雅抓狂道:“那你张家还要不要传宗接代,继承香火了?”
张旭说道:“反正我知道自己有儿有女就行了。什么继承香火之类的,不用想那么多。”
陈雅说道:“那怎么行?每家每户都要讲究香火传承的。还有,你这家产日后归谁继承?你这样,怎么弄?”
张旭笑道:“不要紧。我只要有一个儿子愿意跟我姓张,就行了。其他的嘛,他愿意姓啥就姓啥去。姓猫姓狗我也不反对。”
陈雅哭笑不得。蒲寿敏和钟灵儿两人对视一眼,也都感到哭笑不得,自己咋跟了这样的一个男人呢?可真是天地独一份。
随后,张旭让自己第二个儿子跟随母姓,名叫钟千秋的事情,便像风一样,迅速地传遍了基隆的每一个角落里。掀起了一片小小的风波。这是什么情况?从来没有这样的?你张旭是当上门女婿呢?可有史以来,有这么当上门女婿的么?
不过,这毕竟不算什么大事,也没有妨碍到什么人,大家只是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小小八卦一下罢了。
张旭吃过早饭后,想起昨晚钟灵儿说的,便出门带着人,先去北边码头。到了那地头一看,果然有一大片空旷地带。地面上灰黑一片,满目凄惨,明显是被火烧过的痕迹。
一些已经漆黑但没烧透的木头,还在袅袅冒着青烟。有很多身穿绣着白莲花的人,正在清理现场。显然,那些人都是白莲教教友。在那黑灰里,不时有一些已经被烧得变形的人体,被刨出来。那些变形尸体一被刨出来,就有一些人扑上去呼天抢地。一些小孩,也失去了应有的活泼,双眼呆滞地望着那被烧毁的地方发呆。
张旭拉住一位四十多岁,身穿长袍,下摆绣着白莲花的人,问道:“杨法师,这里怎么只有你们白莲教教友在清理善后?官府民政署的人,没来啊?”
那人看他身上的标志,是白莲教的一位护教法王,名叫杨静修,张旭以前也见过。只是没有太多的来往。那杨静修扭头一看,是张旭。忙不迭地说道:“是张大人啊。你们那个官府民政署,也就十来个人,每天千头万绪事情很多,据说是忙不过来啊。不过,他们昨天已经来过几个人了。看了一下,记了一下受灾人数和房子。据说,要给我们安排救济。不过,我看没什么希望。听说最多两三个月,大宋便又会派大军来征讨我们这儿的官府。到时候又要打仗了。谁顾得上我们这些小民了。”
张旭正色地说道:“你不要这么说。其实我们也是小民。我们这儿,每个人都是小民。我回去妈祖宫之后,设法尽早帮你们安排一些救济。”
那个杨静修连忙作辑道:“那可就太感谢张大人了。”
正说着,这时,那些白莲教教友们突然又从废墟黑灰当中,挖掘出一具被烧死的尸体。随着这具尸体被挖出来,空气当中,便飘来一股淡淡烤肉味。
看着这具被烧焦的尸体,又看着这一片被烧掉房子的土地,张旭心中心中一片惨然。接着,张旭回到了统帅部行辕,对李有财说道:“你去调一个团的军队来,尽快去把北边港口附近的那片地给清理出来。”
李有财很不满的说道:“那边住着的都是白莲教徒,他们自己有教会,自己会清理的。我们军队还要操练呢。”
张旭摇头道:“他们自己清理是一回事,但他们力量不足。况且,白莲教徒也是我们这儿的百姓。我们这儿也算是官府了,既然是官府,那么,对百姓遭受的这些苦难不能漠然视之。理应当是百姓最后的保护伞。在他们有难时,理应当伸手救济帮助。这样,百姓和官府才能同心同德,有难同担,有福共享。否则,只能离心离德。如果今天我们对百姓这些灾难漠然视之,那么将来百姓也会对我们官府的困难漠然视之。”
李有财想了想,说道:“好吧。那我调谭绍峰带人去。”
张旭说道:“我们一起去。”
张旭和李有财两人到了谭绍峰的营房,召集军队去清理火灾现场。下面的那些士兵个个都大为不满,纷纷说道:“我们当兵的是去打仗的,不是干这些零碎杂活的。”
李有财大怒:“混账!这是军令,必须执行。”
那些士兵不再说话,站起来,准备去执行这个军令。但是个个都嘟嘟嚷嚷,一幅有气无力的样子。
这怎么行,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做事能有什么效果?到时候不要起到反效果。
张旭连忙站起来,面对那些士兵们说道:“各位兄弟们,你们大家是不是对于去清理火灾现场非常不满?”
那些士兵你看我,我看你,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一个个子挺高,但很是精瘦的士兵说道:“对,我们当兵的,是来卖命的,不是来卖苦力的。你让我们上战场杀敌,我们二话不说。但你让我们去干这种零碎破事,我们不服。”
张旭问道:“哦,那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士兵左右看了一下,又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幅毅然决然说道:“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叫林晓柯。怎么,大人要怎么处治我?”
张旭笑道:“我处治你干什么?只是跟你谈谈心罢了。你认为你是卖命的,就不应当干清理火灾现场?”
那个林晓柯点头道:“对。我们是卖命的,不能做这种苦力活。”
张旭说道:“你说的对。不过,你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林晓柯疑惑地说道:“我怎么降低自己的格调了?”
张旭说道:“说起卖命,那些杀手刺客,黑道劫匪,那些才是真正的卖命的。只要别人给钱,让他们无论干什么都可以。你把自己当作卖命的,也就是把自己等同于那些杀手劫匪了。你们认为自己和那些人是同一种人么?”
林晓柯说道:“当然不是,我们是官兵。”
张旭点头道:“那就对了。我们官兵,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家的子弟组成,是来保家卫国的,是保护百姓免遭灾祸害的。对不对?”
林晓柯点头道:“对。我们官兵是用来保护我们国家老百姓的。”
张旭说道:“那就对了。现在我们的百姓受到了灾祸,火灾也是一种灾祸。我们事前没能防范得了这种灾祸,使得百姓姓受难,已经是失职了。但现在我们这些当兵的去做一些事情弥补一下我们的失职,为什么还不愿意?”
那林晓柯想了想,点头道:“我明白了。确实是我们失职了。”
接着,那些官兵们,终于开出去,到北边码头附近,开始清理火灾现场。张旭在现场,看着那些被清理出来的一些尸体,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战胜宋军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