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只见那原本整齐排列着的书架突然被人用外力推开,书架也变成了另一道门,而原本徐绾秦认为应在睡梦中的舒子墨却从书架后的暗道里走了出来。
刚刚徐绾秦和白真所做的一切他都尽收眼底,他走到书案旁看着那块玉石,徐绾秦并没有看错那就是十缨所佩戴的玉石,十缨……也就是她所说的小仙菇。盈盈月光下,纵是玉石发出的那弱弱的幽光,舒子墨也觉得晃眼,现在他也不知自己当初做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
许是时间过得太久了,竟连舒子墨也不记得十缨今年来仙界多长时间了。其实徐绾秦本是仙菇一族倍受宠爱的小公主,魔界仙菇出生之际,周遭前来贺寿的妖怪们都觉得胸闷头痛。但碍于仙菇族族长豫之的面子,这帮妖怪们只能强忍着难受,挤着笑脸去拜见仙菇族这得来不易的小公主————徐绾秦。
仙菇一族是魔族最古老也是最有资历的一族,他们从存在的时候就为历界魔君提供修身修法的法子,守候魔君的安危。“舍身护君”是仙菇一族的使命也是他们的荣耀,因为不是每一位小仙菇都可以。历来用生命去守候魔君的都是仙菇族贵胄子弟中的佼佼者,这些守护者要与当届魔君签订“血契”。血契一但钦定,动一发则惹全身,守护者便是魔君的“契子”————一言一行都是为君,君若长命子便长安,然君若受灾,子则需做好万全之策,养菇藤以侍君。菇藤是每一位仙菇族人的真身之根,以魔气养之,一菇有一根,但因资历之别,每一位仙菇的菇藤数目与魔力都有所不同。说白了,就是每一位魔君性命垂危的时候都要靠契子来活命。但为了让仙菇一族对魔君真心实意,从上上代魔君开始,仙菇族族长都要奉出一位合适的直系子嗣与当代魔君结为姻亲。
豫之慈爱地看着自己怀中的这位小女娃,想他白豫之为魔君做了这么多,为整个魔界做了这么多,可这苍天却一点都不怜悯他,自己早已年过半百,膝下却只有两个儿子,愣是一个女儿都没有。而当代魔君偏偏是位男子,再过个几十年也就要到适婚年龄了,还好自己夫人这一胎是个女儿,自己也算是可以完成使命了。此时白豫之满眼都是自己怀里的这位宝贝女儿,哪还在意周遭环境都不大对劲。
离白豫之最近的一位妖怪强忍着难受,擦了擦自己因为剧烈胸闷而出的冷汗,弯着腰对白豫之说道:“豫之族长,恭……恭喜您喜得闺女,嘶……可我们这怎么一进仙菇界都胸闷难受呢?”白豫之正在兴头上,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惹得不痛快,本以为是上门找茬的,正想呵斥回去,抬起头却见每一位前来祝贺的外族妖怪都捂着胸口趴在桌子上,刚刚那位上前说话的妖怪也因为胸闷此时正扶着墙面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与这一切都不同的是,自己和夫人还有仙菇族的妖怪们都没事,哦,对!还有自己怀中的这位小仙菇。白豫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快便让人封锁消息,并派所有小仙菇为每一位客人诊治,(因为仙菇族的妖怪都善妖术与医术)。白豫之满脸震惊的看着自己怀中的粉娃娃,但更多的是心疼。他立刻命手下备好东西前往魔界大殿。
白豫之抱着小仙菇三步并作两步走,魔君尚怀玺见白豫之这么急冲冲的样子,便挥手遣退了自己身旁的这群莺莺燕燕忍不住打趣他,笑着开口道:“怎么?豫老,本魔君听说令堂为本魔君生了个夫人啊?”
尚怀玺脸上的笑意还未下去,就注意到白豫之并没有自己这般高兴,反而一脸担心的模样。也是,自己盼了半辈子刚出生的宝贝女儿再过个几百年就要嫁出去了,还是要嫁给自己这个成天花天酒地的魔君。尚怀玺实在是觉得有意思的紧,还想再继续打趣他,可白豫之接下来的话却给他泼了盆冷水。
白豫之幽幽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魔君,颤抖着开口道:“魔君,她,她……是您的契子。”尚怀玺却不屑地对他说道:“豫老,您怕是糊涂了吧,本魔君知道您一直担心契子的事,这几百年过去了也并未替本魔君找到合适的契子。可看在您一直为魔界尽心尽力的份上,本魔君并不责怪你,你且放下心来,再说了本魔君现在身强力壮,您也犯不着拿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糊弄我。”
说完便下令让白豫之退下,可白豫之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极其真切地看着尚怀玺说道:“魔君,刚刚我封锁了消息,因为前去我仙菇族贺喜的妖怪们全都胸闷恶心,只有我仙菇族的族人无碍。”说完便起身将自己怀中的小娃娃递给了尚怀玺。
尚怀玺看着自己怀中尚在襁褓中的小娃娃,他惊叹于仙菇族的实力,仙菇族的小公主出生,自己当然是派了线人去盯着的,可却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看来仙菇族是真的要想办法好好解决一下了。自己虽平时花天酒地的,但却也知道魔族与仙菇族关系特殊,自然是要相互制约。可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位小公主出生,本以为可以将来娶了她以便让仙菇族为自己所用。可却没想到这位小公主竟是自己的契子。本来契子是要等到守护者魔力达到一定时,通常是要修炼个上百年才能出现的,可这位小公主竟出生自带契引之力,还如此的强烈,一定是菇藤极其强大才会引得别族的妖怪们胸闷恶心。
未几,尚怀玺长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豫老,您别担心,本魔君知道签订血契自是不易,自然不能让这位小娃娃刚出生就有性命之忧。虽说她出生自带契引,但签订血契要耗费百年功力,只怕是这点契引不能护小公主周全啊!”说完又把小娃娃送回白豫之怀中,“您老放心,本魔君不舍得让未来的魔君夫人遭这样的难”尚怀玺拍了拍白豫之的肩膀,“您说是吧?不如就把签订血契这样重要的事放在我们二人未来的婚礼上吧?”
白豫之自是知道尚怀玺的打算,但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此时也只能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