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围在一块的孩子们已经冻的没有知觉的了,而此时突然在空中一阵凉风刮进脖子里面,正要卷曲抓紧衣领,却发现自己不再地上,慌乱中只得一阵乱叫。
向缘坠没有动手,盯着那刀疤男子,看到他迎面冲过来一拳,便迎手对了上去;而龙小小双手虚抓,将孩子接住在放到地上,眼睛里面全是杀气,看着刀疤男竟全是仇恨,不过看到他跟向缘坠已经交上手,也就盯着虹看他怎么一个打算,如果他再插手,那么自己会毫不客气的将其斩杀。
刀疤男赤膊挥着大刀,呼呼的刀风凛冽披风,咬牙切齿的劲儿丝毫不亚于向缘坠杀了他一家老小的架势,一身蛮力也像是使不完般,趁向缘坠还没有反击的时候,一轮劈砍就是腰粗的大树也能砍成烂泥,奈何他的对手是向缘坠,如果换做半年前的向缘坠,那么他此时做的尚且是高看了向缘坠,可是半年间的境遇改变了一个人,准确说不是改变了一个人,而是改变了一个失去肉体的人。
向缘坠看着刀疤男从腰间抽出佩刀,第一刀拦腰,第二刀斜撩,转而第三刀横斩,一刀赶着一刀,就像赶集的少女总是心急的想去看看集会上到底有些什么。赤血剑突然出现在向缘坠的手上,直立、倾挡、劈剑……向缘坠守的并不吃力,不过他很好奇,为什么这个男人第一眼见到自己就这样欢迎自己,是那个虹做的埋伏么?不像,那么是自己得罪了这个人么?可这是第一次见面啊。与其烦恼,向缘坠干脆不去想,只是现在踏入剑仙中阶巅峰,看着刀疤男的刀法,想说点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刀疤男砍了不知多少刀子了,脸上有些尴尬,久攻不下谁都看的出来向缘坠在玩自己,但是现在说停就停,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脸上铁青着,咬着牙劈出一刀直取向缘坠的颈项。
向缘坠乐了,这是他第一次跟人这样交手,这个人简直就是只知道蛮力,这一刀看上去威力无比,但是太简单太直接了,倘若是力道不如刀疤男的,招式上没有什么巧妙技艺的,这一刀下去必然被劈的人仰马翻,但是向缘坠领悟了剑法的灵动、力量,虽然还没有领悟速度,但是对付这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身形一闪,避开了这一杀招,赤血剑一击直刺跟刀疤男的脖子不差分毫的接触了一下,不过只是擦了层皮,一丝隐隐的血迹在赤血剑身滑落,一片安详,只有飞舞的雪花迎着南风左一摇晃右一飘的荡两下。
“你是什么人……”刀疤男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死并不难,一个比你强壮千百倍的人在你面前,再多的反抗都是没有作用的,所以这个时候,可以安然的接受这个死亡的事实,但是眼前的情况完全不是他能想象的,看上去松松垮垮的人,在自己所有攻击无效的时候,突然一剑刺来,只差厘毫自己就小命呜呼,而且这一丝厘毫,还冷冰冰的滑落自己的一滴鲜血。
向缘坠哼了一声,收起赤血剑,玩味的看了一眼刀疤男,又看了一眼少年虹,微微的摇了摇头,他对于这个刀疤男的印象并不怎么好,一手抓起地上的可怜孩童当做挡箭牌,心有些狠了,不过如果这样的人给自己效力确实是不错的助力,但是奈何这家伙的刀法太愚钝了,面对三城的联军,对付虾兵倒是还行,跟那些狠角色比起来,就差了太多了,更何况现在敌我未分,如果他不愿意归顺玄冰城,那么只能将他们杀死了。
刀疤男看着向缘坠玩味的表情,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些谄媚的笑道:“小的张卓,外号掕刀人,是清风镇人事,奉主上之命来此打探玄冰城情况。”
“清风镇?那不是青木之城的附属么?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最近找的可是地虎的,掕刀的,你们三城现在联盟,你可知道这些人在哪里?说出来我不杀你。”向缘坠笑了笑,很自然,但是张卓心里一紧,他见过杀人的,杀人的时候不用说什么恐吓的话,不用什么抒情,只要他的剑刺进自己的咽喉,那么死就不是传说中的故事。
“我是清风镇的人,但是确实跟着地虎的人一块来的,他们负责接应,我们负责打探消息。”张卓点头哈腰的样子有些搞笑。
向缘坠跟龙小小互望一眼,都知道彼此心里想着什么,如此容易得来的消息有几成真?虹带自己来这里找人,这人就这么容易让自己知道真相?
诛妖剑出手,剑锋抵着张卓的喉结,龙小小有些温怒,怒的不是这个人节操善变,怒的是他草菅人命,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娇喝道:“跟你接头的人叫什么?”
张卓眼神闪烁着,想了想苦笑道:“叫什么小的真不知道,不过我们都称他为老六。”
向缘坠笑了笑,又摇了摇头,指了指张卓后面的屋子,问道:“里面还有什么人么?”
少年虹凄惨的说道:“那还有什么人,老大跟我把小乞丐赶出来之后,这破房子里面还有什么?除了我跟老大,什么都没有了。”
向缘坠背着双手,看也不看两人便踱步走进破屋,到了门口才笑道:“虽然我跟青木有些渊源,但是这些渊源我倒是不介意发在你们身上,你们最好不要跟我耍手段,不然我不介意这个破屋里面停着的是两具死尸。”
张卓跟虹对望一眼,知道此事自己是装上难碰的墙了,趋步跟着进了屋子胆怯的看了一眼受了惊吓的小乞丐,咽了口水这才站到向缘坠的一旁。
向缘坠看着进来的二人,心中满是怨恨,想起当日在龙胜府邸所受的欺凌,那个向三这个仇即便是在夺刀大会上也没有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眼前的二人一个是玉田人,一个是青木人,不得不说,让自己想起了当初离开深渊晴天镇的种种,冯如花的皮鞭子,冯刀疤的落马踢,这两个人的脸好像写着自己曾经受过的所有耻辱,当初打败龙胜稍稍好一点的心境,此时再一次爆发,不过奈于玄冰城的危机,此时不宜动手,不然,依照现在向缘坠的实力加上自己要强的心里,只怕刚才得知张卓是青木城的人时候,已经一剑斩落他的刀疤脸了。
“怎么?还要我自己开口问么?”向缘坠的脸色有些不善,怒哼一声,右手一张,赤血剑隔空出现在临手半尺的空中,血红的剑光照着木屋一片诡异的气氛。
看着眼前孤身的向缘坠,张卓的第一想法就是先干掉这个人,再去对付外面的那个女人,生擒了还能一共自己宣泄,不过当看到向缘坠突然祭出的赤血剑,一颗心瞬间就冷却了下来,谄媚的解释着,脸上的刀疤显得格格不入,“其实,我们也是被逼迫的,大人您就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了。现在我算是奸细,那么就按照如今的军法,直接杀掉我也没有什么怨言。”
“想死还不简单?就冲着你刚才心中所想的,如果不是想知道你们背后的是谁,我早就将你大卸八块了。说,跟你碰头的是什么人,什么长相,修为如何?”向缘坠冷漠的眯着眼睛。
虹心惊胆战的,虽然见多了杀人放火,在玉田被破的时候更是亲眼经历了政权交替的过程,但是少年的心性还是那么的脆弱,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人,都心生惮意,此时的他生怕张卓矛头转向自己让自己做替死鬼。
张卓心中有鬼,也不提虹,心中嘀咕着向缘坠到底知道自己刚才想的是什么?是自己打算偷袭他?还是自己的淫念?杀意易显,这一点张卓很早就知道了,可是如果向缘坠是透视了自己的心看到自己打算淫辱他的女伴,那这个敌人就太强大了,自己根本就没法抵挡。想着想着张卓一身冷汗,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几分,再看看向缘坠的神色,虽然不敢肯定,但是这样的眼神,简直就是将自己看的通透一般,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有人能看透自己心中想的。
“说是不说?”向缘坠没有点透,他刚才也是惊鸿一现,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看到了对方心中的想法,当得知张卓要偷袭自己的时候,心中还一阵冷笑,可是听到他要凌辱龙小小的时候,他怒了直接祭出了赤血剑,他倒要看看这个张卓到底有多胆大,而且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都要杀死这个刀疤脸欺负龙小小的人都得死,即便是想想也不行!至少让自己知道了!
“城外向西,过了林海在悬空城到冰龙镇的小路上有人接应,不过每次去那里我们都是被蒙了眼睛的,所以具体时间我也不是很清楚。”张卓赔笑解释着,刀疤的沟壑上闪闪的汗渍反着赤血剑微亮的剑光,怎么看怎么诡异,好像满脸鲜血,恐怖至极,但是他自己却没有发现。
“不清楚?那么留你也没什么用了。”话刚说完,红光一闪,屋子里面的红光消失不见了,只见向缘坠平静的站在屋子中间,意味深长的解释到:“我这一剑‘惊天一式’,霸气十足,但是我综合过‘灭地九变’的灵动,一剑刺喉,不但不疼,十息之内你也不会死。”向缘坠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但是你敢打小筱的主意,那么我就不能留你了,虽然你的实力不怎么样,但是我还是不会把一头野兽带在身边,这样太危险了!”
“果然……”张卓没有说出第三个字,喉咙喷出一道鲜血,便倒在血泊之中,他恨,他猜到了,但是由于那事实太过于诡秘,自己不愿相信,如是这般,自己猜死的不明不白,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