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龚同离开后,苏瑾萱带着人,小心躲避着街面上的贼人,向金家祖宅的方向摸过去。
线索汇集起来,整个上午的轮廓逐渐清晰。林中龙的人分好几拨,乔装改扮后从不同的城门进城,同时在多个地方发难,何家经营粮食,刘家经营钱庄,针对这两家的行动主要以搜刮钱物为主。
林中龙本人带了一伙人直奔苏家找苏瑾萱却扑了个空,但救下了关在柴房中的金燕。
随后劫掠何、刘两家的人去了苏氏总号,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改变目标去了金家祖宅,与救下金燕的大当家林中龙汇合,一起对付金家。
林中龙的人虽然多,但要控制整个天南城却不容易,苏瑾萱一行人在街上遇到贼人也能绕过去。
距离金家越近,遭遇的山贼的次数多了,对方显然也知道了城中有一伙人在活动,派出小股的人马过来阻拦,也动过两次手。
“这样不行,我们这么多人,目标太大,会引来更多反贼的。”苏瑾萱冷声道,“我要单独行动。”
“苏大小姐,您一个人缺少照应,太危险,这......”
“我能应付得来,你们按原计划行事,替我引开追兵。”
苏瑾萱坚持,绣衣使们也不再矫情,立刻答应下来。
兵分两路,苏瑾萱立刻跳上旁边一颗歪脖子树,接着手一勾,爬过围墙又攀上屋顶。
见得她轻功还算可以,绣衣使们算是彻底放心了,继续按原方向前进。
不一会,大股的山贼追了过来。
苏瑾萱静静地躲在房顶上,等他们过去。
如是过得两条街道,忽然听到打斗的声音,苏瑾萱静静听了一会,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去帮忙。
河边的街道,六名山贼围堵住一个持剑的年轻人,慢慢缩小包围圈。
年轻人的情况很不乐观,一条手臂耸拉着,血染半边身子,单手苦苦支撑,勉强能护住自己要害。
山贼们很有耐心,时不时在他身上制造一道伤口,虽不致命,但时间久了他便会因为失血过多晕厥,倒下是迟早的事。
苏瑾萱认出他来,是留在苏家看守柴房的人之一。
还以为所有守卫都狗带了呢,原来这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嗷,他已经在网里了,就等着被收呢。
苏瑾萱悄悄摸过去,同时开启了洞若观火,死死盯住六个山贼的状态。
“得意忘形?呵呵,很好,这样就不会注意到我。”苏瑾萱暗自嘀咕着,踩在瓦片上的步子多用了一些力。
咔嚓——
脚下发出一声脆响,距离最近的山贼状态陡然间变成警惕。
苏瑾萱拧身翻下屋顶,挂在另一侧的栏杆下。
另一边,一名山贼脱离战团,稍稍戒备地望向苏瑾萱方才所在的位置,疑惑了片刻,继续参与对绣衣使的围攻。
苏瑾萱稍稍松口气,小心脏慢慢平复下来。
吓死了,那么多人,正面刚肯定打不过啊。
偷袭,必须的!
路的尽头是一条河,年轻人走到了穷途末路,脸上挂着惨然的笑。
他背靠着河边柳树,撑着剑慢慢滑坐地上。
深秋的阳光被树枝的间隙扯碎,投下斑驳的光影。
“呵呵......”年轻人大义凛然,“尔等可知,杀死大魏绣衣使,乃是株连家人的大罪!?”
“小子,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我们既然敢做,自然是不怕的。记住了,下辈子别做朝廷的狗。”
山贼挥起刀刃,地上的绣衣使突然吼道:“喂!还不动手,你要等到我脑袋搬家吗?”
众山贼愣了愣,悚然一惊。
一把飞针瞬息而至,猝不及防之下众山贼们脸上手上被扎了许多窟窿。
“啊!何方鼠辈!?”
山贼们哆嗦着拔出针,望向飞针袭来的方向。
“还不滚出来,都看到你了,躲什么躲,有意思吗!?”
苏瑾萱怏怏地现身。
怎么没意思?既然是偷袭肯定要躲起来啊,山贼提的问题,果然都莫得水平。
见得偷袭的是一个单薄瘦削的小姑娘,山贼们感觉又被冒犯,脑门上青筋暴起,怒火一股一股地往上冲。
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
“码了个巴子!敢管爷爷们的事,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苏瑾萱一脸严肃,目光依次扫过众山贼:“呵呵,劝你们不要乱动,我的针上都是淬了毒的。”
怎么办?怎么办?
毒针好像不起作用啊,这不是医圣的传承吗?
我可是严格按照配方操作的,怎么一点效果也没有?
狗系统你是不是又坑我?
说好的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呢?
啊,他们过来了,完了完了,这回就真的狗带了。
走在前头的山贼看看手里的飞针,又看看手背上的伤口。
“流出来的血都是鲜红的,爷爷我倒是很好奇,小丫头你用的是什么毒?”
山贼们围住了苏瑾萱,她面无表情,负手而立。
“想知道啊,不告诉你!”
山贼抽了抽嘴角,狞笑:“行,你不说,等我们结果了他,再慢慢让你说......呃。”
突然间,六名山贼抽搐着倒在地上,浑身奇痒无比,身上的皮肤瞬间起了大片的红疹。
“啊啊啊......”
惨叫接连响起。
呼——
终于发作了啊,这毒来的真慢,吓死我了。
“啊......苏大小姐,解、解药!”靠在树上的年轻人连忙唤道。
苏瑾萱为了命中所有山贼,用不太熟练的漫天花雨手法撒出大片飞针,这种无差别的攻击自然也落到了年轻绣衣使的身上。
“解药啊,我想想,昨晚时间仓促,似乎是没有配。”
“啥、啥?”
年轻人傻眼了,哪有制了毒药不配解药的?
没有解药你好意思用毒么?
不小心自己人中招了怎么办?
苏瑾萱慢慢在身上摸索了一会,终于拿出一个瓷瓶。
“啊,有解药啊,我还以为没有配呢。”
“......”
绣衣使服下解药,总算是不痒了。
而地上的山贼们口吐白沫,身上开始流出脓水,有出气没进气,眼看是不成了。
厉害、厉害,医圣的毒,果然没得说。
年轻绣衣使的毒是解了,但受的伤还很重,苏瑾萱给他处理了一下,又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
苏瑾萱问:“到底怎么回事,林中龙有那么厉害,能杀了你们这么多人?”
留在府中的绣衣使,几乎都被屠了干净。
“林中龙有内应,是肖瑛......不,是茹儿假扮成肖瑛,带着林中龙进了苏家,我们毫无防备,才死了那么多袍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