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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刘家大院

夜晚的天空,一抹月明亮的牙高挂着,云层间隙中久违的点点星辰也影影绰绰的开始闪烁着光芒,远处微风徐徐而来,世界终究迎来一丝平静下的凉意.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半,城市在喧嚣了一整天后终于恢复了该有的平静,两边昏黄的路灯恍如温暖的阳光,照亮了道路也指引着人们前进的方向。

此刻的道路变得十分通畅,稀稀拉拉地见不到几辆车,F430发动机的声浪也总算不再以刺激耳膜的喧闹方式散播,车辆非常难得的保持着匀速在行驶,实打实的带来了平稳与舒适感。

当然,这都是在周凯强烈要求开车后才有的结果。

今晚刘振宇喝得有些多,即便是之前的剧烈运动使其散去了不少酒意,但周凯还是据理力争的抢过了方向盘。他一直以来都秉承着求稳的行事风格,认为不管什么时候,都无法接受酒驾后驾车的逞强行为。

车内一直播放着轻缓的旋律,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交谈的气氛还算不错,聊天的内容也并不需要太多重点,双方本就是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彼此间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故此谈论的话题没有丝毫顾忌,基本上是想到哪就说到哪。

怀旧总是美好的,共同的追忆也难免会使人陷入到共鸣之中,这一点无关年龄与丰富的人生经历,只需人生中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形影不离与无话不谈的挚友。

刘振宇与周凯之间长达二十年的相濡以沫,拥有的故事一下子是说不完的。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般长时间的聚在一起了,自从周凯考上燕京大学后去外地求学起,双方之间的来往就一直处于聚少离多的状态中,从此以后,也只有周凯放寒暑假时,彼此或许才有相聚的可能。

而刘振宇现如今全然一副混吃等死的节奏,按他的话讲,老子好不容易熬到了高中毕业,又不是什么读书的料,那么何不借着高考落榜的春风,干脆就放弃继续深造的机会算了。

于是,从那时起,他的生活就顺理成章的忙着怎么去挥霍青春,放飞自我,并且轻易见不到踪影。

这一点,身为挚友的周凯感到十分无奈,他想劝,也试图找过许多机会去耐心的开导,只可惜这种口苦婆心式的劝解,似乎永远打动不了对方。

这家伙貌似天生就对别人的好言相劝存着足够的免疫力,无论怎么说都当耳边风对待,时间一长,彼此都觉得没啥意思。

“凯哥,你那个大学生活,一不小心也有一年了,到底感觉怎么样嘛?新生活还适应否?”

刘振宇慵懒的躺倒在副驾驶座椅上,两条腿极为不雅的伸至操控台面,或许是有些疲累的缘故,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软绵无力。不过周凯却是听得非常清晰,他没有回话,只是惊讶的打量着对方。

记忆中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刘振宇第一次问起自己考上大学后的情况,在此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家伙就好像吃错药了一般,不闻不顾不说,还总是会刻意避开这个话题,或者说似乎是特别的抗拒谈论此事。

当然,对于这种行为,周凯的心底其实非常清楚,说白了这都是他刘振宇心里不平衡在作怪,毕竟两个曾经非常要好的玩伴,突然之间就有了明显的差距,面对这种强烈的落差感时,往往就很容易造成心里的一种负担。

这哥们的反应还是有些过激了,每个人总是会经历这些变化,或早或迟,不过是必然的结果罢了。

天下间没有不散的宴席,不管是否愿意接受,他们这对相濡以沫的振凯组合,实际上已经因为各自走向了不同的人生道路,而有了一条无形的裂痕。

人生的轨迹一旦没有了平行的基础,终究只会越来越偏离,直至相互间不再有任何交集。

这或许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有那么难以启齿吗……凯哥”

周凯长时间的沉默,让刘振宇感到非常奇怪,他忍不住偏过头望去,却见对方正在痴痴地望着自己,并且脸上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又继续说道:喂,想啥了,你丫不至于吧?难道和咱们读高中时一个样?

周凯莞尔一笑,打趣道,“这么想知道,自己不知道考一个去?”

刘振宇老脸一红,立马抗议:“呃……你知道我的,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咱早已经认命咯。”

“扯淡……你害臊不害臊?这么点年纪,还好意思说认命,你啊,要是把为了打架而使劲谋划的聪明心思放在学习上,我还敢在你面前嘚瑟?”

说到最后,周凯的神情开始认真了起来,他对刘振宇的称赞其实是发至内心的,这哥们从小就头脑灵活,属于货真价实的聪明才智,上初二之前的学习成绩都是名列前茅,那时当真算得上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只可惜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刚上初二那年,刘家一场变故直接就导致了刘振宇心性大变,从此简直判若两人。当然关键还是他自己没有好好珍惜,选择自甘堕落。

“所有说,老子就是天生做将军的料”刘振宇全然没有放弃学业后的醒悟,他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不读书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照样子承父业。

周凯好是一阵白眼,毫不客气的怼道:“你呀,特别能吹……得亏刘叔叔只有你这么个逆子啊。”

刘振宇哈哈大笑,说道:“没办法,哥们我就是会投胎啊,不像你,家中还有个妹子争宠……呃,对了,素素现在怎么样呢?我都好久没有见过了……现在应该长高了不少吧?”

周凯很不服气的说着,脸上却是,脑海中开始不断闪过小时候打闹嬉戏的点点滴滴。

“我擦…刘振宇你不是吧”周凯脸上原本浮有的笑意戛然而止,他如同一只炸了毛的野猫,气的大叫:“你丫是人不是?她也是你妹子好吧,你俩在同一个城市里生活着,从来就没想着去看过她?当时去外地前都说好的,以后就由你多照顾咱们的妹妹,结果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呃……你要知道,我平时很忙的”刘振宇的解释越发没有底气,他心里早已暗骂自己嘴贱无数遍,简直是蠢到哪壶不开提哪壶。

哪里是太忙,根本就是害怕见到,对于周素素他真的是有苦难言,这个看着长大的小妹妹,竟然对自己这个哥哥有那么点意思,并且还是相当的热情啊……

“你真行,这种烂理由你都能找得到”

“嚯……你还来劲了是吧……行,明天咱们仨一起吃个饭聚一下”

“这还像句人话”

……

F430在两人吵吵闹闹中,已经不知不觉的驶进了位于益江市老城区内一处大宅院里,随着轮胎与石板铺设的地面,发出“莎莎”的独特摩擦声骤然停止,刘振宇两人总算是回到了家。

周凯先一步下了车,刚站定,一股带着凉意的风便扑面而来,此处庭院犹如一个广场,将近2000㎡的占地面积,身处其中视野略显开阔,他感受着这份清爽,身体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而刘振宇却还在车内窸窸窣窣的忙活着什么,直到过去了一分钟,才磨磨唧唧的下了地。

周凯等得有些不耐烦,便一个劲的催促快点,结果这家伙嘿嘿一笑,直接绕到车头处麻利地打开了储物箱,而后迅速的从里面掏出一套打篮球时的运动装。

“记得哦,如果待会真遇见老爷子了,就说咱们打球去了”刘振宇一边换快速的衣服,一边提醒着,他生怕周凯不配合似的,还一连说了两遍。

周凯不屑一顾,说你真是人才,谁打个球能把自己整得遍体鳞伤的,而且你丫身上的酒气很重好吧。刘振宇白眼一翻,骂道:你蠢啊,受伤的又不只是我一个,瞧你那熊样,也就比我好上一点。

“我擦勒,刘振宇,你丫竟然一开始就在算计我”周凯顿时大声叫骂,事情到了这,他总算是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刘振宇这厮根本就是拿自己当挡箭牌在使。

可问题是,他也很害怕刘家世叔啊。

刘振宇自知理亏,又担心对方反悔,只得赶忙上前讨好卖乖,周凯倒也不是真生气,拿捏一翻也就借坡下驴了事。两人你来我往的斗嘴,时间又过去了三分钟,于是都自觉地停止了纠缠。

收回思绪,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前方二十米开外那栋熟悉而又复古的气派建筑而去。

这是一座类似于宫廷式样的三层复古建筑,琉璃作顶青砖砌墙,整个建筑的形态,工艺精良布局规整,处处都透着一股庄严肃穆的风范。

整个大楼足足有1000㎡的建筑面积,如此庞然大物,呈现出一种宏伟的视觉冲击感,除了建筑外墙的颜色不同以外,整体看上去像极了某个古代宫殿。

只可惜四周围墙高立,隔绝着外界的纷扰,也阻挡了外界的风光,深宅大院,这是周凯的最直观评价,他始终觉得这气派的宅院缺乏一种居家该有的温暖色彩。

尽管许多方面也经过了现代建筑材料的加工与装饰,但复古风格带来的刻板印象还是无法掩饰,以当下年轻人的审美来看,刘家宅院更像是一件艺术品,对于居住的属性终究还是太少了。

朱红底漆的大门下,一处偏门前刘振宇正掏出钥匙蹑手蹑脚的开着门,这贼兮兮的模样让一旁站等的周凯嘴角直抽抽,他想笑又觉得特别无聊,只能眯着眼耐心的继续等着。

片刻后,门终于被打开,刘振宇却如同刚完成了某个艰巨的任务一般,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浊气。周凯感到非常莫名其妙,他有些分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是真紧张还是故意搞事,于是忍不住腹诽:你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

刘振宇吓得脖子一缩,连忙摆手制止,过了半响才压低着声音说道:“凯哥,能不能别害我?咱们悄悄的干活…OK?”。

周凯哭笑不得,打趣道:“呵…真看不出来,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竟然也有胆小如鼠的时候……你丫就可劲的作吧”。

“嘘……,凯哥,莫闹,这会我家老爷子肯定还没有睡”刘振宇顿时急眼,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丝哀求。

周凯不屑的白了一眼,见对方不是作伪的样子,倒也不再说话,只得默不作声的跟着刘振宇身后小心翼翼地向客厅走去。

此处大门与客厅之间由一条8米长、3米宽的观光走廊连接,走廊两边便是一个规模颇大的露天花园,园子里栽种了各类奇珍异木以及许多叫不上名来的花草。

走廊的尽头还有一道双开门,由此才算是真正进入客厅,刘振宇这次倒没有再磨蹭,直接上前准备打开。

马上要进入的客厅面积足有300㎡大小,整个装饰以中式简约风格为主,客厅内的陈设显得有些简单,摆放的都是中式格调的红木家具。

不过这里每一件物品的存在与相互之间的搭配不论大小都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可观性,不突兀,不显单调,给人的感觉是庄重大气而不失豪华,古意浓浓却不挡贵气。

周家与刘家是世交,从各自的爷爷辈开始,两家人就建立了深厚的关系。周凯从小经常过来串门,来到这里就如同回到家,所以对这里的情况是非常熟悉的。

两人很快穿过大门,结果刚一开灯,竟然看到客厅中央位置的沙发上有一位中年妇人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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