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依月见看,仙友这伤倒不是静养几日便可解决的……赶巧小仙学的便是治愈之术,仙友若不介意,不如让小仙看看如何?”
这下子倾羽动容了:“仙子可以帮在下治伤?”
若不是被身上的伤所累,他的妖力至少可以提升到现在的好几倍,全好的话以他的血统和妖力,东陆之上原本就没几个可以与他抗衡的人。
“可以。”回答很自信。
“那……要很久吗?”他想了想,又问。
“持柳仙君身上的伤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最近一年才加上去的新伤,还有一类是积压了上百年之久的旧患。”月见仙子从容不迫地望了他一眼,如实说道:“这新伤虽新,却也伤得极重,须得借用瑶池台的仙泉洗浴,加之有小仙从旁助力,费时一个月便能见好。至于仙君的眼睛,小仙不敢相瞒,想要复明恐怕需要须弥山神兽麒麟之血的灌溉方能再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解决的。”
倾羽苦笑了一下,眼睛他是根本没指望还能复明,不过听说身上这伤要费时一个月,如此说来也是不可能的了。就他现在的情况而言,若不赶快离开,莫说一个月,就是多拖延一个时辰,凤羲宸都极有可能发现他已出逃这件事,到时候那个人再派出一大堆追兵,他恐怕就真的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持柳现在还有一点事要办,所以难以回谢仙子的美意,不如请仙子告知府上的位子,今后有机会持柳必当亲自登门,到时候再请仙子为持柳疗伤吧。”倾羽拒绝人拒绝得很客气,也很给人台阶下,几乎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那也无妨,小仙就住在上天郊,持柳仙君若是要来随时欢迎。”月见仙子生性单纯,完全没有听出倾羽言下的拒绝之意,听说倾羽要去自己府上,登时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不过仙君还是容小仙为您止了血再去办事不迟。”
“止血……?”不是说要很久吗?
“嗯,这个只要一会儿就好。”似是看出了倾羽心中的疑虑,月见仙子勾着嘴唇轻轻一笑,便伸出两掌便对着倾羽念起了咒语:“由广袤大地中诞生的最强大的力量,籍由我血的联系将您呼唤至此,请用您的仁慈斩断腐朽与病痛,我将于此传承永恒的契约,以我个人之名!” (要死……赶脚都成了西方文,我编不出来了行不行?=_=)
咒语的诵读声中,月见仙子轻闭着眼,掌心发出萤火般淡黄色的光芒,光芒抚过之处,那些伤口竟如同凝固了一般,慢慢地收小,血迹也随之渐渐消失。倾羽看不见身上的变化,只觉得手足上的痛感弱了许多,体内妖力虽不说完全恢复,却也比之前那种苟延残喘的境地要强上不少。
“好了呢。”月见仙子收回手,光芒从掌中隐去,额上有涔涔渗出的汗珠:“持柳仙君,试试看小仙的医术可还让你满意?”
“仙子好精妙的手法……”倾羽将伤痕累累的左掌抬到面前握起又伸开,空洞的眼眸穿过那转瞬就愈合了一半的裂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多谢了。”
“嘿嘿,不必客气。”倾羽夸得很淡,但是那一声‘多谢’听得月见仙子是心花怒放,近几年天界盛传着她好男色的威名,许多男仙见了她是避之不及,连多说两句话的胆量都没有。像那个须弥山的九华上神,仗着自己长了张好脸眼睛就高到了头顶上,上次她奉沙迦天主懿旨去送东西,那九华上神直接闭门不见,还青鸟传书到善见城,说是非得换一个仙使才肯开门……还有琨沙仙君、朔白仙君,包括凤鸣上神身边那个丑的要命但是自我感觉极度良好的伏魔神使,不管是她看得上眼的还是看不上眼的,见了她一个个都跟躲瘟疫似的,风度扫地气质全弃,哪如眼前这位持柳仙君这般淡定尔雅?
小仙子想着忽然贼兮兮一笑,口水半流无比猥琐。
好在倾羽看不见。
“今日之事多谢仙子,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改日再去府上道谢。”就算知道后会无期,不过演戏演到足,倾羽仍旧装着个仙风道骨的德性各套地说道。
“道谢就不必了,不过仙君有空倒是可以常去那小仙那里坐坐,小仙也能帮仙君把剩下的伤治完。”月见仙子笑盈盈地说道,她确信这个美男子持柳仙君已经记住她了,出师大捷,勾搭成功!
“那在下告辞了。”倾羽笑笑。
“仙君慢走。”月见仙子屁颠屁颠地朝那淡青色的背影摆着手,一张还算娇俏的脸蛋此时笑得窑子门口送客的姑娘的还灿烂:“有空要来府上玩儿啊!”
倾羽此刻已顾不上这些,身上的伤才刚好了一半,走出月见仙子的视线后得了力便往瑶池台一路飞奔,脑中似有个声音在召唤着,要尽快,赶去妆衣身边!
……
播月城——
坐着妆衣和乐正风清的马车缓缓从元厝城驶进安川国都已经是五天后的黄昏,马车进城后没驶多久,妆衣就发现早已有一大队人马抬着个金色步辇候在那里。这里的码头上依旧悬着华阳府的大旗,但这艘船显然不是华阳府的。步辇前后各悬着两面黑绸旗帜,上面用金色的丝线绣着狼图腾,总共四面彼此呼应,在晚霞下闪耀着难以名状的光泽。
就像祈风国的人信奉鸟灵一样,狼是代表安川人皇家的图腾,而黑色是象征着皇族权利的颜色,敢在黑旗上绣着狼图腾的,必然是安川皇族。
“他们是谁?”妆衣扒在窗边问道。
风清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吉热木图——安川的大王子。”
她警觉地转身看了身边正闭目假寐的乐正风清一眼,难道这场战争……?
“你不要多想。”风清突然睁眼,像是读到了妆衣的心里话似地低声说了一句,吓得妆衣整个人贴到了马车的内壁上。他淡淡看着窗外,说:“就算本王再憎恨那个人,也不会拿自己的国家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