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头顶轰隆作响,一时间地动山摇,一阵橘光撕裂天际,黄沙瞬间席卷,墨凌和大长老紧紧扒着石头边角,石头子密密麻麻的拍打在身上,厚重的橘光刺得眼疼,一股不知明的力量压迫着两人,墨凌感受着比刚才高十倍的压迫,手上青筋暴起。
就在身体承受到了极限时,意识混沌,朦胧中身体在一个黑暗的深渊中坠落,疼痛骤起,一种剥皮抽筋的疼,全身经脉正在经历洗劫,身上炽热难耐。周身围绕着橘色的荧光,源源不断的红色往他身体里冲撞而去,整个无怨山乍出血红的光......过了许久,慢慢停歇,寂静的黑再次袭来。
墨凌觉得很累,没有力气,连眼皮子都抬不起了,算了,就这样吧,长眠于此也是我的命,墨凌心里想。
“谁准你睡了!”一个高傲冷漠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透着空灵。下一秒。墨凌觉得身体被包裹在一个紫色的雾球里,带着奇异的香味,却让人很舒适,似乎有治愈的效果,墨凌觉得全身上下都舒展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劫后余生的错觉,一个高挑的身影从黑暗中走来,周身紫光萦绕,手执玉箫。紫衣罩体,修长的玉劲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欣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若隐若现。双眸似水,却透着冰冷,额间昙花,散着淡淡的光芒,峨眉淡扫,掩不住的美艳。
哪怕毕业于美女如云的U大,墨凌也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儿。
“看什么?!没出息的,为师不来,你是不是得连渣都不剩?嗯~”卉慕瞥了一眼盯着自己看的墨凌说。
卉慕作为魅域的尊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从来说一不二,因其极强,杀伐果断,干净利落,又是一等一的绝色美女,在魅域无人敢惹,哪怕头上那魅域主也敬她三分。唯独她从小教养到大的徒儿“目无尊上”,“为祸”魅域,常常把这位尊者气得茶不思,饭不想。最终,还是闯下了祸,连他那地位极高的师父也没能保全,最后剔去魅骨,投于忤逆泉,重生于一方世界,两百年后方可轮回。
毕竟是从小养到大的孩子,今日阿孤命薄发光异常,攀璇玑视兮,行游目乎三危,游历已有二百年,将之,天阴门候之。
“为师?”墨凌看着眼前装扮复古的女子,心情复杂,自己想的无怨山大概是像梦里那样有怪兽,顶多再来些阴兵,现在这美女姐姐算怎么一回事?
女子连眼神都没有再施舍他一个,轻盈的体态在空中比划着神秘的手势,紫光盈盈,瞬间在黑暗中亮了起来。
墨凌站起身来环看四周,封闭的圆形空间,凹凸的黑色石头墙壁,地上爬出青藤,因时间的长久,形成了木藤地,长满了湿漉漉的青苔,没有阳光?青藤怎么长出来的?这个地方难道就是地阴之门的入口?
环顾了一圈,好似想起什么,“哎,美女姐......咳,师傅,你瞧见一个老头了吗?”到嘴的话最终在师父的威压下改了口。
“你带着一个一方世界的人来,是想死么?”卉慕清冷的声音传出,一方世界和二方世界止于地阴门,两方不可踏足,弱者死于之外,入内者需过五令门才能进入各自的世界。一个弱者,能进入地阴之门就已经是极限了。
“这不有师父你吗?怎么会死!”墨凌自小应付七大姑八大姨,嘴皮子练得溜,仗着人又长得俏,及受喜爱。
卉慕端看了他一会儿,两百年过去了,这小子还是没变。
“罢了!”卉慕带着墨凌走到一个石棺前,旁边堆积着大大小小的骷髅头,遗骸散落在周围。看来,那些进山以求安康的村部大长老全都葬身于此,心里一顿唏嘘,不过徒劳无功罢了。
“咳......咳......”微弱的咳嗽声从石棺背后传来,墨凌赶忙上前将人扶起。
“长老,怎么样?”
“咳......还活着,没事,我坐一下就好。”大长老扶着石棺,喘着粗气说。
看着满地的骨头,地上还零散着足内独有的虎纹服碎块,眼神木讷,连多出来一个服饰怪异的人都不晓得,呆了片刻后,“小凌,我的命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是,你还要活着,什么癌症啊,别骗我了,你这体格比谁都好,你想办法出去,想办法出去。”
“老头儿,别费时间,只有三刻钟,我要带阿孤走,你有两个选择。一、死这;二、一起走。”卉慕最看不得磨叽,最快最有效的做出决定才是她的风格。
“长老,返回是不可能了,前进才有可能生还。并且你也看到了,祭祀不过是毫无意义的丢命。”墨凌劝说着,他不想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这里。
大长老兀然听见一个女声,才发现多了一个人,且还是一个妙龄女子,看着实在古怪,算了,也没几个时辰活了,计较这些什么。“我死,小凌不用再劝了,这是我的宿命,是我对部族的交代,并且里面的世界不属于我。只怕,要求你一件事儿,帮我结束吧,一个人在黑暗中太煎熬了。”
墨凌紧握着拳,额头出现一层薄汗,他不行,不能!作为正常的人类,他下不了手!心理经受着极大的折磨。
轻柔、涓细的箫声在耳边响起,竟有一种穿越时空的熟悉感。箫声沁入心田,慢慢的充斥整个心脏,而后,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快,墨凌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仿佛自己被关在一个镜子里,看着外面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做着自己难以接受的事。
空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孤,去吧!”
镜子里的墨凌眼睁睁的看着外面的墨凌举着自己随身携带的折叠刀一步一步朝着大长老走去,任由墨凌怎么嘶吼都没有用,疯狂的撞着镜子,却实在无法撼动。
一刀,两刀,三刀......直到千疮百孔,直到血流浸染石棺。
萧声止,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墨凌摸了一把,眼前血肉模糊,刚才的无力感消失,暴怒袭来,转身冲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人面前,沾满鲜血的双手紧紧捏着紫色的锦绣,衣服的主人任由自己华丽的衣服沾染少年双手的血红,很是刺目。
墨凌双眼猩红,“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你看看,这双手,你不脏吗?今天的血,说不定哪天就奉还上了!”凭什么替他做决定,凭什么要他残忍的往那身体上刺上百刀,凭什么!
“阿孤,别闹,他会感谢你的,如果你愿意,有本事那天杀了为师也不晚。”从始至终,卉慕没有流露出一丝笑容,仿佛不识人间悲哀,直到阿孤质问自己时,脸上的表情才有了松动。他总是那么执拗,在魅域如此,现今如此,那时的他还怪自己,平白无故多了这两百年。